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攝於2021年8月13日）

當前，全球局部戰爭的炮火連綿不斷，世界危機四伏。此刻，備受後疫情時代煎熬和未來戰爭陰雲籠罩的世界，在痛苦甚至絕望中迎來了一個特殊的傳統節日——復活節。

三千多年前的以色列民族，蒙上帝揀選，成為了一個特殊的族類。一本《舊約》記錄了他們一路跌跌撞撞、不斷蒙上帝帶領，卻又不斷悖逆上帝的所作所為，其中沒有掩飾，書中隨處可見的，既有上帝的信實與帶領，又處處表現出這個民族的恥辱與不堪。

自公元前五世紀起，《舊約》敘事完結，上帝從此沉默，不再對以色列民說話，即使是藉助先知也沒有。於是，他們的歷史進入了大約五百年的沉寂期，卻為這個民族留下了一個盼望，那就是彌撒亞（救世主）盼望。

世界範圍的公元紀年標準，幾乎都以耶穌誕生為參照。而耶穌，則為後來的基督徒所堅信：他就是彌撒亞，是上帝的受膏者——基督！

沒有人會相信，一個未婚少女馬利亞，竟會因上帝感孕而生下耶穌。儘管中國古代神話故事中也有着類似的說法：少典之妻附寶感孕25個月生下黃帝。但耶穌與之根本不同，他並非凡人，而是神，是上帝的兒子！

耶穌的誕生，標誌着《舊約》律法時代的結束和《新約》恩典時代的開始，歷史進入了“道成肉身”的耶穌基督的記述。   

 東方的哲人、星象家，追隨着那顆星前往伯利恆

耶穌的到來，曾經令當時的羅馬統治者所懼怕，而千里迢迢首先前來參拜耶穌的，不是以色列人，而是來自東方的“外邦人”。

那些心懷盼望的以色列人，此時卻以懷疑、猶豫並混雜着些許期盼的眼光審視着這個木匠的兒子。畢竟《舊約》中有着彌賽亞即將到來並拯救以色列民族於水火的應許，那是來自上帝的應許。在以色列人的記憶中，上帝的應許從未落空。

但這次，以色列人錯得離譜，他們最終選擇了拒絕。

千百年來，一個民族不斷地經受苦難，不是沒有原因的；而近代西方文明的興起，更體現出來自上帝的祝福！

《新約》中記錄的耶穌，在世間傳道的時間很短，只有短短幾年。他的跟從者並不算多，最鐵杆的算是12門徒了，其中還有一個背叛者，很難形成我們今天所見的所謂“規模效應”。但他講話，清新典雅、如澄澈的流水，又斬釘截鐵、確定得不容置疑；他傳道，言語奇特，異乎常人，令人醍醐灌頂，極具感召力；他用最直接、最淺顯的方式講述真理，他向所有的人傳遞上帝“愛”的信息，讓與他接觸過的人們因此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與信心；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了一系列即使在科技高速發展的今天也不可能完成的神跡：在水上行走，讓瞎眼人看見，使長年癱瘓的人瞬間站立行走，甚至在他的呼喚下，死人得以復活，自己走出墳墓……。所有這些，令當時的人們口瞪目呆，他的非凡本領分明向人們顯示出：他，就是那位人們盼望已久的彌賽亞。

2011年重現江湖的達芬奇《救世主》（攝於2018年7月30日藝術展）

於是，眾人歡呼雀躍，簇擁着耶穌凱旋般地進入耶路撒冷城。那是他們心中的拯救者，他們的君王！他們認定，耶穌將會施展一系列的神跡，率領他們趕走占領者，奪回他們的土地，再次讓以色列民族復興……

而此時的耶穌，卻在夜晚跪在客西馬尼園，含淚向派遣他來到人間、實施人類救贖計劃的天父禱告……因為他知道，他必定為此獻上自己，做出犧牲，被那些狂歡中的人們釘死在十字架上……

從此，十字架上的耶穌，成為他在世間最常見到的標準形象。而釘死他的人，不是羅馬占領者，正是那些剛剛還在狂熱擁戴他的以色列民眾！

在那異常艱難與黑暗的時刻，他忠實的追隨者們，包括他的母親馬利亞以及眾門徒，沒有盼來他們所希冀的神跡出現，也沒有等來上帝大能的拯救，卻親眼目睹了耶穌的罹難，直到他咽下最後一口氣……

那是何等的絕望！

然而，上帝的作為豈是人所能測度的？

米開朗基羅的《悲傷聖母》（2017年11月18日攝於梵蒂岡聖彼得大教堂）

《新約》中記載了那些門徒在信仰瞬間坍塌中的絕望，即使作為耶穌大弟子的彼得——這個被耶穌稱作“磐石”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打魚人——也在周圍人們的詰問下，竟矢口否認與耶穌的關係，而且一連三次！

伴隨着信仰破滅後的情緒極度低落，耶穌的追隨者們旋即作鳥獸散，除了之前已經背叛耶穌的猶大外，其餘的人全都心灰意冷，回去重操舊業，或打魚，或種地，或繼續當稅吏……

記載表明，在耶穌來臨之前的數百年沉寂期間，不止一次地，有人站出來謊稱：自己是彌賽亞。於是追隨者眾多，達到規模者亦有之，但後來卻無一例外地被證明全是假的。謊言被戳穿，人們一鬨而散。如此重複，人們的盼望日漸凋零。

難道耶穌也是如此？

十字架上的耶穌基督

當然不是！

聖經記錄，十字架上的耶穌，在罹難的那一瞬，隨着他的那句“成了”，天色黑暗，雷鳴電閃，天崩地裂，如同從天上向下撕裂的幔帳，將曾經橫亙在人與上帝之間的阻隔盡數除去，它標誌着人與上帝相隔絕的一切羈絆就此結束。人，又重新回到了上帝的身邊！

這一切，正源於耶穌在十字架上的作為。

他受難的那天是星期五，但卻被稱作Good Friday！因為在上帝看來，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都是好的”！

三天后，當人們試圖進入墳墓尋找耶穌時，竟驚奇地發現那裡已經成了一座空墳，耶穌不見了！

天使的話在空中迴響：你們是在找他嗎？他，已經復活！

這太難以置信了！今天的人們，無疑會將其當成神話與故事來看待。而當時的人們，自然也會給出形形色色的假設：耶穌的身體被人們盜走了？藏起來了？還是被羅馬兵丁毀壞了？還是……

如若是，動機呢？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產生了更令人難以置信的驚天反轉！

耶穌的追隨者和門徒們相繼敘述：復活後的耶穌竟然多次向他們顯現，向他們說話，與他們同行，陪伴他們共進晚餐，那身上肋側深深的釘痕仍在，清晰可見，可探。

更神奇的是，耶穌復活40天后，眾多的人目睹了他的升天！

這，便是復活節的來歷。

復活的耶穌

或許當時的人們真的陷入了夢境？陷入了虛幻？陷入了癲狂？以至於將夢幻當成了現實？為我們描述的東西其實並未真正發生？

但《新約》所記載的確鑿事實是：

耶穌門徒們的生命此刻竟再次翻轉！這群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沒有多少文化的普通人，決絕地重拾信心，再次不約而同地重新聚攏，開始了更為持久、反覆而堅定的工作。他們傳講耶穌的故事，傳講親歷耶穌復活的見證，他們傳遞着耶穌的愛和盼望，並將這愛和盼望突破了原有的民族界限，擴展到了“外邦人”以及周邊的世界。他們曾經的懼怕從此蕩然無存，即使面對羅馬統治者更加殘酷的迫害甚至殺戮，他們也毫無懼色，慷慨赴死。

設想，這些人曾親眼目睹了耶穌的死亡，他們怎麼會突然信心百倍地再次堅定起來，並義無反顧地為一位已經死去的人搭上性命？

據記載，彼得被捕後被倒釘十字架殉道，保羅被捕後被斬首，多馬被刺死，司提反被亂石打死……他們本可逃生，但卻選擇了主動赴死！還有更多的早期基督徒，他們被釘在十字架上，在城市街道兩旁排列的十字架上，是一個個被“點天燈”後瀕死的基督徒，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姓名……

這些人因何驅動？又何以如此堅定地視死如歸？

答案只有一個：因為他們確信並經歷了耶穌的復活！

因為他的復活，人類被拯救，並因此獲得永生。

耶穌升天

自此，基督信仰如《新約》中耶穌所預言的那樣，開始為越來越多的人所接受，最終傳遍世界，“直到地極”。

那些進入信仰的人們，從此只視上帝為救主，不再臣服於任何地上的君王與偶像。

“人人享有創造的平等”（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的理念從此在西方深入人心。

迄今為止，已經兩千年！

人們也許無法相信，一個看似不真實的故事能夠持續如此之久；人們也無法相信，一本被人們反覆質疑和挑戰了兩千年的書，竟能流傳至今，家喻戶曉，成為信仰的依據，成為歷久不衰的經典；人們更難以置信，那種植根於人們內心的堅定信仰長此以來為這個世界所帶來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毫不懷疑，人或許可以被“蒙蔽”於一時，這自古有之；但得以延續兩千年而依然“執迷不悟”的，絕無可能。

今天，面對不斷蔓延的悲觀與絕望，人們當重新來到上帝面前，再次為人類所犯下的罪惡向上帝懺悔，呼求寬恕，從北到南，由西到東，重新懷着虔誠敬畏之心，去面對這個不尋常的復活節！

人們當再次從心底里生出盼望，盼望生命得到拯救，盼望世界得以平安。

這是復活節的盼望！

上帝會怎樣回應呢？

人們總要在回歸“初心”的行動中，才能期待……

【這是一篇被公眾號“槍斃”的舊文，寫於4年前的復活節。今天略作修改重發】

（文中圖片除註明外均引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