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園集—(4) 殷紅如舊 |
送交者: 83121 2004年02月21日10:36:04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
櫻桃園集—(4) 殷紅如舊 路契安-帕隆 [新事業] 柏納德-布薩在蒙特利爾市北區當選為聯邦議員後,把他的律師事務 布薩太太瑪麗亞詭譎地說:“柏納,我會很妒忌你真能找到那麼個能幹的貼身秘書的。"布薩對妻子的弦外之音從來都是敏感的。不過他眨了一下眼皮說:“瑪麗亞,我和你一結識就領教了你的社交才能。不然的話你怎麼能攏住我呢?不過你正在辦一個不錯的旅遊公司呀。" 瑪麗亞說:“那裡的事已經上軌道了,我還是業主和總經理,可以讓副手接管日常業務的。再說蘇悉就要在公關專科學校畢業,正好也去幫忙,你們看行嗎?" 蘇悉是個文靜和沉思的女孩。因為她愛吃櫻桃,而且在前院栽了一棵櫻桃樹苗,瑪麗亞就在她滿十六歲時送給她一付遠看近看都肖象櫻桃果的紅寶石耳環。每逢喜慶,她常為家裡招待貴賓前後照應,顯得那麼懂事,以致有些老輩人竟然為自己的兒子打起她的主意來。此時,蘇悉把眼光對著父親,無非是問:“你看好嗎?" 看上去已十七八歲的兒子洛莫對父親從政意味著什麼還摸不著頭腦,心裡想的是自己應當上大學修什麼專業,沒話可說。 於是瑪麗亞就在默契中成了布薩議員辦公室主任。半年下來,布薩議員感到妻子為自己管事簡直就是上帝的恩賜,對以後的政治生涯也大有信心了。 瑪麗亞的父母是在二戰前夕由法國馬塞乘美國郵船經紐約移居到蒙特利爾的。所以她的家族比五代前移民的丈夫家更有法蘭西民族情節,而且她在歐洲大陸沾親帶故還為她的旅遊業與法國和瑞士同行協作幫了大忙。如今布薩家裡常有歐洲的高朋滿座。這也啟示布薩一家更珍視歐洲風采,還想由此多得到些大洋彼岸的精神營養。 [新機遇] 瑪麗亞先是在蒙市法式大餐館香格里拉會見了由里昂老家介紹的、在法國和瑞士都小有名氣的社會活動家約索-迪-曼布若。後來布薩一家 在朱勒別墅花園的冷餐會上,除了日內瓦當地的會友外,還有法國、荷蘭和比利時操法語的來客共三十多人。他們容光煥發,和藹可親。在興高采烈中,八人小樂隊奏起了“陽光普照"的訟歌。大家手拉手圍成內外兩圈,在舞蹈家拉托女士帶領下載歌載舞,猶如溶化在“共赴天堂"那樣的激情中。 朱勒先生特別莊重地當眾對布薩一家人說:“你們生來就風骨非凡,如今更是步履在走向天堂的大道上。你們往後雖然沉浮於世俗社會,但已經超脫人世,只等神靈召喚我們同歸聖殿了。"在從容不迫的聚會上話說投機了,朱勒竟然得到了布薩夫婦的承諾:要為把他主持的律己度人的事業擴展到新大陸去儘最大努力。 布薩家母女倆對朱勒先生的義舉特別崇敬,蘇悉尤其顯得投入,似乎前途一下子開闊得不可思議了。布薩先生本人對這種沒有法律責任的事不置可否,好象只要天不塌下來你們就自便吧。唯有莫洛對今天的場景有些不甚了了。當晚他問母親和妹妹:“到底是我們一家人,還是你們當中的誰,原來就加入了這個團體,或者說此事始自今日?"母女倆對這個“不識大體"的問題感到多餘,說了聲“你自己斟酌吧"就道晚安了。 在往後的兩年多里,母親和姐姐的許多活動恰恰是在星期日,只好讓父子兩人自己去教堂做禮拜了。洛莫隱隱感到母親和姐姐還有其他若明若暗的社交來往,而且父母之間好象不那麼融洽了。有一回他半真半假地問母親說:“你到底怎麼了,來無影去無蹤地,是有外遇吧?"瑪麗亞對他的唐突竟然並不介意,說了聲“絕對不會"就扭頭了。布薩先生見自己的太太作為貼身秘書實在有些心不在焉,不得不另外安排一個得力的助手珊黛。說不清對先生是福是禍,太太已經無暇對此表示妒意。洛莫還日漸感到蘇悉變得判若兩人。她心神不定得總好象有什麼影子跟在背後,就連洗手都要反覆幾次,也不願輕易和人握手,對與男友約會更覺索然寡味。 [為人權] 時逢有些新宗教邉釉跉W亞大陸普遍不順利,就有不少熱心人來訪布薩議員,希望他吁請政府高級官員在國際舞台上主持公正。布薩認為個別教派或信徒的行為有些異樣是實,但那是他們自己的事,而信仰和言論自由則是原則問題。所以他就把家裡不順心的事放在一邊,直接間接投身於這個國際性的沖浪邉印K耄蓄^腦的政治家不能滿足於重複理論,而應當有創見。經過一番探索,他和北美政界有數的一些活動家想到了以聯合國人權宣言為根據,聲討那些因妨礙無限的信仰自由而“侵犯人權"的歐亞諸國當政者。 布薩議員先生在國會廣場前的集會上理直氣壯地說:“我們尊重聯合國人權宣言賦予人們無限的信仰自由。不論是傳統宗教,新宗教還是被稱為邪教的任何教義,都不應受到任何政府的限制。" 這些頂尖的北美政治家以及和他們共呼吸的一批學者和報人,在默契或協議中,終於造成了一種氣候,以致任何議員或州長競選者,若不提“人權"就擔心會落選。就連外交部長們也得對歐亞國家的同僚皺皺眉頭才好向自己的議會交差。看得出來政治民主還是有作用的。洛莫的心理學教授拉托卻發問道:“究竟最初始的推動力來自民間還是最高層啦?要知道,如果不考慮個別教派,那麼北美高層的政治精英和非傳統教派是溝通的呀?" [大變故] 布薩父子對身邊的陽光會員們再迷惑不解,也不忍心離她們太遠。殊不知他們已經按朱勒的指令,登上了揚帆待發的升天之船。 有一天這對父子被懇請去參加陽光社好朋友們在基督山公園里的野餐會。洛莫推說和女朋友已經有約,辭謝了。 野餐會臨到末了,有人提議為社團認捐些款項。這初看起來不起眼的事,任誰開口都以萬元計。在如此體面的人們面前誰都不願讓別人看低了。於是瑪麗亞就伸出了五指和一個拳頭認捐了五萬元。說起來瑪麗亞是為家裡賺了錢的,所以他丈夫雖感到這把錢有些分量也不想給她難堪。接下來,朋友們誇耀地提到:算上以前的數,羅斯-克勞蒂 人各有志:瑪麗亞對這個場面有不盡如意之感,因為家裡的相當一部分財產是她畢生努力積攢起來的。她對陽光會員們認捐的上百萬錢財被誰如何支配也很有疑慮。說不清世俗觀念和日光信條是怎麼在她頭腦里糾纏不清的,總之是應驗了朱勒的警告:她在近一年裡逐漸“從升天之道滑落下來"。當瑪麗亞興沖沖地來到議員辦公室無分巨細過問每一件事後,珊黛就很知趣地藉故辭別了。 日光會友之間休契相關的背面,是他們與擦肩而過的世人格格不入。誰都無法也無權過問他們有什麼秘密,一直到人們想要深究就已經太遲。終於有一天,警方在蒙特利爾北郊的莫里亞滑雪場東側,清理了陽光會員群體死亡的的現場,其中竟然有帶三個槍眼和被灼燒過的蘇悉的遺體。據得以逃脫此難的前會友阿蘭說,其教主朱勒在他“最後的經言"里義無反顧地號令會友“按教義拋棄罪惡的人世。若有違背者,由資深會友執行教規不貸"。 事過以後,洛莫含著眼淚對父親說:“如果把縱容教主對信徒任意發號施令和信徒必須俯首帖耳叫`尊重人權和信仰自由',那我寧可不要這種有意無意錯解和濫用的人權和誤導的信仰自由,而信奉經過兩千年規范化的尊重信徒的基督教。" [看前景] 來自里昂的遠親,心理學教授皮埃爾-卡朗在布薩家的晚餐後說:“歐洲 洛莫在取得碩士學位後,決定在教授的幫助下創建一個“信仰迷茫者支援中心"。他對父母說:“放下悲痛,我對自己的事業是有信心的,就看你們有什麼考慮了。" 布薩先生不但要咽下親生女兒被難的苦果,而且還要和他志同道合的同事們在公眾面前重新解釋什麼是真正的人權和信仰自由,頗有信譽掃地之慮。布薩太太說:“女兒被難我們都經受了,還有什麼捨不得丟掉的呢?"布薩先生說:“但我實在沒有信心再從政了。我還是回頭做不動產事務律師吧。" 瑪麗亞先是把盛著櫻桃耳墜的玻璃盒安放在蘇悉的遺相前,後來意識到這會每日每時勾起全家的悲痛,只好把盒子收藏起來,留下蘇悉從相片裡投向他們的凝視。布薩先生原來打算就職業之便找個更理想的住宅,也就此換換腦筋。但當他想到撇下蘇悉親手栽種的櫻桃樹而去過於無情,就遲疑不決了。於是到每年秋季布薩家的前院都有殷紅苦澀的滿樹櫻桃向人們頻頻示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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