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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語有可能取代英語的世界通用語言地位嗎?
送交者: 我叫小龍魚 2019年02月17日08:21:31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魚論】漢語有可能取代英語的世界通用語言地位嗎?


尼古拉斯·奧斯特勒:英語的世界地位是否已達巔峰?


尼古拉斯·奧斯特勒

尼古拉斯·奧斯特勒“瀕危語言基金會”創辦人,《語言帝國:世界語言史》






2019-02-17 08:33:14 來源:觀察者網



【翻譯/觀察者網馬力】2018年初,特蕾莎·梅(Theresa May)首相參加了英國文化教育協會主辦的“非凡英語”(English is Great)活動的啟動儀式。這一活動的目的在於激發中國人對英語的興趣,並提高他們實際運用英語的能力。

活動的名字也許聽起來有點像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名聲不佳的“使美國重返偉大”(Make America great again),不過起這樣的名字並非毫無根據。英語在全球從未像今天這樣普及,而且在這方面沒有任何其他語言可以與英語相比。所有母語非英語的主要大國都認識到,英語是其國民應該掌握的第一外語,這門語言在全球的實用性是毋庸置疑的。英國文化教育協會認定,全球能講英語的人口已達17.5億,幾乎占到全球總人口的四分之一。

在中國,所有中小學都教授英語課程,中國人可以在學校里從零學習這門語言。而在歐洲,英語是歐盟的官方工作語言。在媒體行業,法國24新聞台(France 24)用英語播放的節目時長甚至超過了其法語節目。在全世界的每一個國家,每一架飛機上的飛行員和每一座機場的控制塔台都通用英語。

此外,英語還可以幫助某些國家提升自己的形象和威信。例如,14年前,蒙古國(這個國家歷史上從未與任何一個英語國家有過深入交往——原注)總理就宣布在其國內所有學校以英語課程取代俄語課程,目的在於將烏蘭巴托發展為國際呼叫中心。在俄羅斯,每六個俄國人中就有一人能講英語。

很顯然,作為語言工具,英語已經成為世界各國具有國際視野的人們的第一選擇,而且這種選擇與其對盎格魯-撒克遜國家的政治態度之間不存在任何關係。

其實,在全世界範圍內(遠遠超過了當年大英帝國的勢力圈或美國後院的範圍),對英語全球通用語言地位的廣泛認可距今不過才一個世紀。準確地說,英語扮演這一角色是從1919年《凡爾賽和約》(Treaty of Versailles,全稱為《協約國和參戰各國對德和約》,是第一次世界大戰後,戰勝的協約國與戰敗的同盟國之間簽訂的一份和約,其主要目的在於懲罰和削弱德國——觀察者網注)簽訂的那一刻開始的。

為了體現對美國的尊重,《凡爾賽和約》的正式文本是用英語書寫的,這也是世界上第一份用英語書寫的國際條約。令我們內心頗感矛盾的是,雖然這份和約標誌着英語地位的崛起,但它同時也意味着作為英語發源地的大不列顛開始逐漸走向衰落。

如果僅從語言本身的角度來說,英國是幸運的,繼承其地位的是遠在北美大陸同樣講英語的表親。通常那種政治崛起與其語言崛起之間的時間差由於英美兩國都講英語得以避免了。即便當大不列顛在經濟領域也開始出現衰落跡象時,各國人民對英語的巨大熱情在某種程度上也反映了我們這個國家長期以來非同尋常的地位。

從上世紀20年代到上世紀90年代,在美元逐漸取代英鎊成為世界儲備貨幣的過程中,美國在貿易、工程、通信、採礦、媒體、科學和金融等各領域的影響力不斷擴散。隨後在本世紀初,發源自美國硅谷的數字革命和信息革命為這個世界創造了巨大的財富。這一切都對最初由英國確立的英語世界地位的進一步鞏固起到了關鍵作用。而且隨着美國軟實力和美式文化在全世界獲得進一步的影響力,這一地位的巔峰其實應該在未來某一刻才出現。

我們意識到,與美國影響力直接相關的英語影響力的增長已顯露疲態。在當下的這個新世紀,南美、非洲,尤其是亞洲一些國家的經濟增長數字已經比美國高得多(更不必提與英國和歐盟相比了)。在世界歷史上,當下的確是個非常時刻。我們需要回答兩個問題:英語的全球通用語言地位對於那些以英語為母語的國家來說真的是一種優勢嗎?英語未來還能夠長期保持目前這樣的優勢地位嗎?

對於以英語為母語的人們來說,語言帶來的某些優勢是毋庸置疑的。我們天然掌握着全球最重要的語言工具,我們可以很容易地獲取各領域的重要信息;對於那些高學歷而且以英語為母語的人們來說,他們找到好工作的可能性比其他人要更高。此外,當母語非英語的人們希望擠進講英語的精英圈子的時候,我們這些天生就會講英語的人還可以從中找到賺錢的機會。

僅僅在英國,英語教學產業的市場規模就已高達20億英鎊,預計2020年這個數字將增長到30億英鎊。全球英語出版市場規模也十分龐大,僅2015年英國就出口了價值高達14億英鎊的英語圖書。

其實,英語的這一崇高地位是英國歷史上曾獲得的全球主導地位的副產品,就如同格林威治時間那樣。亞洲國家也好、美洲國家也好,世界各國之間的貿易、投資和金融活動都需要按照我們的格林威治時間來進行。

不過,當一門語言成為全球公共產品之時,我們欲長期維持在這門語言上的優勢是很難的。如今,世界英語(World English)僅僅與英國或美國保持着某種歷史關聯,熟練掌握這一交流工具不再是母語為英語者的特權。

由於英語影響力在全世界的擴散是一種自發的、未受到任何人為推動的現象,而且這門語言還被很多人稱為“代表自由的語言”,鮮有人相信英語在全球的影響力會有衰落的一天。不過,從歷史的角度來說,一種語言的衰落並非十分罕見的事情。的確,一種語言的跨國通用語言(lingua franca)地位一旦得到確立,這種語言在人們心中會自動被某種光環籠罩。不過,當政治經濟情況發生變化時,這一光環也是很難維持長久的。目前,這種變化顯然正在發生。

所以,人們自然會認為,當中國、印度或巴西等新興強國在經濟、政治(甚至也很可能在軍事領域)確立了自己的優勢地位之後,他們的語言和文化影響力也會相應在希望與之進行貿易的外國人群體中(以及更廣大的人群中)獲得提升。不過,這兩個過程之間的時間差還是難以避免的。

如果中國獲得優勢地位,那麼可以想象,屆時全世界都會對亞當·斯密(Adam Smith)自由市場理論中那隻“看不見的手”不再那麼篤信不疑了。如果是其他國家最終取代美國,那麼結果就會變得更加複雜,也許伊斯蘭教、佛教或印度教傳統會隨之獲得更大的影響力。此外,不斷進步的翻譯技術很可能將消除人們之間的語言隔閡,各國之間的文化差異也將有所淡化。無論形勢最終如何發展,當下這種英語的絕對統治地位都很難再維持下去了。

類似的事情在17世紀就曾發生過。當時新晉全球性霸權國家法國為法語贏得了優勢地位(法語與啟蒙運動之間存在密不可分的關係),維持該地位長達15個世紀之久的拉丁語榮耀不再。19世紀,在一些亞洲地區,波斯語的主導地位被闖入的俄國人和英國人廢黜。而在那之前的800年裡,波斯語一直是亞洲穆斯林人口在文化、貿易和政治等領域的通用語言。

對於英語來說,當下的主導地位很有可能就是這門語言所能達到的巔峰了。英語作為一門全球通用語言的榮耀維持了幾個世紀,與拉丁語和波斯語相比可以說不過是“曇花一現”(a flash in the pan)。按照目前的趨勢,英語地位衰落的時間軌跡很有可能與中國政治經濟地位崛起的時間軌跡相重合,而中國人的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3000年前。我們應該認識到,中文也是一門非凡的語言(Chinese,too,is great)。

下面是讀者在這篇文章後的留言,觀察者網選取部分翻譯如下,僅供參考:

MeanAsCustard:“所以,人們自然會認為,當中國、印度或巴西等新興強國在經濟、政治(甚至也很可能在軍事領域)確立了自己的優勢地位之後,他們的語言和文化影響力也會相應在希望與之進行貿易的外國人群體中(以及更廣大的人群中)獲得提升”——還記得當年日本想買下全世界而我們大家都不得不吃壽司的那個年代嗎?那並未真得發生(當然壽司還是吃了)。在我們談論中國成為全球主導國家這個話題之前,我倒是想看一看,當陷入經濟衰退時,這個國家會靠什麼扛過去。此外,由於缺乏字母系統,將非中文的專有名詞和概念翻譯成漢字形式是很困難的。更進一步說,商務用語與在大街上聊天是不同的,全球商務人士有自己的文化,這種商務文化與某個國家民族文化之間的關係並不大。

Robert_Hughes_88回復MeanAsCustard:繼上世紀80年代的日語熱和此前的法語熱之後,最近在紐約和英國的一些私立學校里,那些傲慢的、自視甚高的家長們又開始對中文着迷了,他們把自己路還走不穩的孩子送進中文課堂,希望孩子們能沉浸在漢語普通話的環境裡。以後當新的此類外語出現時,這一波中文熱潮也會降溫的。那些家長認為,當孩子們長大後,掌握漢語將賦予他們優勢——其實除了能用中文點菜,再也不會有其他優勢。原因很簡單,僱傭中國人很便宜,而且與僱傭外國譯員相比,中國人也會更信任自己的譯員。中國的確會成長為一個世界級經濟體,不過中國人進行國際交往時還是會使用英語的。

Aguazul回復Robert_Hughes_88:我曾讀過一篇文章,講作者去中國硅谷尋找電子零件的經過,當時他們僅靠手機上的自動翻譯軟件就完成了任務,不過掌握一些中文還是非常有用的。中國已經在這一技術領域處於主導地位了,如果中國也主導其他領域該怎麼辦呢?能夠以近乎母語那樣的熟練程度使用漢語進行交流是非常有利的。在採購電子產品時,他們有一位常駐美國的母語為漢語的譯員隨行,負責與當地工廠之間的溝通。我們越與中國人一起共事,掌握他們的語言就越有必要。此外,從哲學和藝術角度來說,學習中文也是有用的,中國古代有許多此類典籍。學習中文還有助於我們理解他們的語言組織方式和思維方式,薩丕爾和沃爾夫曾提到過那些理論(根據薩丕爾-沃爾夫假說,不同語言所具有的結構、意義和使用等方面的差異,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使用者的思維方式——觀察者網注)。我有空的時候也在學習中文。如果我發現本地有不錯的中文課程,我也肯定會把孩子送去學習。我能講流利的西班牙語,法語也能湊合着用一下,此外我還能看懂淺易的德語。我喜歡法語,法語尤其在藝術領域很有用,此外去法國和摩洛哥時法語也能派上用場。我認為我的孩子可以將中文作為第二外語來學習,而且一定要有時間把它學到非常流利的水平才行。


Markmarkmark56:作為一個愛爾蘭人,我發現下面這句話很有意思:“由於英語影響力在全世界的擴散是一種自發的、未受到任何人為推動的現象,而且這門語言還被很多人稱為‘代表自由的語言’,鮮有人相信英語在全球的影響力會有衰落的一天”。英國對愛爾蘭的殖民統治從都鐸王朝開始,直到1922年才宣告結束。愛爾蘭語和愛爾蘭的蓋爾文化遭到了很大破壞,愛爾蘭變得更加“英國”了,英國人的所作所為基本上成功了,我們幾乎都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誰。降臨到愛爾蘭頭上的悲劇之一就是英語在這個國家的普及。


Cadnodwydroed:英語享有國際通用語言的重要地位,因為它是美國的官方語言,而不是因為它是聯合王國(UK)的主要語言。

distefano111:我女兒16歲時曾在巴黎的一家旅館裡遇見幾個美國小伙子,那幾個美國小伙見我女兒能講英語十分吃驚。我女兒不得不向他們解釋——英語是英格蘭人的語言。


JeanEmarre:“所以,人們自然會認為,當中國、印度或巴西等新興強國在經濟、政治(甚至也很可能在軍事領域)確立了自己的優勢地位之後,他們的語言和文化影響力也會相應在希望與之進行貿易的外國人群體中(以及更廣大的人群中)獲得提升”——巴西是一個很棒的國家,巴西人是一個很棒的民族,不過幾乎沒有跡象顯示這個國家正在從政治層面崛起,而且令人遺憾的是,巴西經濟如今也是一團糟。據我與巴西人打交道的經驗,他們很為自己不尚武的傳統感到自豪,而且他們歷史上從未捲入過戰爭。

StonerKommentariat回復JeanEmarre:我也想不起幾場有巴西參加的戰爭。


Maquisarde:下面提出一個問題:是否有可能用拼音取代中國的表意文字體系呢?據說所有中國孩子在學校里都要學習拼音,在輸入文字時,中國人先輸入代表某個漢字的拼音,然後再從所有符合該拼音的漢字中選擇正確的漢字,那麼使用表意漢字的現實意義到底在哪呢?當然,漢字很有魅力,是中華文化的一部分,可漢字也給外國人學習漢語製造了障礙。更大的問題在於,漢字讓很多中國人自己都很難具備良好的中文書寫能力。


RECEIVE3:19世紀,法國將霸權交到英國手中;20世紀,英國將霸權交到德國和美國手中。在這一過程中,英語體現了上述各國語言所具有的某種共同特徵。英語是第一門全球性語言,因為當時崛起的德國所使用的德語也具有與英語相似的語法結構和詞彙,而且荷蘭人和北歐人也都能很容易地學會英語。更進一步來說,正如作者在文中指出的,實際上,所有的英語電影、英語流行歌曲、英語電視劇都作為全球文化背景發揮了英語教材的作用。也就是說,人們可以先從聽說入手來學習英語。可如果人們從零開始學習英語之外的其他語言的話,初學者往往要先從閱讀開始。


soundofthesuburbs:首先進入市場的生產商一般都享有巨大的優勢。全球化是在英語享有主導地位的背景下席捲全世界的。英語失去這種先發優勢的可能性並不大,不過在做出判斷時,永遠都不要使用“永遠”這個詞。


Delcomusic:雖然中國在商業上正日益主導這個世界,可認為中文正在逐漸侵蝕英語的統治地位,這種觀點是非常錯誤的。其原因主要在於,中文這種語言實在是太複雜了。如果一定要說出英語的替代者的話,我認為結合英語和西班牙語特點的一種混合語言將有望擴大自己的影響力。英語是截至目前最容易學習的國際語言,因為英語單詞沒有陰陽性的區別,動詞詞形變化也非常簡單。最為重要的一點是,在當今這個網絡作用日益重要的世界上,作為一門真正的國際語言,英語是很難被其他語言取代的。

frenegonde回復Delcomusic:其實動詞詞形變化沒那麼簡單。很多英語動詞只有在單數第三人稱會有詞形變化,一般過去式變化也很簡單,不過當用到現在完成時以及動詞短語時,情況就沒那麼簡單了。

Oldvaluesandnewones回復Delcomusic:中文不太可能在非華人社會裡削弱英語的地位。不過,隨着中國控制越來越多國家的市場,隨着中國人大批湧入那些市場,英語的重要性難免會有所降低。

SiberianNights回復Delcomusic:其實“語言難度”這個概念具有很強的相對性。從語言的分類來說,英語屬於那種“分析性”的語言,因為英語單詞詞尾的屈折變化不多,英語動詞的變化形式也不多。中文在這方面分析性更加明顯,中文裡甚至沒有時態變化,英語中的動詞組合句式(例如will have been learning……)的功能在中文裡面是通過副詞的使用來實現的。當然,英語在某種程度上也能這麼操作。比如說,在表達未來時態時,不用will,而是用‘to be on the point of’或‘to be about to’這樣的句式。語言學習難度這個概念只是當某種語言被當作外語來學習時才有意義。喬治·斯坦納(George steiner,1929年出生在法國巴黎,出生後習得德語、英語和法語三門語言作為母語。曾任《經濟學人》雜誌編輯,後任教於普林斯頓大學、劍橋大學和日內瓦大學,教授比較文學,提出了重要的“翻譯四步驟”理論——觀察者網注)曾在他的《巴別塔之後》中提到,"僅會講一種語言的人實際上不過是一個嚴重的本體論孤獨症患者"。


laobaixing07:這篇文章洋洋灑灑,其論點簡直不知所云。首先,咱們應該把語言和文化區分開來。語言是人類首先會使用的、最重要的交流工具。很顯然,在商業、教育和旅行等領域,英語是一門全球通用語言。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兩個人甚至來自同一國家的兩個人只能通過英語來交談,這樣的例子太多了。我目前在中國做英語老師,以中國當前英語教學的情況來判斷,中國將成為全球最大的講英語的國家!有的中國孩子兩三歲的時候就在日間托兒所開始學習英語了,而其他的中國孩子在小學一二年級也開始學了。作者說:“中文也是一門非凡的語言”。不過,除非中國人放棄他們那套陳舊、原始的漢字書寫體系,轉而強調拼音的使用(中國學生實際上在學校里要學習拼音和漢字兩套中文書寫體系),世界上其他國家就絕不會接受書寫的中文(即便在中國國內,很多講方言的人們之間也很難互相溝通)。去年秋天我第一次去了菲律賓(那個國家和當地人都很不錯),我很驚訝地發現菲律賓人普遍都能講英語,即便在很偏遠的小島上的三輪車夫也能講英語。英語的使用範圍正在擴大,而不是在縮小。

wbarnim回復laobaixing07:在泰國,當地人正在避開英語,轉而學習漢語(他們連漢字也是一起學的)。這一變化是在旅遊業影響下發生的,去泰國旅遊的中國人比西方人要多。另外,避開英語的原因還在於大多數西方遊客的母語並非英語,而學習俄語、德語或法語對於從事旅遊業的人來說也是一項技能。當然,英語的影響力仍然強大。不過至少在泰國,人們在學習外語時對語種選擇的態度在變得更加多元化,而不是局限在英語一門外語。


Nasporran:英語20年前就已經達到巔峰了。此後大家所講的、所寫的英語開始變得乾癟,用詞越來越符號化,人們的交談用語(而非交談的內容)也變得不知所云。如今中國在向我們提供核電,脫歐之後我們將會變成他們的附庸。看起來,他們的語言的確有可能取代我們的英語。


SiberianNights:英語的巔峰地位?過幾百年再說吧。即便本文作者尼古拉斯·奧斯特勒的觀點是基於正確的見解,即當下英語的地位實際上來自其早先優勢的延遲效應,而這種優勢如今顯然正在流失當中。咱們還是從“卡爾達舍夫文明等級”(Kardashev Civilisation Scale,蘇聯天文學家尼古拉·卡爾達舍夫1964年提出的一種用來衡量一個文明先進程度的方法,文明等級劃分以一個文明能夠用來與外星通訊交流的能量的多少為基礎。也就是說能用大量能量與外界溝通的行星才可以被納入卡爾達舍夫文明等級——觀察者網注)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吧。第一級文明,可以利用本行星的能源;第二級文明,可以利用整個行星系統的能源;第三級文明,可以利用整個銀河系的能源。從英語的擴散程度來看,2018年的人類可以達到0.7級。英語是人類在月球上唯一講過的語言,英語也將是人類在火星上使用的第一種語言。如果我們堅持同一個操作系統(這裡我是指英語這門語言而不是微軟的視窗操作系統),達到更高級別的“卡爾達舍夫文明等級”並非難事。不過這種預言其實並沒有將另外幾個因素納入考慮。英語之所以能成為一種國際語言,航海活動是重要的推手。幾百年前,英語在現代世界形成之前就已經獲得了這種國際語言的地位。與喜歡固守自己土地的中國人不同,英國人喜歡全世界四處闖蕩。全世界有四分之一的人可以使用一定程度的英語交流,而這四分之一能講英語的人是散布在全世界每個角落的。以中文為母語的人口數量的確超過以英文為母語的人口數量,不過中文在全球的滲透能力還是遠遠不及英文。在羅馬帝國崩潰1000年之後,拉丁語才失去學術界通用語言的地位。用不了100年,這個世界在政治和經濟上將不再以英美為核心。不過,強大的慣性將確保英語在很長時間裡繼續維持其影響力,而且僅從實用角度來看也是如此。英國人1947年離開了印度,不過在這個有500種方言的國家裡,英語還是非常有實用價值的,印度仍然離不開英語。

BigStateConservative:你的文章總的來說很有意思,不過存在兩處嚴重錯誤。"不斷進步的翻譯科技很可能將消除人們之間的語言隔閡,各國之間的文化差異也將有所淡化"——這句話是你的回答,這個回答是沒問題的。未來將很少有甚至完全沒有必要學習一門外語了。雖然仍處於發展的早期階段,略為粗糙,不過中國的翻譯技術已經可以將英語口語翻譯成中文口語或書面語了,反過來也沒問題。按一下手機上的按鈕,用英文說“我在這裡開個會”,馬上,雖然不標準但完全能夠理解的書面或語音中文就會出現在屏幕上或揚聲器里。只需拍下照片,它就能將中文路標和中文菜單翻譯成英文。你只是問錯了問題。英語的影響力是否已達頂點並非關鍵,關鍵在於人類未來是否還有必要學習一門外語,相信屆時機器人已經可以毫無差錯地在不同語言之間翻譯了。目前,此類翻譯技術仍有許多不足之處,在遇到過於口語化的表達以及習語時便會卡殼。即便很初級水平的中文文章,機器往往都是按照中文字面意思翻譯的,結果所得到的英文譯文讀起來經常是生硬的。可是聰明的人類已經發明了無人駕駛地鐵系統,我們發明出完美的翻譯機器人並非沒有可能。

“南美、非洲,尤其是亞洲一些國家的經濟增長數字已經比美國高得多(更不必提與英國和歐盟相比了)”——天哪,這就是百分比誤區。在2010年到2016年之間,埃塞俄比亞的人均GDP增長了50%。在冰島,同一時期,它的人均GDP僅增長了16%。我在這裡說了什麼?我不過是在說埃塞俄比亞的經濟增速比冰島快。不過等等,50%對埃塞俄比亞意味着什麼?16%對冰島又意味着什麼?埃塞俄比亞的人均GDP從2010年的341美元增加到2016年的511美元,共增加了170美元。冰島的人均GDP從2010年的41676美元增加到2016年的48442美元,共增加了6765美元。在這一時期,冰島人的財富增加規模是埃塞俄比亞人的近40倍。這就是所謂的百分比誤區。僅使用百分比(或者用你所謂的“增速”)會導致你得出錯誤而荒唐的結論。

TheSadMafioso回復BigStateConservative:不只是百分比誤區的問題。將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增速與成熟經濟體的經濟增速相比是有問題的。在發展的早期階段,實現較高的經濟增速是相對容易的,有兩個原因:一是起點很低,二是在這一階段大量廉價勞動力從農村進入城市。不過當渡過早期發展階段之後,這兩個有利因素都會弱化。在語言方面,的確,我也認為距離能翻譯所有語言的手機應用的問世不會太遙遠了。


Byrhtnoth:如果說英語的世界地位已經到達巔峰,那麼咱們最後應該以鞠躬謝幕。講英語的民主國家曾為全世界做出了巨大的積極貢獻。

Sowester回復Byrhtnoth:如果你問一個印度人、非洲人、北美印第安人或澳大利亞土著人怎麼看這個問題,你會得到不同的答案。

LastOfThePelicans回復Sowester:的確。不過當你向他們提出問題的時候,他們如果希望能被自己部落以外的人聽懂的話,會講什麼語言呢?當然是講英語。別指望人們很快學會用蹩腳的漢語講話。


Maharaja Brovinda Singh:一門充滿大量不規則現象的語言不應該成為世界通用語言。與英文相反,中文是非常優美的、富有規則的,而且幾乎沒有語法,中文在這個世紀應該很有希望。


AnInconvenientTruth:當互聯網開始接管世界的時候,英語是互聯網上具有統治地位的語言,因此英語將繼續維持其統治地位。


dan brown:作者的觀點也許有道理。不過我認為,英語是第一種真正意義上的全球語言,考慮到今天人類的技術水平,這將確保英語不會像作者所說的那樣很快從卓越地位上跌落下來。

TheSadMafioso回復dan brown:也許人們不再每天使用拉丁語和經典的希臘語了,不過看看英語中有多少來自這兩種語言的詞彙吧。你是正確的,英語不會很快衰落。在決定一種語言的地位時,除了經濟實力,文化實力也同樣重要。英語電影、電視節目和流行音樂仍在全世界占據着主流地位。


Sowester:講中文的人口一直以來就比講英文的人口多。在南美(還有法國),只會講英語是行不通的。可那又能怎麼樣呢?也許,只有當那些只會講英語的人在世界上很多地方都寸步難行的時候,他們才能夠從“觀察這個世界只存在一個視角”的幻覺中清醒過來。


eidos3:不過,英語的滲透力是無可比擬的,這一點其他語言很難做到。我看不到中文有可能接近英語的滲透水平,更不必提印地語和其他語言了。英語將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繼續保持全球通用語言的地位。

graun回復eidos3:“英語將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繼續保持全球通用語言的地位”——當英語地位受到挑戰的時候,機器翻譯所達到的水平和速度都將使學習任何通用語言是多餘的。你的手機、智能眼鏡或腦植入芯片將能夠自動翻譯所有語言,而且很可能還會將所有對話記錄下來。

JackCade1420回復eidos3:《衛報》以及那些反英、反美的留言者肯定都對你的這個想法恨之入骨,這太好了!

Hugh Mad回復eidos3:英語是我們這一代人的全球通用語言,它受到席捲全球的美式文化很大影響。我認為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英語的影響力都不會下降。

galactikus回復eidos3:你說的的確有道理,不過即便不從語言歷史角度來看,我認為以英語為母語的人也將到達一個十字路口。長期以來,能講流利的英語一直是一種優勢,但未來這種優勢不會那麼明顯了。很多有學歷的人能講不錯的英語,有時候沒什麼學歷的人也會講,世界各地的人很多都會講英語。你看到(比如說在商務會議上)外國人用英語愉快地交談,不過當情況允許,他們會轉而使用其他語言,那些只會講英語的人就被阻隔在談話的具體細節之外了。所以說,英語的確處於主導地位,不過能講雙語(甚至三門語言)的人才能在今天更好地抓住機會。


Helice:學習一門外語的好處可不只是能夠用外語交流那麼簡單。當你掌握一門外語時,你就能夠找到一個新的角度去研究講這種語言的民族的思維方式。你不能按照字面意思去翻譯廣告詞,因為那些用詞的含義是微妙的,可能在暗示着什麼,而那些用詞第一眼看上去也許只能做一種理解。一家德國公司曾宣稱他們的服務十分有競爭力,在德語裡面意思就是他們值得顧客信任,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過遺憾的是,在翻譯成另一種目標語言之後,雖然意思表面上看沒有變化,但所使用的語句實際上是在向廣告受眾暗示,他們的服務質量有可疑之處,因為強調自己的優勢在廣告受眾聽起來是不自然的(雖然人們期望德國公司有過硬的服務質量,但除非你想掩飾什麼,其實沒有必要特別提及這一點)。由於每一種語言都有自己的一整套文化心理基礎,機器翻譯技術可能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很難解決此類問題。


gadfly1000:也許,這個“巔峰”來的正是時候。英國人正在毀掉自己的語言。《衛報》讀者們,我是說那種“正式”的英式英語,就像BBC使用的那樣的英式英語。英語正在走向墮落,在一些小的方面,比如說在周圍有很多物體時誤用between來代替among,虛擬語氣幾乎沒人再用了,還有就是為了政治正確到處亂用代詞(a woman should take care of THEMSELVES)。的確,到了我們該放手的時候了。


GalahadThreepwood:很多英國人在英語地位這件事情上的心態是非常自鳴得意的。其實,能夠講至少一門外語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優勢——不僅僅為了交流,我們還能藉此深入了解其他民族的思維方式。我最近在柏林待了幾天,發現無論在哪個行業,幾乎每個柏林年輕人都能夠講非常流利的英語,而且大多數情況下幾乎沒有口音,這令我內心非常愧疚。我決定把原來學過的法語重新撿起來,40年前我出於懶惰在法語學習上半途而廢了,我後來還學過西班牙語和意大利語。我們英國人在學外語這件事情上做得的確不好。自傑羅姆.K.傑羅姆(Jerome K.Jerome,1859-1927,英國現代最傑出的幽默小說家、散文家和劇作家——觀察者網注)一個世紀前在他的小說中植入了一段對英國外語教學制度的抨擊之後,100年來情況幾乎沒有什麼改觀。而且,看起來似乎我們英國人連教英語都不如其他國家教得好,你還能指望什麼呢?

jb23g11回復GalahadThreepwood:我們的確應該改善英國學校里的外語教學,不過,學校教育只是其中一個方面。如果我們在日常生活中也能夠受到一種外語的強烈文化影響,就像歐洲人受到英語的影響那樣,我想我們英國人也是能夠講好外語的。

MichaelRB回復GalahadThreepwood:我們英國人沒必要講外語,也沒必要在英國的學校里教授外語。原因在於:第一,英語是全世界大多數地方的通用語言;第二,我們有講各種外語的移民,會講外語也有助於他們找到工作。今天走在上班路上我就聽到十幾種外語。如果我們需要某種商業外語人才,從國外引進就是了,那些難民、政治避難申請者或經濟移民都是可以利用的。當政府操作這些事情的時候,英國人是不會有異議的,只要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下。

MisterPolly回復GalahadThreepwood:學會另一種語言當然有好處,不過對我們這些母語就是英語的人們來說,感受不到去學外語的必要性。從另一方面來說,希望在事業上取得成功的歐洲人一般都不得不掌握英語,而且他們歐洲人每天都有機會接觸英語,比我們接觸歐洲語言的機會要多得多。

Busch回復GalahadThreepwood:我曾在德國的一個商務會議上見到德國人對中國人講英語,而且非常流利。看起來他們學會英語還是很有用的。


lequack:無論何時,當報紙標題以問號結尾的時候,答案永遠都是“否”。本文遺落了幾個關鍵要點。

1、英語不僅在人際交流方面是國際通用語言,它還是科技領域的通用語言,而且這一角色在未來會更加強化;

2、那些對美國文化主導地位構成威脅的國家並沒有自己的全球主導性語言(其實所謂美國衰落是被誇大了)。漢語普通話或者廣東話能取代英語嗎?印地語或德拉威語能嗎?

3、過去當其他語言享有主導地位時,講那種語言不過是一種階級身份的標誌。而英語卻不同。在全球化時代裡英語的主導地位以及教育的發展意味着英語是開放的,任何人都可以使用。


leadballoon:在科技領域,英語的影響力的確是強大的。當今在各個專業領域,英語無處不在,就像1000年前拉丁語在宗教領域中無處不在一樣。牛頓用拉丁語寫作,愛因斯坦用德語,居里夫人用法語。而今天,德國人、法國人和西班牙人都更多地用英語發表自己的論文。在學術期刊上,荷蘭語和意大利語幾乎已經消失了。絕大多數科技和醫療領域的術語都是英語詞彙,當然這些英語詞彙通常來自拉丁語或希臘語,不過那些論文、方法論和結論部分都是用英語寫成的。即便論文並非用英語撰寫,但開頭的文獻摘要部分一定是英語的。如此多的變化都是在過去20年裡發生的。計算機編程和宏指令幾乎全部都是英語的,如果你看到有其他語言詞彙,一定是同義名詞,底層詞彙都是英語的。在網頁上,我們可以讀到其他語言的字符,不過在後台,使用的其實都是英語術語和縮寫。貿易文件、旅行預定……這些幾乎都是用英語操作的。也許英語的地位不會像拉丁語那樣持久,不過在未來幾十年裡,編程者的語言仍將是英語。


supermollusc:我曾在俄羅斯國內和前蘇聯國家多地旅行,很難相信有六分之一的俄羅斯人能講英語。在莫斯科和聖彼得堡也許可以,不過當你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如果只會講英語的話,那絕對是一種冒險,很快就會遇到問題。另外,我幾年前還去過位於中國西北的烏魯木齊市,我講不了幾句中文,不過那裡很多人由於貿易關係都能講俄語。我剛從意大利回來,在羅馬的部分意大利人能講一點英語,但大多數人都講不了,雖然羅馬是意大利的首都。


guardianistaleeds:當自由主義的世界被全球化席捲之後,每一個領域似乎都在走向壟斷(我知道中國並非如此,中國是個執子的棋手),各行各業都是如此。我能夠想象,英語和漢語普通話將成為全球兩大主導性語言,因為地球上最強大的兩個國家在未來百年裡是講這兩種語言的。


HawkerBot:“中文”並非一種語言,而是幾種相關但差異很大的語言共用的一套書寫系統。比如說,講普通話的人聽不懂粵語,也聽不懂吳語。互聯網促進了普通話的傳播,不過認為一種中文將取代英文的想法是十分不切實際的。我們能期待的最好的結果就是一種漢語方言能在全中國通行無阻。

jixiang回復HawkerBot:愚蠢的言論。每一個國家,包括英國在內,最初都是有很多方言的,最後會有一種方言獲得官方認可並占據主導地位。

Ringstone回復HawkerBot:“漢語”的另一個問題在於它是有聲調的,聲調不同,意思就會變得完全不同。我曾有講粵語的中國朋友,他們喜歡開我的玩笑。對於母語中不存在聲調的人來說,聲調不僅難以發出,甚至最初聽起來都是難以辨認的。我想,應該是我們的耳朵沒有調試好,無法適應有聲調的語言。這就是為什麼美國外交部門要求其員工在24到30個星期內學會流利的歐洲語言,而學習漢語卻放寬到88個星期。


Sikandarji:關於本文作者尼古拉斯·奧斯特勒在文中的說法,我提出一點質疑:拉丁語、波斯語和法語其實是作為精英語言崛起和衰落的。這裡所說的“精英”,其實是非常小的一個群體,小到幾乎就是那群可以用那種語言讀寫的人。自9世紀、10世紀之後,幾乎就不再有人以拉丁語為母語了,而以波斯語為母語的人則分布範圍更廣,不僅在當今的伊朗,即便中亞和印度北部一些地區也通行波斯語。不過,波斯語和法語在地理上的流行範圍與今天的英語相比還是小得多。

正如本文作者提到的,當今全世界四分之一的人口能使用英語交流,在整個北美洲、大洋洲,甚至在印度的一些族群,英語都是當地人的第一語言,這樣的大面積普及是前所未有的。此前最接近這一普及程度的語言應該是西班牙語,與英語相似,西班牙語也是在殖民擴張過程中獲得普及的,也是在殖民地比在其祖國有更多使用者。雖然其滲透程度無法與英語相比,但在西班牙帝國崩潰200年之後的今天,西班牙語仍然是一門非常重要的語言。法語也是如此,不過並非體現在17、18世紀法語作為歐洲精英群體通用語言的地位上,而是體現在遺留在非洲法語國家的帝國遺產上。俄語在前蘇聯也扮演了相似的角色。這些語言都是可供跨區域交流使用的通用語言(如同中文某種程度上在東南亞地區所發揮的作用那樣)。在全球普及程度方面,沒有語言能和英語相比,而英語的普及過程與全世界第一次大規模讀寫能力的普及是同時發生的,因此可以這樣說,尚無先例能夠告訴我們當下的全球語言狀況未來將如何演進。

我個人認為,英語的主導地位將會延續下去,尤其是考慮到英語最有可能的繼任者漢語的一些特點。漢字系統作為漢語的書寫體系最初是為那些精英設計的,甚至以之為母語的人也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完全掌握;另外漢語發音的四個聲調對於外國人來說也難度極大。除了歷史因素,英語本身其實也有着諸多優勢。雖然英語單詞的拼寫一直以來是一大挑戰(經常有單詞好像故意要與其發音不一致似的),不過英語的詞彙非常豐富,而且其語法甚至與大多數印歐語系的語言相比也是非常簡單的。如果說英語可能被某種語言取代的話,我想最可能的繼任者應該是西班牙語,而且應該是發生在美國,不過這聽起來還是十分令人難以置信的。

總地來說,我認為作者在文中提出的語言在全世界的地位與該語言所屬國家的實力的興衰有關,這一觀點是不夠準確的。波斯語的重要地位與具體哪個民族統治伊朗關係不大,而拉丁語的主導性並非依賴於苟延殘喘的羅馬帝國,這一切要在文化優越性中尋求答案。如今,英語的優勢在於,它具備文化優越性、極高的全球普及率、以之為母語的大量人口、將其列為第二語言的眾多國家、而且還有數億人口能夠像講母語一樣講英語。在今天這個數字社會,英語的優勢地位會更加穩固。我看不出英語地位近期會有遭到削弱的可能。當然,講英語的人,尤其是英國人,偶爾努力學習一下別人的語言也是不錯的。

pbendall回復Sikandarji:中文可以用拼音書寫,而且中文的語法甚至比英文還簡單,中文詞語沒有詞尾變化,中文裡也沒有時態。


machiajelly:我最近去了印度,當地一份報紙刊載了一篇文章,內容是關於為道路指示牌增加外語譯文,以方便外國人,語種有法語、德語、漢語,我記得還有日語。我最初的反應是“英語呢?”……隨後我才意識到,英語在印度是不被視為外語的。


ID6902426:越南語和土耳其語都採用了拉丁字母體系。中文有如此多十分難記的漢字,這樣的語言怎麼可能在世界上普及呢?推動中文在世界上普及時,漢字是最大的問題。


thewolk:從絕對影響來說,英語的確非常厲害。不過相對來說,作為國際通用語言,英語從普及人口的角度看其覆蓋面是非常窄的。全世界95%的人口,其母語並非英語。由於全世界有4000多種語言,正是這種語言在全球人口中的分散性使英語獲得了優勢。更進一步來說,其實英語非常符合“領先不利原理”(the law of the handicap of a head start,荷蘭歷史學家簡·羅梅恩1937年在其著作《進步辯證法》中提出,在某一情境中,從長遠來看,最初的領先地位很有可能蘊含着對取得最終勝利不利的因素——觀察者網注)所闡明的道理。自鳴得意是最經常出現的問題。永遠不要低估一門語言自我封閉、畫地為牢的程度,它會無形中把自己與其他異質文化隔離開來。


Jakesvic:我想,當中國歷史學家書寫大英帝國和美利堅帝國的歷史時,我們會被自己的殘暴震驚的。也許,中國人書寫的歷史會比我們自己寫的更客觀些。

Brynus回復Jakesvic:那中國人得用英語寫,我們才能看懂。

JustDoWhatWorks回復Jakesvic:還是別傻了。實際上,當代英美修正主義歷史學家們所寫的歷史著作都是非常具有自我批判性的。在英國和美國歷史領域,表達“集體罪行”或“原罪”觀點甚至是頗為時髦的。而且,他們還嫌自己寫得不夠快呢!

Jakesvic回復Brynus:用哪種語言寫問題不大,關鍵是中國人可以給我們提供一些新鮮的觀點。毫無疑問,《每日郵報》肯定會對中國人這種“重新解釋歷史的駭人聽聞的行徑”展開報道的。


SlumVictim:此文作者應該沒讀過歷史吧。在英格蘭,法語幾個世紀以來都是一種精英語言。不過,那些講法語的貴族所僱傭的餵養自己下一代的乳母卻都是講英語的。基本上,整個英格蘭社會都是講英語的,只有那些上層的征服者們才講法語。與法國之間的衝突使兩個民族國家得以形成,而為了保住權力,那些講法語的精英分子不得不改換語言。這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一門語言(法語)因為最初不夠普及而衰落。而從表面看起來,法語衰落的原因在於英格蘭的當權者們開始講英語。今天,由於新技術和社交媒體的出現,全世界大多數人或多或少都能懂一點英語。如果你能教英語,你就能在中國以及很多國家找到一份工作;很多小國家都在信息大潮的衝擊面前試圖保護自己的本土語言,這些現象的出現並非偶然,背後都是有道理的。曾有人對我說,在歐洲的商務活動中,德語正變得越來越強勢,而英語的地位在下降,這裡面應該有政治因素在發揮影響,在歐洲日常社會生活中,英語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Kishorganj:本文自我標榜是一篇關於語言的文章,不過卻忽視了最明顯的一項事實:一門語言作為全球通用語的地位是建立在其溝通交流工具的價值之上的,而這一地位的延續與講這種語言的建立了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帝國的國家之間的關係卻並不密切。一種全球通用語言的崛起雖然與其祖國有關,但該全球語言的壽命長短卻主要看其作為溝通交流工具的一些技術性特點。也就是說,當最初散播該語言的帝國走向衰亡之後,這種語言在全球的使用仍然可以無限期地延續下去。從這個角度來講,英語是幸運的,法語、西班牙語和阿拉伯語也是如此。事實上,英語是尤其幸運的,原因在於,雖然英語有其怪異之處,不過它的表達效率極高。例如,英語名詞沒有屈折變化,也沒有陰陽兩性的區別。“你”這個詞也不存在給社交活動帶來困擾的正式和非正式兩種形式區分。更進一步來說,英語本身的雜交身份(英語中有很多源自德語和法語的詞彙)使其表達具有了獨特的豐富性,而且還形成了一種既粗俗直接又精確嚴謹的略為矛盾的特徵。新加坡已故總理李光耀曾指出,中國的全球主導地位並不意味着中文也將在語言領域享有同樣的地位。原因很簡單,中文太難了,尤其是中文的書寫,更是難上加難。我想指出一點,十分有趣,就是雖然從公元800年到公元1800年中國是個世界性的強國,但中國人的語言卻並未在其國門之外獲得大範圍普及(當然,海外華人社區除外,中國人在海外還是講中文的),即便在朝鮮、越南、緬甸等中國的“朝貢國”(tribute states),漢語也從未在當地普及開來。


Irkutsk2000:中文要想成為下一個全球通用語言,就必須拼音化,這是唯一的選擇(越南已經先行一步了)。不過在我看來,這是絕無可能的。中國人對自己的語言和歷史有着非常強烈的自豪感,難怪他們將自己稱為“zhongguo”——“中央之國”。

Edu1975回復Irkutsk2000:“難怪他們將自己稱為‘zhongguo’——‘中央之國’”——你這一表述的問題在於,中國人並不一定將自己的國家稱為“zhongguo”,而是“中國”。中文中存在大量同音異義或異音同義的漢字和詞語,所以漢字非常重要,你所使用的漢字(而不是發音)決定了你真正在使用哪個詞語。“中國人對自己的語言和歷史有着非常強烈的自豪感”——你這個說法是符合現狀的,但歷史上並非一直如此。在20世紀早期的“五四運動”期間,傳統意義上的中華文化和中文都曾被視為阻礙國家發展的因素。今天中國人所使用的(以白話而非經典的中國古文為基礎)的書面語就是從那個時代發展起來的。在文革期間,很多傳統的東西都遭到了破壞,該國大量文化遺產慘遭毀滅。上世紀80年代,在中國的一些知識分子群體中開始流行一種思潮,將中國的傳統文化視為毫無價值、行將就木的東西,他們認為將這種對待中華傳統文化的觀點推而廣之可以幫助中國追趕西方和日本(請谷歌“河殤”)。當下的情況已經與過去完全不同,不過對我們預見未來也幫助不大。


Tim Johnson:作者在這裡不過是重複他在《最後的全球通用語》一書中的觀點罷了,他在那本書中敘述了各種語言全球地位的起伏變動情況。剛讀那本書時,我就不太贊同作者的論述,如今更是如此。與該書預言英語的衰落不同,我認為我們應該將英語視為世界上第一種超級語言。英語第一次在真正意義上實現了全球通用,而英語的詞彙和文本僅在數量上來說就是其他語言所無法相比的。英語的這些特點會賦予任何英語學習者以極大的優勢,而這一優勢在未來將獲得進一步鞏固。此外,除了數量優勢,英語語法繼承了介於法語和古英語之間的克里奧爾語的特點,非常簡潔實用,而且其書寫形式也是簡潔易懂的。從使用人口規模和經濟實力角度來看,漢語也許是英語作為全球語言最有可能的繼任者,不過漢語的書寫體系對外國人來說將是很大的障礙。由於英國和美國已經接受了自己江河日下的未來趨勢,這兩個國家似乎正在非常積極主動地迎接自己的新地位,世界英語(World English)將逐漸擺脫“帝國主義語言”的污名,英語將獲得新生,將逐漸脫離與其祖國之間的關係。我樂見人們未來創建新的國際組織去推動和規範英語的使用。未來的英語將不同於英國人或美國人在本國使用的語言。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作者的論述仍然是有效的——英語國際通用語言的地位將被“世界英語”所取代。

summerofsam回復Tim Johnson:不過,與其他自然語言不同的是,英語是截至目前語源最複雜多元的一種語言。法語、波斯語、土耳其語或日本語在靈活性和國際接受度上來說都遠遠落後於英語。事實上,英語正在逐漸失去與盎格魯-撒克遜民族之間的緊密聯繫。

kizbot回復Tim Johnson:啊,跟我說的是一個意思,不過你的口才比我更好,的確如此!

Edu1975回復Tim Johnson:“此外,除了數量優勢,英語語法繼承了介於法語和古英語之間的克里奧爾語的特點,非常簡潔實用,而且其書寫形式也是簡潔易懂的”——總體上我同意你的觀點,不過在這句表述上難以苟同。英語語法絕不是簡潔實用的。不規則動詞數量龐大,英語的時態有很多變化,而且介詞也多得難以掌握(in,at和on看起來似乎很容易,對母語是英語的人來說憑本能就能正確使用,但在葡萄牙語中用一個介詞就可以發揮上述三者的功能了)。雖然很多非母語者能使用英語進行交流,但很少有人能用英語寫出優秀的文章。我認為,中文的語法是非常簡潔實用的,而英文的語法卻相對複雜。


Familystone:沒什麼好驚訝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rexyrooster:正如同拉丁語在羅馬帝國落幕之後成為了天主教語言,英語是資本主義的語言。只要某種形態的資本主義繼續存在,英語就將繼續維持目前的地位。講中文的人口當然很多,不過中文的歷史已經告訴了我們它的局限性。你無法將中文與任何世界性的潮流聯繫在一起。也許下一種全球語言將在一場超出我們想象的科技革命中湧現出來。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這種語言將來自占有經濟優勢的國家,語言能夠賦予國家以力量。


Mankind:把中文作為一門外語來學簡直太難了,就拿它的書寫體系來說,連字母都沒有!也就是說,如果你想通順地閱讀中文報紙,你就得記住4000多個各不相同的漢字。英語當然能保持自己的地位。法語的影響力也在擴張,但僅限於幾個特別窮的非洲國家,在法語世界裡不太可能誕生像好萊塢那樣的語言文化出口產業。全球通用語就是我們的母語,我們應該享受這一上帝饋贈的禮物。

Pedrog回復Mankind:“全球通用語就是我們的母語,我們應該享受這一上帝饋贈的禮物”——恕我提出相反的看法,你的這句話似乎意味着我們只跟英語國家的人交流就可以,連附近的鄰國都要疏遠了。《衛報》的英國版、美國版和澳大利亞版長期以來都是以如此狹隘的心態看待世界的。當然,脫歐之所以在公投中通過也應該是“受益”於這種心態。


SavannahLaMar:中國人已經在主導全球經濟了,他們人口那麼多,可還是很少有外國人會講他們的語言。中國人更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課外學習英語,而外國人學習漢語的相對要少很多。經濟影響力並不一定會轉化為文化或語言影響力。比如說,牙買加的流行音樂風靡全世界,但對這個小島來說,這種文化產品出口並不意味着經濟也會隨之強大。中國最為外國人熟知的文化產品要數中餐和功夫了,但這兩者對中文影響力的提升都未起到多大作用。要想提高中文的地位,中國人需要做的不僅是實現商業上的目標,他們還需要向國外出口中文電影、電視節目和流行音樂。即便對像騰訊公司這樣的中國娛樂業巨頭來說,生產英文出口產品都要比生產中文出口產品在商業上可行得多。雖然英國的實力在下降,不過我估計英語的主導地位還將維持相當長一段時間。


londonhongkong1:在印度和中國,任何一個有志拓展國際業務的企業家都會學習英語,或者在當地僱傭一個懂英語的顧問。很多中國人和印度人都會很自豪地炫耀自己的英語口語水平。本文作者最好回憶一下上世紀80年代,當時大家都說終有一天每個人都得講日語,可現在又如何呢?


AlexRS:英語的全球主導地位與學習這門語言的難易毫無關係。拉丁語很難學,但從葡萄牙到摩爾多瓦,人們仍然講拉丁語(當然,他們都是拉丁民族的後裔)。英語之所以享有如今的地位,原因全在於大英帝國以及隨後美國在全世界的影響力。如果某個國家能夠取代美國當今的地位(也就是在軍事、科技、經濟等領域主導這個世界),那麼我敢肯定,那個國家的語言必將取英語而代之(當然這個過程不會在一夜之間就完成)。無論那個國家的語言多麼難學,無論你現在覺得它的發音聽起來多麼不悅耳,當那個國家主導這個世界的時候,它的語言在你耳朵里也會變得時髦起來,因為講這種語言意味着榮譽和地位。此外,你還會下意識地模仿那個國家的文化。


DavidQT1:英語不太可能失去當下的地位,我希望指出一點,英語實際上是一種“開源”的語言,英語作為全球通用語言已經很久了,而且英語很容易就獲得了這一地位。漢語的使用人口基數龐大,但以漢語為母語的人口基本都在中國國內。英語卻完全不同:以英語為母語的人口規模相對較小,不過絕對數量也十分龐大,有5個億,而且以英語為第二語言的人口遍布全世界。英語影響力的擴散也許是昔日大英帝國殖民時期留下的歷史遺產,但毫無疑問,美國媒體、跨國公司和互聯網都對英語當下統治地位的形成發揮了作用。另外,由於英國昔日的殖民歷史,當代英語(與西班牙語類似)已有很多來源,英語在很多國家已經是當地人的母語,他們使用英語的時候,對待這門語言的文化親近感已經與英格蘭人無異。雖然英語在世界上的擴散源於殖民主義,但若說當代英語在世界上的普及是一種文化霸權的展現還是不太合適的,其實所有講英語的人都在共同塑造這門語言。如果你觀察到漢語在世界上的使用正在增加,那麼新增的漢語使用者應該更多地分布在熟悉中國文化的地區(臨近中國的地區)或其語言與中文相似的地區。學習中文是一項巨大的挑戰,如果你不是從小就學習中文,那麼其獨特的聲調系統和表意文字體系對於來自歐洲語系、阿拉伯語、朝鮮語、烏爾都語以及印地語地區的人們來說將是極為陌生的。我認為,大家將看到中國文化影響力的提升,從流行文化到時尚設計,而且在成為全球語言的過程中,中文還可能對英語產生影響。不過,我不認為英語的地位會突然坍塌,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這都不會發生。英語的進化還會繼續進行下去。


OpinionMinnion:所有帝國都會走向崩潰。在世界歷史上,沒有一個帝國能夠在歷史潮流中實現逆轉。


DEFABC:英語地位的未來有賴於曾推動其走向成功的那些因素得以繼續維持,也就是美國能夠維持在商業上的全球主導地位(不久前美國的商業影響力還是壓倒性的)。英國在這方面能做的不多,其實英國過去在這方面起到的作用也不大。


Timothy_SEA:本文作者在理清英語地位和大英帝國之間的關係時似乎有點障礙,這兩者很久以前就不存在什麼關係了,一些英格蘭人也許想多了。


Junkets:我記得曾跟人爭論過一個話題,那人武斷地認為英語應該取代所有其他語言。不考慮讓世界上每個人都講同一種語言不切實際的一面,如果這真地發生了,這個世界的文化和語言豐富性將遭到極大破壞。語言不僅是語言本身,語言還反映了我們的世界觀。即便在英國,我們也有不止一種語言。記得一個講蓋爾語的人曾對我說,她在處理日常事務時會用英語思考問題,不過當涉及情感的時候,她會通過蓋爾語進行思考。語言不僅僅是我們解決外界問題的工具,它還反映了我們是誰以及我們是個怎樣的人。

DavidWRyan回復Junkets:有一句老話這樣說,“學會另一種語言,你就擁有了另一個靈魂”。

RedmondM回復DavidWRyan:德國哲人歌德曾說,“如果你沒有學過一門外語,你就對自己的語言一無所知”。

Junkets回復DavidWRyan:的確如此。在西班牙語裡面,有兩個詞可以表達“存在”(to be)的意思,一個是estar,用於短暫存續的情況,另一個是ser,用於長期存續的情況。esperar可以被翻譯為期待(expect)、希望(hope)或等待(wait),而poder作為名詞的意思是“力量”(power),作為動詞的意思是“能夠”(to be able)。這意味着,根據你所使用語言的種類,不同語言中對應詞語的內涵不是完全重合的,其中的差異反映了兩種語言使用者在看待這個世界時基本觀念的差異。西班牙語還不是與英語差異很大的一種語言,如果某種語言與英語之間差異很大,所反映的世界觀的差異就會更加明顯。


gandrew:很令人遺憾,英語或多或少在影響着我們的思維方式,它使我們的思維不但不符合科學原理而且是反自然的。之所以說英語不符合科學原理,是因為後相對論物理學認為物質實體的存在本質上是一個互相作用的動態過程,物質並沒有終極的存在形式,而英語卻認為名詞的永恆性與非延續性動詞的瞬間性之間存在矛盾。之所以說英語反自然,是因為主謂賓的語法結構將這個世界設想成一個永存的人類主體向被動的自然界客體施加影響的模型。


Leonardsmalls:很多留言似乎都是出於一廂情願的想法,他們為英語必須保持統治地位給出了很複雜的原因。過去,曾有《衛報》讀者將英語稱為“英格蘭獻給世界的禮物”。不要再自作多情了,人們之所以講英語,並不是因為他們想拍英國人的馬屁。英語之所以成為一門國際通用的語言,是因為貿易的需要,因為美國當下在貿易領域的核心地位,美式英語同時也是科技領域的默認語言。一旦這個事實被打破,另一種語言便會取而代之,過去很多語言都經歷過這樣的過程。


emmcol:英語之所以是一門世界語言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政治原因,這一點文章已經討論過了。另一個是語言本身的原因。英語的詞形變化很少,也就是說,英語單詞很少為了實現語法功能而發生詞形變化,在入門階段,英語的這個特點使它很容易學習。另外,講有語法錯誤的英語仍然是可以聽懂的,而俄語或法語不具備這個特點。中文是另一個極端,中文完全沒有詞形變化,不過中文裡面大量的語法規則還是十分複雜的。如果你講的中文有語法錯誤,那麼便很難理解,即便在入門階段也是如此。


yemrajesh:為了走向世界,我們的孩子必須得學中文了。


OuZhouRen:我在這篇文章里發現了很多問題。巴西根本算不上是個全球經濟強國,這個國家在經濟上仍然是非常落後的而且債務纏身,我直言不諱,巴西還是個很腐敗的國家。印度的經濟潛力要比巴西大得多,不過印度很久以前就接受英語作為自己的全國通用語言,目的在於緩和印度次大陸上各種語言族群之間的敵意。中文的確是一門非凡的語言,不過中國的十幾億人口並不是都會講普通話,可他們卻從小學開始都學習英語。英語將長期保持國際通用語言的地位,如果不是永遠保持的話。原因在於,英語已經不是僅屬於英格蘭、不列顛、美國或其他英語國家的語言了,更重要的一點在於,與法語、拉丁語、阿拉伯語或希臘語等在英語之前已取得過國際通用語地位的語言不同,英語的使用並不僅限於社會精英或政治精英等小群體內部,英語是第一門真正民主化的國際通用語。英語的普及與國際交往、通信技術以及社交媒體的爆炸式發展出現在同一個時代,這決定了英語的牢固地位。雖然英語不再是盎格魯-撒克遜民族的私有財產,可如果盎格魯-撒克遜民族不學習其他人的語言,這會導致他們在心智上、文化上甚至商業上陷入貧困狀態。因為這樣他們就無法與來自其他文明的人們交流和商議問題,而且會因此使日益增多的國際角色被其他非英語國家的人占據。


luciddays:老實說,我認為中國的確可以為世界貢獻很多東西。只不過他們的語言太可怕了,中文極其複雜難解,而且進化緩慢。英語是英格蘭對全世界做出的偉大貢獻。


Mark8349:英語將是最後一門國際通用語言。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將使人們不再有學習外語的必要,除非作為一種特別的愛好。


Jimmyji:很久以前我就注意到在荷蘭有些學生在學習阿拉伯語和漢語這樣的語言。這裡舉這兩種語言就足夠了。30年前,一位在萊頓市讀書的女生對我說她要去巴格達參加為期一年的阿拉伯語聽力和口語培訓。阿拉伯語?我當時很意外。為什麼不學英語、法語、德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或者俄語呢?上周,荷蘭電視台播完了一部名為《從北到南縱貫中國》的七集紀錄片,講的是一個荷蘭年輕人在中國旅行的經歷。在節目中,他在中國街頭與一些普通的中國男人和女人聊天,那個荷蘭年輕人提問題時的直接態度以及中國人回復他時的坦率態度令我十分意外。我覺得,在評論一些社會公共話題的時候,中國人與我們並沒有太大差異。那個荷蘭年輕人在節目中全程使用漢語,節目配有荷蘭語字幕。荷蘭年輕人的提問有時候話裡有話,問題很有挑釁性,中國人之所以如此坦率地回答他,他漢語的流利程度也許起到了重要作用。在他縱貫中國旅行的途中,好幾位接受提問的中國人都評價他的漢語講得好。節目主人公流利的漢語也許對那些中國人講出自己的真實想法起到了促進作用。不過這裡我的問題在於,在英國,到底有多少學生在學習阿拉伯語或漢語這樣與歐洲語言迥異的語言呢?

InternetPirate回復Jimmyji:的確有很多地方的語言與歐洲語言大相徑庭。由於學習英語是非常主流的行為,人們一般認為學那種小眾語言不過是為了看日本漫畫或者用阿拉伯語罵人,人們很少為了正經目的(比如移居日本或阿拉伯國家)學那些語言。我個人認為,大多數學漢語的人都是出於商業目的,他們希望能打入中國市場,他們對去中國做個中國人並沒什麼興趣。


MegaMugs:如果你同時學習英文和中文兩種語言,很快你就會意識到,和法語一樣,中文表達是非常微妙細膩的,這一點非常難以掌握。因此中文從未突破中國人的圈子在其他族群獲得普及。你也很難通過看中文電視節目學習它,這一點與英語不同,很多人僅通過看美國電視節目來學習英語。


Maiku333:英語的普及其實在某些方面也傷害到了英語世界自身。一個講荷蘭語或挪威語的人上一次接通第三世界國家的呼叫中心是在什麼時候?其實這種事情從未發生過。英語的普及使全世界得以與英語國家聯結在一起。我想,這是為何很多英國人覺得與歐盟之間有距離感的原因之一,這同時也解釋了為何英國人不重視與歐洲大陸之間高技能人才的自由流動。英國以及其他英語國家已經共同形成了一個為所有講英語的人提供的“公共領地”,而這些講英語的人同時也擁有屬於自己的受保護的語言社群。


ISeeTea:為什麼不討論一下表情符號呢?這才是遊客唯一需要的語言。我們大多數人都會死在自己的出生地,所以沒必要學習漢語。作為個人來說,這個世界最通行的語言是什麼並不重要,因為沒必要跟每個人交談。關於這個世界,我們唯一需要清楚的是,各國都在為了爭奪有限的資源展開競爭,這時候講什麼語言都是沒有意義的。


Jonathan Bailey:一個以英語為母語的成年人一般掌握2萬到3.5萬個單詞,而且能夠就很多話題進行流暢的交談。而一般一個以英語為外語的人僅掌握4500個單詞,某些地區或族群的詞彙量要明顯偏離這個水平。以英語為母語的人對英語微妙表達方式的掌握要強於非母語者,他們能夠在組織句子結構時遊刃有餘而且聽起來還十分自然地道、語義明確,非母語者做到這點是有點難度的。我們知道英語是一門全球性語言,是一門國際通用語言,因此我們對上述現象要心中有數並給予包容。這篇文章其實也涉及到了這個方面,它提到“全球能講英語的人口已達17.5億”。世界各地很多講英語的人在自己專長的工作領域可以表現出很高的英語水平。比如說,他們能在某一特定的行業內進行有深度的交談,能就某一類產品進行電話溝通,能與遊客或客戶進行非正式的簡短談話。不過,他們在其他領域就不一定能表現出這樣的英語水平了,或者由於詞彙量不夠,或者由於思維不夠敏捷。很顯然,經濟地位、社會階層以及與之存在關聯的受教育程度是不應忽略的影響因素。當我們說英語是一門全球性語言的時候,我們應該意識到這對於講英語的17.5億人到底意味着什麼。對於很多英語使用者來說,他們日常生活里的豐富內容是通過母語或是一種與英美加澳所使用的英語不同的另類英語被感知的。英語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使用受限的工具、一項發育尚不完全的機能,難以像以英語為母語者那樣用英語進行充分的表達。


Jiri:這篇文章假定新興大國會像昔日大英帝國及其繼任者美國那樣行事,而我們並沒有證據證明他們有意願或能力這樣做。


SolDeCapriccio:“英語的世界地位是否已達巔峰?”作者筆鋒一轉開始討論起漢語來了……普通話即便在中國國內都還沒做到完全普及,更別提世界上其他地方了。


BaddHamster:如果不是俄國人和美國人,我們如今一定都在講德語。這真是恥辱。我一直很想學一門外語。

raffine回復BaddHamster:法語是詩歌和外交的語言,德語是哲學的語言,英語是商業的語言,俄語是戰爭的語言。


redwhine:即便中國在所有領域都超過美國,英語仍將是享有主導地位的全球性語言,原因與語系(linguistic families)有關。英語屬於印歐語系,這個語系覆蓋了歐洲、美洲、印度、伊朗、大部分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澳大利亞以及新西蘭。來自上述地區的人們學習英語要比學習漢語容易100倍。對於一個俄國人來說,英語比漢語簡單多了。漢語是一種聲調語言,用象形文字書寫。這種語言太不同了。對於中國之外的非華裔人士來說,大規模普及這種語言的難度極大。


neuteatime:我認為英國人應該對法國人更加心存感激,而不是反過來。有時候,並不是很經常的,我們英國人對於法國人給予我們的葡萄酒、法式豆燜肉以及多次戰敗的經歷並不是很真誠地心存感激。“諾曼底征服”(11世紀中葉法國諾曼底公爵威廉征服英格蘭的戰爭。1066年初,英格蘭國王愛德華死後沒有子嗣,法國諾曼底公爵以親屬關係要求繼承王位。在遭到拒絕後,威廉在教皇支持下,以武力進攻英格蘭。12月25日,威廉在倫敦威斯敏斯特教堂加冕為英格蘭國王,即威廉一世,建立了諾曼底王朝。諾曼底王朝是英格蘭歷史的重大轉折點,從此英格蘭受歐洲大陸影響逐漸加深——觀察者網注)發生之後,法國人和英格蘭人不得不進行面對面的交流,古英語因此發生了很大變化,英語中的陰陽性被廢除了,大多數動詞時態被助動詞取代了,名詞的格獲得了簡化,古英語進化到了中古英語階段。這種新型的英語是如此簡單,以至於法國人可以很容易理解。這一變遷造成的結果就是,英語變得非常容易理解,它成了很多其他語言混在一起的大雜燴。不過想要做到自然地道還是不容易的。而中文,就像其它人指出的,這種語言太過複雜了。

Cuniform回復neuteatime:所有自然演化至今的人類語言都是同樣複雜的。


Hellen Pat:英語主導着互聯網,所以英語很可能將繼續維持自己的地位。中文一般是指廣東話和普通話,這兩種語言的書寫體系都十分複雜。不過,英語這門混雜的語言正在世界各地發生突變,變得更加具有地方特色。那麼問題來了——那些自認為會講英語的人是否還能聽懂世界各地各具有地方特色的英語呢?

Bitternottwisted回復Hellen Pat:你提到的這一點很有意思,我覺得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英語在各地的山寨化進程早已經開始了。我住在歐洲大陸(先說明我是個堅定的脫歐支持者),我經常能發現歐洲人講英語時與英國人之間的差異,他們喜歡對英語慣用表達方式進行表面上看起來符合邏輯的“糾正”,這些情況經常發生在母語並非英語卻能把英語講得很流利的歐洲人身上,而且這些歐洲人經常覺得英語為母語者所講出來的英語反而更加難以理解。很顯然目前這個進程還處於早期階段。除非發生交通、通訊、旅行等陷入癱瘓的全球性重大變故,否則我認為世界各地的英語還不至於演變到英國人理解不了的程度。當年隨着羅馬帝國逐漸喪失其中央集權地位,貿易聯繫被中斷,地方封建勢力逐漸獲得權力,拉丁語開始分化為幾種不同的語言。在當今這個全球化的世界裡,出現這樣的孤立封閉狀況是難以想象的。當然,在公元198年的高盧,我想一個羅馬人可能也會有類似的想法。


MatildaCampbell:英語的適應性很強而且很實用,它就像一頓狗吃的早餐——對於一條狗來說,無論來自哪裡的什麼東西它都照吃不誤,毫不挑剔。如今的英語適應性很強,就像一條變色龍。一方面,英語成為了一門具有高雅特質的精英語言,而從本質上來說,英語仍然是一種粗糙的、便於在工作環境、商務場合以及家庭里使用的語言。有數不清的族群曾登上過不列顛這座小島最終又離開,英語就是歷經這樣的千年歷史在這座島嶼上變成了今天的樣子。從詞彙的來源上來說,英語是向全世界開放的。我想這就是英語如此流行的原因。中國北京官話以及法語裡面有很多過於形式主義的東西,那些中國人和法國人為了保持自己語言的純潔性簡直有點神經過敏。我認為英語還將繼續擴大自己的影響力,不過這也意味着以英語為母語的人必須有意志力和決心去學習別人的語言,他們也可以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習一門外語。

raffine回復MatildaCampbell:英語是一把錘子,法語是一把小提琴。

AnglophileDe回復raffine:德語是一把手術刀。


Judy Pan:如果說“英語在全球從未像今天這樣普及,而且在這方面沒有任何其他語言可以與英語相比”,那為什麼還要把錢花在“非凡英語”這樣的項目上面呢?

Personfromtheworld回復Judy Pan:為了軟實力。


Eurovisionfan:英語可能會、也可能不會保持當前國際通用語言的地位。問題的關鍵在於,無論發生哪種情況,那些以英語為母語而且只會講英語的人將會日益邊緣化,要麼被以新的國際通用語為母語的人邊緣化,要麼被會講包括英語在內的兩三種語言的人邊緣化。面對一個只懂英語的人和一個懂包括英語在內好幾種語言的人,你作為雇主會選擇哪個人呢?我是個威爾士人,除了威爾士語我還能講好幾種語言,而且我周圍很多威爾士人都能做到這一點,我覺得只懂英語對於一個人來說是個很嚴重的局限。如果說外國人為了經濟利益學英語才導致英語獲得國際通用語言的地位,那麼這對只會講英語的英國人來說可不是好消息。何況脫歐也會對英語地位產生影響。


hydrangea:到底什麼是“中文”?是普通話嗎?也許。中國人講很多種“語言”,就像印度人一樣。你也許可以說英語是倍受印度人憎恨的殖民者的語言,但是英語也把這個有着很多種語言的國家聯結在一起,而且英語將繼續在印度發揮這樣的作用。

Bibliophile33回復hydrangea:請相信我,對於很多生活在南部各邦的印度人來說,倍受憎恨的殖民者的語言反而比被北方愛國者強推的印地語更加受到歡迎。

Bluegum回復hydrangea:印度的很多語言各自之間毫無關聯,比如說泰米爾語和印地語就是兩種不同的語言。而中國各地的方言之間關係十分密切,拿廣東話來說,那其實就是現代普通話的古代版本。


Lauence Bury:法語影響力的擴大會讓剛愎自用的西方變得更加文明、更加多元化。此外,根據我在巴黎的經驗,中國人在學習法語時比英國人學得更加自然,中國人的法語發音非常悅耳、地道。

pinkeywafu回復Lauence Bury:不不不,你看看法語作為外交語言的時代,爆發了多少戰爭?法語會讓世界更加文明?說出這樣的話你一定是個法國人,真是充滿帝國主義心態的胡扯。


Lump:英語的世界地位是否已達巔峰,這個問題很重要嗎?當全世界覺得另一種語言比英語更實用的時候,人們自然會轉向那種語言。到時侯,英語國家的人就不得不放棄自己在外語學習方面積習已久的傲慢和懶惰,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loosemore:喪失使用一種語言的能力是花不了多長時間的。如果人們不在家裡講某種語言,也不教下一代如何使用它,那麼這種語言就會消失不見了,幾乎無法挽回。而且還有更多東西會隨着那種語言一起消失。對於那些為了實用或做生意而學習某一種語言的人們來說,他們學一門外語不過為了獲得某種好處,因此他們會在必要的時候毫無遲疑地轉向其他語言。

franhunny回復loosemore:您講得很有道理,對於一代人來說,他們的確容易喪失某種語言能力。不過您說“無法挽回”,這是錯誤的。我每天都會在很多申請者身上看到此類情況。他們的祖先在俄羅斯生活時曾經講德語,不過二戰結束之後,他們的處境不再安全,不得不放棄使用德語……他們的後代還能講些德語,否則他們就無法以德國人的身份回到德國。的確,他們講德語時大多會犯些錯誤,其中有一些還把德語當作一門外語來學,不過這些人的子女在德國學校里講德語時已經很難跟德國當地孩子區分開了。


MarcAdams:好吧,畢竟這裡是《衛報》,你們討厭英格蘭人,討厭他們卑微的語言。可全世界都喜歡我們,喜歡我們的音樂、文學以及我們為世界貢獻的國際通用語。中國人甚至喜歡我們的公立學校,他們還要在中國複製這樣的學校。我們的影響力仍然強大,願大英帝國的影響力繼續維持下去。

wbarnim回復MarcAdams:可笑的是,你把對現實的描述和仇恨情緒混為一談了。並非描述每樣事情時都需要帶有感情色彩。並非對每一件事情的描述都能與支持或反對英國扯上關係。“英語不可能永遠保持國際通用語的地位”,做出這樣的論述並不意味着我喜歡或討厭英國,這不過是基於人類經驗得出的結論——沒有任何事情是可以永遠存在的。可笑的是,如今很多人竟然在邏輯思考面前感覺受到了冒犯。


franciscat:以香港為例。香港年輕一代的英語水平已經出現了明顯退化,在服務業工作的那些年輕人尤其如此。在大批講普通話的大陸人來香港做生意、旅遊、購物的情況下,英語已經不再像過去那樣重要了。

DestinationZululand:就像香港的其他問題一樣,這也是個階級問題。


Oldvaluesandnewones:在中國的中學裡面,英語的重要性已經下降了,不過高考(大學入學考試)仍然要考英語。我還曾在某處讀到一則消息,有人認為2020年中國高考將取消英語科目。關於中國教育領域的這些動向,有人支持有人反對,不過英語的重要性的確在下降,至少在中國是如此。


Cadnodwydroed:聯合王國退出歐盟之後,英語在歐洲的地位將如何呢?到那時,歐盟成員國中唯一將英語確定為官方語言的國家就只有愛爾蘭共和國了,而且英語還是愛爾蘭的第二官方語言,排在愛爾蘭語之後。我敢肯定,到時候會有很多歐洲人特別開心地放棄使用英語。


Tom Aaron:我是加拿大人,我在家裡講德語,在學校講英語,在街上講法語。今天,在我的研究領域裡面,雖然有半數的科研人員分布在中國和俄羅斯兩個國家,但有98%的科研資料是用英語撰寫的,這種狀況不會輕易發生變化。“大不列顛頌”(Rule Britannia,一首對英國海軍昔日強大實力表達讚頌的歌曲——觀察者網注)要比一個政治意義上的帝國強大得多。不列顛的“文化DNA”是人類現代文明的基因密碼,而且這一文化基因將一直延續下去。


sanmartinian:我曾在很多國家生活過,這並非是我有意為之,純粹是命運的安排。而且在這一過程中,我曾在很多行業里工作過。可以說除了亞洲的邊遠地區,我去過世界上大部分地方。獲得工學碩士學位之後,我在曼徹斯特待了幾年,那些日子純粹是在玩耍消遣,我甚至還在當地幾次徵文比賽中獲了獎。那時候是50年代中期(我今年86歲了),英語還不具備今天這樣的影響力。在所謂的盎格魯-薩克遜世界之外,在外交和國際政治領域,法語是有教養的人使用的語言,而德語是科學界的語言。另外在人們稱之為“第三世界”的地方,還存在着一些使用十分廣泛的語言。

我之所以提這些是希望強調一下我所獲得的兩個徵文獎項當時令我多麼意外。在一篇文章里,我預測到首先是工程技術,然後是國際貿易,這兩者將把英語推到國際通用語言的位置上。在第二篇文章里,我預言歐洲將逐漸走向一體化,而且一個真正的歐洲聯盟將很快變為現實。今天,以英語為母語和第一外語的人的數量僅次於中文人口數量。不過以西班牙語為母語的人有4.3億,超過了英語的3.5億,這個數據上下會有幾百萬的誤差。換一個令人印象更深刻的說法,以西班牙語和葡萄牙語為母語的人口的數量(講這兩種語言的人們之間可以很容易聽懂對方說話),已接近以英語為母語和第一外語的人口的數量。

對於今天住在歐洲、美洲、非洲以及亞洲大部分地區的人們來說,“英語已經盛極而衰、其影響力將走下坡路”這樣的說法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上世紀50年代,法語在國際舞台上也具有崇高的地位,可如今呢?語言是一種有生命的存在,語言的影響力也是如此。當下在英國和美國這兩大英語國家,孤立主義十分盛行,這對英語保持國際貿易通用語言的地位是沒有好處的。從1450年到1600年期間,葡萄牙語也曾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可如今呢?


Cuniform:以人工智能為基礎的機器翻譯技術正獲得迅猛發展,雖然有時候會出現些滑稽的情況。1971年,斯坦福大學研發出了一套可以進行英語俄語互譯的人工智能系統。當時人們用習慣用語對這套系統進行了最為嚴苛的測試。“眼不見,心不煩”(out of sight, out of mind)被翻譯成了“隱身的傻瓜”(invisible idiot),“心有餘而力不足”(the spirit is willing, but the flesh is weak)則被譯成了“肉已經腐爛了,不過伏特加還很好喝”(the meat is bad, but the vodka is good)。

Pedrog回復Cuniform:嗯……你還忘了提醒我們,半個世紀前,與今天手機性能相當的計算機需要一整間屋子才裝得下。

standupatonce回復Cuniform:那個時候的人工智能與今天我們所定義的人工智能是不同的。現代機器學習技術已經進步到驚人的程度。可笑的翻譯錯誤仍將繼續出現,不過可別被機器的這點小缺陷騙了,以為人類可以高高在上地俯視它們。

FerdaMravenec回復standupatonce:的確,人們仍然習慣於認為機器翻譯還是像以數據庫為基礎的老式谷歌翻譯那樣的水平。其實今天的機器翻譯技術與那時相比已經有了極大進步。不過,我還是認為,翻譯技術實現極大的進步是一回事,在真實應用場景中其功能的實現則是另一回事。最近神經網絡翻譯技術實現了發展,經過這種技術翻譯後獲得的譯文從表面上看其語句是非常流暢的,不過也僅此而已。譯文語句的流暢性的確令人印象深刻(如果你還記得上一代機器翻譯技術給我們提供的語句不通的譯文的話),可是逐字逐句仔細分析之後,你很快就會發現那些譯文簡直就是一堆垃圾。從個人角度來說,神經網絡翻譯技術的確引起了我的興趣,這種技術有可能在翻譯領域引發真正的變革,大大節約譯者的勞動(屆時今天的譯者基本上都會轉而去做機器翻譯稿件的校對工作),不過在目前這個階段,使用神經網絡翻譯技術再由人類校對只會浪費更多時間,還不如最開始就由人類譯者直接來做更節省時間和精力。當然,這種技術還處於發展的早期階段,我們還不清楚它未來會進步到怎樣的水平,我並不是說這種技術不可能進步到實用的階段。神經網絡翻譯技術若要發展到那個階段,仍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人工智能如果想達到人類的翻譯水平,它必須能夠理解支撐起人類知識和人類經驗的所有海量背景信息,而且它還要具備人類的實際能力,比如跨文化理解能力。這基本上意味着,當使用了這種人工智能技術的、外表與人類無異的機器人生活在人類群體中的時候,我們根本無法識別出那些實際上不屬於人類的機器人。這聽起來就像電影《刀鋒戰士》,語言與現實世界之間的接口(interface)是非常複雜的。它可不像創立一套邏輯體系或下象棋那麼簡單。我可以想象,一部人工智能機器人與另一部人工智能機器人之間可以用它們自己的語言進行交談,這樣一種前景是有望實現的,可是當人類也加入這場談話的時候,情況就會變得複雜起來。

standupatonce回復FerdaMravenec:我覺得翻譯技術距離實用階段並不像你說的“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神經網絡翻譯技術之所以取得進步,是因為人們認識到人類意識在機器翻譯技術中介入太深了,而實際上海量數據在通過不可知的複雜加權過程並互相之間建立某種聯繫之後可以把翻譯做得更好。我同意,當前該技術還達不到人類譯者的翻譯水平,不過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它已經從一個可笑的方案發展到勉強可以使用的程度,所以我絕不會低估其前景。

FerdaMravenec回復standupatonce:你也許是對的,讓我們拭目以待。注意到這種技術的出現甚至親身參與其發展是激動人心的。每當新技術出現的時候,那些不認真對待的人最後都被淘汰出局了,而那些順應潮流乘勢而上的人會知道如何利用新技術來實現自己的目標。關於翻譯領域的機器學習技術,我認為當前人們(在這裡我並不是指您)不應該太過滿足於通過這種技術得到的譯文質量比通過上一代技術得到的譯文質量提高了多少,人們的視野應該超越這一點,認識到它與人們真正期待的譯文質量之間到底還有多大差距(是翻譯真實的人類語言,而不是天氣預報之類的簡單文本)。我認為,關於機器翻譯的本質,問題並不在於人工智能系統之間是否能夠進行對話,而是在於人工智能系統與人類之間是否能夠進行真正意義上的對話。正如你所提到的,人類意識似乎對人工智能的工作過程產生了干擾,人工智能系統不得不分辨哪些是人類意識,哪些是系統自身的數據處理行為。這種干擾不僅發生在對數據的存儲和處理上,還發生在對語言(不)可靠性的識別、對語言動機的分析、語言對人際關係狀況的反映與編碼、語言的勸誘功能等領域。在研究人際交流的發生方式以及語言的使用方式時,上述幾個領域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觀察者網馬力譯自英國《衛報》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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