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法西斯和德國納粹是「隱藏的左派」(ZT)
在西方左翼主導的政治學光譜中,義大利法西斯和德國納粹長期被歸入「極右翼」陣營,使得本來已被妖魔化的右翼更不堪入目。然而,義大利法西斯和德國納粹真的是「極右翼」嗎?
希特勒引以爲朋友的,不是西方民主國家的領導人羅斯福和邱吉爾,而是蘇俄的獨裁者史達林。獨裁者跟獨裁者之間惺惺相惜。希特勒表面上仇恨蘇俄,骨子裡對史達林由衷羨慕。英國戰略家和史學家李德哈特在戰後採訪了若干倖存的德軍高級將領,寫出《戰敗者的觀點》一書,提供了不少德軍將領對戰爭、對希特勒的另類看法。書中記載了德國國防軍副參謀總長布魯門特的一段談話:
國家社會主義體制與布爾什維克體制相似之處甚多。希特勒有一次和身邊的親信談話,説他實在羨慕史達林,因為他還不能像史達林那樣用極端的手段對付那些堅持己見的將領,他還談到戰前史達林對紅軍將領的大清洗。蘇聯軍隊和將領全心全意忠於布爾什維克主義,全軍上下如同一人無條件地服從領導,對此他表示羨慕不已。而德軍將領和參謀總長則對國家社會主義缺乏狂熱的信仰,「他們遇事顧慮重重,愛提意見,對我做不到徹徹底底的同心同德」。
希特勒羨慕史達林具備至高無上的絕對權力
希特勒羨慕史達林,不僅出於兩個一生未曾謀面的獨裁者個性上的相似性——希特勒見過墨索里尼,他並不欣賞這個稍顯軟弱、多愁善感的義大利獨裁者,如果希特勒跟鐵血無情、鐵石心腸的史達林見面,一定會欣賞跟他一樣強悍、冷酷的史達林。
希特勒羨慕史達林,應當放置在國家社會主義體制與布爾什維克體制相似性的大背景中看待:比如,兩者都迷戀計劃經濟。蘇俄的「五年計劃」自不必論,納粹也實行「新四年計劃」——完全不懂經濟的戈林被希特勒任命為該計劃的負責人,德國政府縮減進口、控制工資和物價、修築高速公路、大力發展軍工企業,就表面效果來看相當顯著。再比如,獨一無二的執政黨對文化、教育和宣傳工作牢牢控制,蘇俄和納粹德國都有規模龐大、權力巨大的宣傳部。
雖然義大利的法西斯主義運動早於德國的納粹運動,納粹卻成為法西斯的升級換代版。如果説義大利法西斯主義是鴉片,德國納粹運動就是提純的海洛因。若墨索里尼生在德國,絕對成不了一呼百應的元首,只能成為戈培爾之流的配角。墨索里尼靠宣傳起家——毛澤東也是如此,當過國民黨宣傳部長的毛澤東欣賞與本人類似的「筆桿子」勝過武將,如「四人幫」當中的張春橋和姚文元即深受毛之寵愛,當林彪企圖整肅張春橋時,毛澤東爲了保護張春橋不惜拿掉「副帥」林彪,因為惟有張春橋能延續毛的思想遺產。
義大利法西斯運動就是得到工人和農民的熱情支持才崛起
墨索里尼早年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教師,混跡鄉間,了無指望。從一九零八年開始,成為一名左派記者,演講與撰稿能力初試鋒芒。英國學者馬丁·布林克霍恩在《墨索里尼與法西斯主義義大利》一書中指出,在一戰前,墨索里尼是義大利社會黨激進派發言人,是該黨左傾路線創始人,也是該黨主要日報——米蘭《前進報》的編輯。就像他對義大利罷工工人的熱心支持一樣,他最初信奉社會主義是發自內心的,「他的社會主義表現為極為個性化的東西,在他生活中,他所理解的馬克思主義在理論上更接近革命工團主義或是暴動的共和主義」。至少在其公開表達中,義大利法西斯主義是以勞工力量爲基礎的。
義大利法西斯運動得到工人和農民的熱情支持,進而發展出「社團國家」的理論和實踐。該制度主張革命和社會相統一,在一個依法組建的框架內團結雇主、經理和工人,以保證經濟進步和社會公正。
一九二三年,工業聯合會與法西斯勞工聯合會簽訂《齊吉宮協定》。
一九二五年一月以後,人們對社會黨和人民黨工會的支持急劇減少,使得法西斯工會迅猛發展,工業聯合會再度與之簽署《維多尼宮協定》,從此簽約雙方將對方分別視為勞方和資方的唯一代表。一九二六年,法西斯政權通過勞資關係法,並成立社團部,次年大力鼓吹《勞動憲章》。
一九三零年,社團國家跌跌撞撞地成長起來,一個頗具潛力的社團議會成立。一九三九年,一個更成熟的、全方位的「法西斯與社團議會」宣布成立,社團國家在義大利成了現實。它引來很多國際上的政治崇拜者和效仿者,包括英國的法西斯頭目莫斯利爵士和阿根廷未來的獨裁者庇隆。
德國納粹運動比正統馬克思主義的政黨更左
德國納粹運動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工人運動,納粹黨的全名是「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這個黨名比任何一個標榜正統馬克思主義的政黨——共產黨、勞動黨——更左:因為在馬克思主義中,工人是名副其實的「無產階級先鋒隊」。
國家社會主義德國工人黨(德語:National Sozialistische Deutsche Arbeiter Partei,縮寫為NSDAP)。
希特勒將自己視為勞工階層中的一員,他崛於一九二九年世界範圍內的經濟危機,當時德國有三分之一的勞動人口失去工作,絕望的工人紛紛投票給宣稱代表他們利益並能改變他們處境的希特勒和納粹黨。納粹的國家壟斷資本主義政策確實有效,失業率迅速下降,工人的收入和生活水平大大提升。
英國學者迪克·吉爾里在《希特勒與納粹主義》一書中指出,納粹成立了名為「快樂帶來力量」的組織,爲工人提供相當好的休閒設施及假期。在一九三四年享受「快樂帶來力量」假期的人爲兩百三十萬,僅四年之後,就達到一千萬以上。
義大利法西斯黨和德國納粹黨,比蘇聯和中國的共產黨更符合馬克思主義的經典描述:即以工人爲革命主體。義大利和德國產業工人在總人口中的比率遠高於還是農業社會的蘇俄和中國。不過,義大利和德國並未像蘇聯、中國那樣徹底顛覆原有的階級差別(當然,蘇俄和中國在顛覆原有社會秩序之後,又產生了更爲龐大且腐敗的「新階級」),而是用相對溫和的方式暫時轉移或掩蓋了階級差異。
墨索里尼和希特勒的焦點在別處:民族主義。
墨索里尼巧妙地處理了民族主義和社會主義之間的張力,兩者的目標之間存在著關鍵的相似之處:它們都致力於義大利的現代化。墨索里尼讓義大利人相信他能帶領他們創建「新羅馬」——一個比羅馬帝國更強大的帝國。
希特勒則承諾建立日耳曼人的千年帝國即「第三帝國」,他在《我的奮鬥》中以如此直截了當的方式進入核心正題:「首先,我成了一個民族主義者。」當然,希特勒的帝國並非以「國家」爲核心,乃是以「種族」爲核心:「人類生存的最高目的不是保存國家,更別説是保存政府,而是維持一個人種。」
民族主義不應該是一個右翼觀念
民族主義不是一個右翼觀念,其背後必然是集體主義、民粹主義等左翼思想,它們彼此聲援和支持。安·蘭德指出,左右分野的標在於個人主義與集體主義的差別。美國的基本原則是個人主義,美國建立在「人人擁有不可剝奪的權利」這一原則之上。反之,蘇聯和納粹德國是集體主義的見證,「無視道德標凖和個人權利的原則最後只能導致暴力」。
由於戰後左派思想泛濫,逐步掌握歷史敘事權並控制人文社會科學大多數領域,使得歷史書寫和全球敘事中,義大利法西斯主義、德國納粹主義(也包括日本軍國主義)等「失敗的意識形態」被莫名其妙地劃入「極右翼」範疇之內,而與蘇聯、東歐及中國等共產黨國家劃清界限、截然對立。實際上,義、德、日各有自身特色的意識形態,與右派有什麽關係呢?與伯克、加爾文、邱吉爾、雷根等真正的右派人物和右派思想有什麽關係呢?這是左派的刻意誤導和長期陰謀,他們由此事不關己地譴責臭名昭著的法西斯和納粹思想,顯示其「偉光正」的一面。殊不知,他們跟法西斯和納粹才是具有同樣「精神血緣」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