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輿論質疑參加利比亞戰爭
林孟編譯報道:西方一些人開始反思利比亞戰爭。加拿大主要報章《環球郵報》(Globe and Mail)3月26日發表知名評論員,今年全國報紙評論獎獲得者溫特(Margaret Wente)的文章說,加拿大為什麼參加利比亞戰爭?我們從正忙於打選戰的執政黨和反對黨那裡,都得不到答案。
政客們至今沒有告訴我們,利比亞戰爭的任務是什麼?誰在負責?這場戰爭的渾水有多深?一句話,加拿大是跟着我們的盟邦參戰。但從意識形態上說,這是從加拿大前自由黨政府外交部長艾斯和菲(Lloyd Axworthy)、現自由黨外交政策發言人李博(Bob Rae)到美國總統奧巴馬的國家安全助理鮑爾(Samantha Power)等,都極力倡導的自由主義外交政策。
其信條就是2005年得到聯合國贊同,眾所周知的“保護之責”(responsibility to protect)。它授權“國際社會”有道德上的義務,保護人民的人權免遭大規模踐踏。這一信條植根於西方對未能阻止1994年盧旺達種族大屠殺的道德愧疚感,也正是利比亞戰爭的道德基礎。
美國總統國家安全助理鮑爾及其鼓吹利比亞戰爭的姊妹——國務卿希拉里、美國駐聯合國代表賴斯(Susan Rice)使奧巴馬確信,有緊急的道德理由發動利比亞戰爭。鮑爾是一本很有影響力的書——《來自地獄的難題》(A Problem from Hell)的作者。此書對美國疏於防範20世紀的種族屠殺事件作了檢討。鮑爾在法國的對等人物——哲學家李維(Bernard-Henri Lévy)曾飛赴班加西會見利比亞叛軍,他說服法國總統薩科奇支持後者。
換句話說,利比亞戰爭是西方自由主義知識分子的傑作,如同伊拉克戰爭是美國新保守派的傑作一樣。許多自由主義知識分子極力反對伊拉克戰爭,但卻大力主張干預利比亞。這兩批人都堅信自己道德上的正確性,難道他們都沒有從八年來的伊拉克戰爭學到教訓?
念念不忘“保護之責”的人是無知的,他們不了解利比亞的部族政治。他們以為所有阿拉伯國家都差不多。他們對所謂阿拉伯的覺醒興奮不已,以為利比亞的反叛者和開羅解放廣場的抗議者沒有什麼不同。這種臆想在西方記者推波助瀾的報道之下一發不可收拾。
上周當卡扎菲的軍隊逼近班加西時,西方盟軍從空中進行打擊,無疑拯救了許多生命。然而,之後聯軍並不僅沒有打道回府,還決定公開支持其他戰線的叛軍。難道一次有限的保護行動,要變成一場解放戰爭嗎?正如英國保守黨議員史都華特(Rory Stewart)所說,“阿富汗戰爭的教訓是:一旦陷進去,很快就是滅頂之災”。
現在尚不清楚誰在負責利比亞戰爭。沒有美國就沒有戰爭,但華盛頓卻誓言,要儘快從戰爭巴士的司機座位上脫身。西方國家爭吵多天后,北約同意接管利比亞禁飛區的指揮權,交由加拿大負責。但誰在負責其餘的利比亞行動?一切仍然晦暗不明——難道這就是目前西方在利比亞的戰爭?
我們進入了人道帝國主義新時代。人道帝國主義帶有西方與生俱來的愚蠢優越感。人道帝國主義者允諾,從現在開始所有的戰爭都將是“高尚的利他主義戰爭”。對他們來說,只要願望良好,事實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