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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赌大赢的悲喜剧
送交者: 洪哲胜 2003年11月02日09:12:52 于 [天下论坛] 发送悄悄话

1966年夏秋之间,我只化30天的时间就申请到科罗拉多州立大学(CSU)的研究助理金(Assistantship;每周需要在实验室研究20个小时,但是,研究成果可以放进自己的毕业论文),一方面是因为我有辉煌的学历与研究、论文成果,有4年的助教经历,我想,与我底下的自夸,大概也不无关系吧。在给系主任的信里面,我说道:

  “今日,我因你们而荣。将来,我会让CSU因我而荣。”

1967年9月中,夸下海口要让CSU因我而荣的我,走完“观光美国之旅”的最短路径,来到了可怜斯堡,马上被安置在离开土木系系馆才三、两条街的“养老院”(*)与一位即将回台的成大(成功大学)水利系刘长龄老师暂时住在一起。(*)。

  (*)养老院:这个后来成为运动中心的地方,因为住有一位60     多岁、正在攻读硕士的台湾退休老人──荆老──与几个     老资格的台湾留学生而得名。我住的二楼房间最大,包括     一切,一个月的房租40美元。值!)

尽管明天就得考英文(※),当晚,我还是不得不排除万难,参加一场唆哈赌局。因为,这里的成大学弟们,早已准备好一个饭后有玩唆哈的饭局,要来欢迎我与一位要到米明尼苏达攻读博士、今日刚好路过可怜斯堡的陈学弟。这位学弟在台南一中与成大都比我低一届,但是因为他有硕士学位,一进到水利系,就当起讲师的教职,是我的好朋友。

  (*)英文考试:指密歇根英文能力考试(Michigen Test)。     其难处在于太多生疏的字汇,记不胜记也。

大家意在赌博,他们所准备的菜肴也不知道是坏是好,全都给草草地塞进肚子里面了。一场世纪狂赌于焉展开了。

由于大家算的还是新台币(1块美元等于40块新台币!),而且钱包里的钞票,不是辛苦赚来的、就是向朋友借来的,一开始,大家都非常小儿科,约法三章:要拿钱出来台面时,不能让台面的钱超过3块美元。后来,应输者的要求,增加为5元、10元。赢钱的人当然也乐得答应了。反正,自己台面钱已经都是赢来的,即使全部输掉,本钱也还保住嘛。

我不但技术高超,而且手气奇佳,大赢特赢。但是,我心里着实有点担忧明天早晨的英文考试,因为,我的英文字汇记得不多。然而,我们台湾的赌徒有个禁忌,就是不可“赢钱走赌”(iaN-chiN-chao-kiao;台语:赢了钱先走人),我也不好意思要求停赌。

一直到11点,我急了,只好厚着脸皮宣布:“因为明早有英文考试,得准备,我建议不管输赢,12点正,无条件结束。为了让输家可以有机会赢回本钱,从现在起,不限制拿多少钱出来台面。”这个建议得到谅解。大家依照新的规矩继续玩。12点,钟声一响,大家如期结束。

算了算,我赢了200多美元(妈妈密呀!大大超过半年的成大薪水!!)。输得最多的陈君,欠我160元吧。他在前往明尼苏达两、三年后才把所欠得钱还清。

这时,突然有人拿出一些旧抄,据说是密歇根英语测验的考古题。我拿了一份硬记。第二天考试。结果:为准备考试而没有参与赌局的好学生,一个也没有通过,而必需先修一年的英文课;我们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借助于考古题,大家都通过了。哈!我们何其有幸啊!

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因为没有被逼修习英文一年,我的英文听力到今天还是马马虎虎。有时,电视机前儿女听得哈哈大笑,我还领会不出他们干嘛要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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