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台灣貪腐案看大陸的全民買單

馬悲鳴

台灣總統陳水扁被國民黨立委丘毅一張發票一張發票地準確是揭發出總統府內的貪瀆。這其中的手法是很“中國的”，比如在總統機要費里報銷了許多日用小筆開支。其中有六十台幣一份的便當（盒子飯），還有女人內褲，但尺寸卻不是扁嫂的。

陳水扁對此的回答是，他的前任機要費都是這樣報的，所以他也可以這樣報。

此話估計不是空穴來風。陳水扁的前任是李登輝，再前任是蔣經國，再往前數就是老蔣了。

倒扁尚未成功，泛藍仍需努力。不期然到了台北市長競選。國民黨候選人是前行政首腦郝柏村的兒子郝龍斌。民進黨競選人謝長廷攻擊說，郝龍斌的水電費是並在郝柏村家一起交的。郝柏村因是卸任行政掌管，水電費由公家報銷，故謝長廷聲稱，郝龍斌的水電費是全民買單，並聲稱，郝龍斌要是能拿出水電費的交付單據，他當即退選。

沒想到郝龍斌還真拿出了他的長年水電費交付單據，並要求謝長廷履行諾言，否則至少要道歉。

民進黨的謝長廷自然不會兌現退選諾言，而且聲明拒絕道歉。如今草根出身的民進黨都當政六年多了，怎麼身為卸任行政負責人的謝長廷井然也如此無賴。

台灣的這些票證攻擊與反攻擊戰使我想起每次回大陸都會在車站機場附近人群聚集的地方遇到有人向我小聲兜售各種票據。此類買賣在二十多年前我還在中國時就有，可見至今仍市場。以前賣的最多的是汽車票。在公共汽車的廢票筒里一把一把的。小販將其收集起來，在火車站賣與出公差的人拿回去報銷。當然賣得很便宜，遠低於票面價值，否則報銷賺不賺錢，自然沒人買了。

我自從和國內通上電子郵件以後，常能接到國內公司電子郵件，聲稱他們能開任何一種發票供顧客在自己單位報銷之用。

陳水扁報銷的機要費是公家的錢。郝龍斌被指而實際並沒有發生的“全民買單”也是指他在父親家裡用把水電費報銷在公家賬上。而台灣私營公司如果發生了類似事件，卻不會被指為全民買單。為什麼？私人公司里的錢是老闆的。如果雇員亂報銷，也只能說是老闆買單而非全民買單。

中國是公有制，一路公有到一家工廠，一家商店。雖然如今私人公司已經取得了不少發展，但不管從規模上，還是普遍性上仍是與國營公司沒法比。此所以倒賣票據用以報銷，以便讓全民給各國營企事業單位出差的人買單的生意經久不衰，而且愈演愈烈，如今已經電子化到美國來了。

記得文革開始的紅八月查出身時，一位女生說∶“我們家是無產階級。我們家除了兩張板凳是自己買的，其他全是公家的。”

去過她們家的人都知道，她家住了一座小洋樓。

當然了，那時候的二級工住的單位宿舍房租也低得令人難以置信。結果是所有掙工資者吃商品糧的都成了全民買單，只是其中住警戒森嚴的小洋樓和二級工之間讓全民買單的份額相差懸殊。既然是所有吃商品糧的都是全民買單，那麼究竟是誰買的單呢？當然是吃不上商品糧的，占全國人口百分之八十的農民來給小洋樓與青工集體宿舍買單了。而我就在這給城裡人買單的農民隊伍里待了文革十年中的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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