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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太效應”與改革者困境
送交者: 香椿樹1 2017年09月21日05:49:13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巨龍:“馬太效應”與改革者困境
  馬太效應(MatthewEffect),來自聖經《新約·馬太福音》一則寓言:“凡有的,還要加倍給他叫他多餘;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過來”。
  
  中國古代哲學家老子,曾經說過:“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
  
  兩者說的是同一類普遍現象,馬太效應簡單地說,就是強者愈強、弱者愈弱。
  
  在人們熟悉的IT和互聯網領域,我們會看到這種現象特別明顯。比如社交領域的企鵝,電商的阿里,搜索的百度,電信設備的華為等等。
  
  典型的贏家通吃案例
  
  馬太效應的極致情況,就是贏家通吃。比如鼎盛時期的蘋果手機,占據了整個行業90%的利潤。
  
  放到我們現實生活中,那就是有錢人會越來越有錢,窮人會越來越窮。發達地區會越來越發達,而落後地區越來越貧困。
  
  道理很簡單,當貧富差距拉開以後,有錢人用資產賺錢,遠比窮人用勞動賺錢,賺錢還要快得多。
  
  在中國,房地產行業有典型的財富馬太效應。
  
  如果一個人手上有很多套房子,他憑着租房收入,很快又可以買得起新房;而手上沒有房子的普通人,哪怕工作再努力,工資收入終究有限,日常開支加上租房費用吃掉了大部分收入,讓他買房子變得遙不可及。
  
  北京城資源聚集的馬太效應
  
  這裡順便說一下,為什麼在中國,那麼多媒體人對社會滿腹牢騷?因為大部分的媒體人和編輯,都集中在北京這一類的城市工作,他們的收入不高,都是高房價的受害者。偏偏房地產行業,還是互聯網廣告的主要來源。他們還得使勁鼓吹房地產上漲的消息。所有被高房價折磨的怨氣都積累在潛意識裡,然後把整個社會都黑暗化。
  
  話說回頭,馬太效應其實有正面和負面的兩個作用。
  
  在發展階段,馬太效應會刺激人們的上進心,驅動世界的兩種主要力量,一為貪婪,二為恐懼。貪婪讓人進取,而恐懼讓人擔心落後挨打。努力進取的結果,優秀者會脫穎而出,逐漸占據上風,形成良性循環發展壯大。
  
  IT行業激烈的競爭,最後總有一批企業脫穎而出,這就是馬太效應的積極作用。
  
  到了發展的後期階段,領先者往往占據了壟斷的優勢。這時候,馬太效應就開始顯示出負面的作用,惡意排擠競爭對手,不擇手段維護自己的地位。
  
  同樣是IT企業,我們可以看到巨頭們對小企業無情的吞噬。
  
  馬太效應的漫畫
  
  也就是說,做蛋糕階段,馬太效應會自然淘汰弱者,篩選出強者讓其脫穎而出;而在分蛋糕階段,馬太效應而形成的利益集團,不僅想方設法牢牢維護自己的地位,甚至掌握了規則的制訂權,讓規則更有利於自己,繼續從弱者手裡略取更多。
  
  我們先來看看美國的狀況,作為一個資本主義發達國家,美國社會崇尚贏家通吃,這是馬太效應作用的生動例子。
  
  作為馬太效應的積極一面,美國有很多跨國的巨無霸企業,在美國強大綜合國力背景下,美國人創辦的企業,只要有某一方面的優勢,很快就能夠做到世界前列,甚至實現壟斷。
  
  美國有可口可樂這種消費品公司,也有沃爾瑪這種零售公司,還有谷歌、蘋果這一類創新公司,行行業業都有全球性的巨無霸。不得不說,美國把馬太效應的正面作用,發揮到了極致。
  
  美國有全球一流的企業和品牌
  
  更不要說美國的全球金融操縱,一個個國家剪羊毛,不斷地從別的國家抽血。——這是國際級的金融馬太效應。
  
  但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馬太效應促進了美國的財富積累,但是對美國社會也產生了巨大的負面作用,這種負面影響,甚至導致嚴重的社會衝突。
  
  馬太效應讓美國貧富分化非常嚴重,以至於在2010年占領華爾街運動中,有1%的提法(反過來,占領的是99%),美國這部分1%位於金字塔頂尖的人,掌握了美國大部分財富、媒體、金融、政治權力。
  
  美國也有99%日子難過的平民
  
  美國的金融和軍火利益集團,甚至可以挑撥戰爭,在戰爭中獲利。
  
  不僅如此,美國的法律、媒體、金融、稅收各方面的體系,有錢階層都遠比窮人占據優勢,巴菲特自己就說,他的所得稅率比他的工仔還低。
  
  一味推崇馬太效應導致的貧富分化,製造了美國巨大的社會動盪,也讓眾多普通人心目中的“美國夢”徹底破滅。美國作為世界老大的光芒,也在日益褪色。
  
  他們誰能夠推動改革?
  
  民主選舉也無法阻擋馬太效應,選來選去,沒有錢你選個毛線?作為維護馬太效應的手段,利益集團不斷扶植自己的傀儡選舉上台。對於不好好聽話的大統領,他們也不含糊,總會有那麼幾個精神病人,送這些大統領極樂往生。
  
  這就是極端現實主義的美國,馬太效應作用到極致。而且誰都無法動搖,躋身1%的門檻,進去就是天堂,往後一步是人間,再往後就是地獄。
  
  不管誰上台做總統,提出什麼口號,如果無法觸動美國利益階層,那麼美國社會的狀況就不會有任何改變。
  
  成也馬太效應,衰敗亦然,把任何一種法則用到極致,正面負面的作用,也會走到極端。
  
  回到中國自身,中國也面臨貧富差距急劇拉大的問題。
  
  所謂讓一部分先富起來,帶動更多的人富裕。前半句話中國已經實現,後半句話,現在做起來卻阻力重重。
  
  改革已經進入深水區,蛋糕也已經做得足夠大,是時候要改變一下分蛋糕的格局。否則,財富的馬太效應,遲早會把中國拖到一個歷史周期律中。
  
  會見黃炎培,談到歷史周期律
  
  這個周期律,叫作黃宗羲定律:歷史上的稅費改革不止一次,但每次稅費改革後,農民負擔下降一段時間後,又漲到一個比改革前更高的水平。明清思想家黃宗羲稱之為“積累莫返之害”。
  
  其實本質上,還是財富的馬太效應,越到王朝後期,土地等各種資源,都集中在少數人手上,而平民負擔日益加重,最終整個王朝分崩離析。
  
  明朝的滅亡,可以在今天的美國看得到影子,黨爭、貧富分化、改革乏力、大統領權力架空,本質上也是財富和權力,馬太效應走到了極致。
  
  中國財富兩極分化的後果,特別在房地產方面,已經顯現出來。
  
  ——房地產架空實業和商業,讓很多優秀的企業,也只能選擇逃離。整個城市的經濟活動,大部分利潤都交給了地產商。當然,並不是要否定房地產,這個產業對改善中國居住環境,拉動產業鏈發展,作用是主要的。
  
  ——一些年輕人看不到奮鬥的希望,工資收入勉強對付日常開支,不僅買房遙遙無期,租房也日益看漲。更重要的是,很多人無法在年輕時代結婚生子。這將導致中國的未來,會面臨嚴重的少子化問題。
  
  ——年輕人很難再有機會創業。一方面是高企的各種成本,另一方面是產業巨頭瘋狂的擠壓。馬太效應從各個方面,擠壓着中國的創新發展。
  
  ——有錢人不願意再創業,喜歡做投資賺錢,特別是投資房地產賺錢。這樣,整個社會就業機會在減少。以往是三四線城市沒有活力,現在甚至一線城市也開始變得蕭條。
  
  房地產過度發展帶來的蕭條
  
  中國人開始變得有錢,很多人也積累了巨大的財富。但是越來越多的財富,失去了進取心,開始轉換為社會進步的負能量。
  
  改革不是為了改而改,而是避免社會走入停滯。
  
  然而,要改革註定是非常困難的,一個正常的現代社會,財富來源正當,不可能用極端的手段強行再平衡。
  
  如果改革停滯,中國很快就會進入社會停滯狀態,因為有錢人已經有錢,他們不希望窮人再上升,他們只需要守住現在的成果,再以此為資本,繼續增值就可以。
  
  改革意味着利益的再分配,就要觸動既得利益者的利益。觸動靈魂不容易,觸動利益往往就會以命相搏。
  
  綜觀中國歷史上的改革家,很多人最終結局悲壯。商鞅就算為秦國崛起立下大功,終不免車裂之刑。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改革家一開始就要面臨極大的困境。正是意識到這種歷史現實,“改革開放只有進行時沒有完成時。”
  
  然而我對中國的未來,仍然持謹慎的樂觀態度,因為中國人很早就認識到這個問題,老子的話完整的說法是這樣的:“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
  
  既然人之道,就是馬太效應。那麼就用天之道去破解它。用國家的力量,去解決人性本能的痼疾。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領導中國的政黨,就是一個逆天的存在。從他的誕生,一直走到今天,每一步都在挑戰不可能。
  
  十八大以後,經濟增長速度降了下來,很多發達地區感受到了經濟寒冬。國家開始加大中西部特別是農村地區的投入,而且還推出了精準扶貧的措施政策。
  
  站在更高的歷史角度,反腐和改革,就是和“人之道”在鬥爭。在打破財富“馬太效應”。
  
  人,從出生那一刻就不可能是平等的,我們並不是生活在童話世界裡。但是同頂一片藍天,如果聽任貧富差距擴大,最終導致社會動盪,對每一個人都不會是福音,即使跑到國外的那些人也不會有好下場。
  
  改革不易,美國已經陷入了社會停滯甚至倒退,即使是國勢衰落,美國各個階層誰也不願犧牲自己的利益。
  
  中國人現在要跨越這個中等收入陷阱,同樣也不容易。
  
  中美較量,到頭來還是制度的較量,就看哪一種制度能夠有效化解“馬太效應”,保持社會的進取和活力。

_________

作者講的其實不是改革者的困境, 而是資本主義本身的內在缺陷和中國的所謂改革者盲目崇拜西方制度造成混亂之後的迷茫。資本主義制度在手工業時代和蒸汽機時代是有效的制度,到了20世紀就開始制約生產力的發展, 造成了兩次世界大戰。 當然,早期資本擴張雖然沒有在歐洲造成多大的危害, 但是資本擴張的代價是遍布全世界的養豬場(印度)和屠宰場(北美,澳大利亞)。 換句話說資本主義制度從誕生就是一個侵略性毀滅性的制度。 

簡單解釋一下馬太效應的基本原理:

三五個朋友, 其中一人經營管理超強, 其他朋友入股合夥,強人收入高些。前提條件是大家了解這個強者, 也信任這個強者。  這個群體集體競爭可以打敗其他獨狼。 人多之後不知道誰真有能力, 但是80年代大家同時起步, 有錢的那個可能就是有能力的, 越有錢越能吸引合作者。 這種狀態下的資本家實際上是管理勞動者, 並不是真正的資本家。 這樣規模的資本集中能起到精英篩選的作用。 但是, 廣東的故事是漂亮打工妹嫁給痴呆癱瘓的富家子弟,這就變成逆向淘汰了。

中國雖然資本家很多, 但是,大多數資本家都是第一代,不管是踏實經營的任正非, 還是招搖行騙的郭文貴, 他們至少不是笨蛋傻瓜, 行騙也是技術活,有時也很辛苦甚至危險。 郭文貴不就因為偽造平價油的公文騙了7千元而蹲了三年監獄, 他弟弟還因為拘捕而被警察擊斃了。 所以, 中國當前逆向淘汰還不嚴重。 至少不會出現美國二傻子小布什當總統還幹了8年這種荒唐事。

資本和行政權其實是同一個東西的兩種不同形態和主人。 他們都是組織生產的法律憑證。 所不同的是資本是私有的, 用生殖器分配的。 行政權是公有的,依競爭來分配。 腐敗就是因為官員覺得行政權受百姓限制, 不如換成資本而脫離公眾監管而為所欲為。

政府的作用正如作者所說, 就是控制資本集中,保障公眾權利的。 私有資本一旦做大, 不幹壞事是不可能的, 因為資本的屬性就是自私, 不自私的資本不就是自殺嗎。 目前中國政府效率高的原因恰恰是因為資本勢力不夠強大, 馬雲這種暴發戶還沒有膽量挑戰政府, 也沒有黑社會勢力支持。 但是, 這樣的狀態能維持多久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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