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鵬池:也談“四個偉大”的由來 | |||
送交者: 不平 2014年04月24日16:48:52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 |||
胡鵬池:也談“四個偉大”的由來
參加了塑像製造的戚同學回憶說:記憶中林彪的題字確實是為清華的毛澤東塑像提的。當年五一前夕(好像是四月二十九日或三十日的夜裡)派人從中央取來的題字原稿,然後突擊刻在塑像的基座上。至於題字被發表在五一報紙上,我認為應該是為擴大林彪題字的影響吧。
孫同學在文革時是蒯手下的一個部門負責人,他回憶說:然而,題詞發表時卻“抹殺”了老蒯的功勞。------塑像題詞已堂而皇之地改變為“為今年‘五一’國際勞動節的題詞”,同時老蒯能撈到的政治資本也大打折扣了。【注8】
當時的清華圍繞着“解放幹部問題”已經初步形成了意見不同、情緒對立的兩派,站在蒯大富對立面的是以沈如槐、孫怒濤等為首的“414派”,當時的組織簡稱為《414革命串聯會》。工物系的孫維藩同學是《414串聯會》的一名普通群眾,他在日記中寫道:
1967/5/1星期一晴
今天發表了林彪同志題詞:“偉大的導師、偉大的領袖、偉大的統帥、偉大的舵手毛主席萬歲!萬歲!萬萬歲!林彪六七年五一節”。這是為我校毛主席塑像題的,但報上沒說,看來中央對老蒯是有了解的。【注9】
林彪大概沒有想到,他的題詞發表時間與緣由的“變化”,居然被清華《414》的群眾理解為中央對蒯大富的看法是有保留的。
五、林彪是“四個偉大”的專利擁有者
由於林彪“四個偉大”的題詞手跡首先發表在1967年5月1日《人民日報》第一版上,繼之,《人民日報》又對此進行了大力炒作,緊接着由林彪題詞的全國第一座毛澤東塑像在清華大學落成,報紙上又是一番炒作,“四個偉大”就成了神州大地的一股旋風,同時也催生了長達十多年的勞民傷財的“塑像風”。雖然全國各地所建造的“毛主席塑像”造型不一,尺寸也各不相同,但有一點是基本相同的,那就是大都沿用了這一林彪題詞。
從此,“四個偉大”,就在全國範圍內更為廣泛的流傳開來,與之同時也將林彪的名字與“四個偉大”緊緊地扣在了一起。
在“四個偉大”定型前,中央領導人、紅衛兵、造反派、普通群眾對毛澤東的稱謂都是各說各的,無非是在“敬愛的”或“親愛的”之前之後,將領袖、導師、紅太陽、大救星------這些最好聽的名詞中任意選擇並任意排列組合,形成了各種五花八門、光怪陸離的“口號”與“頌詞”的“搭子”。其中“統帥”用的並不多,“舵手”的說法更是少見。但是,這些說法在中共歷史上全都曾經出現過。周恩來就曾說過毛澤東是“艄公”,他在1962年年初的“七千人大會”上談到犯錯誤的責任時說:
“主席早發現問題,早有準備,是我們犯錯誤,他一人無法挽住狂瀾。現在要全黨一心一德,加強集中統一,聽‘梢公’的話,聽中央的話。中央聽毛主席的話。”【注10】
更早在延安整風時期,陳毅也已經稱呼毛澤東為“船老大”了。
無論是“艄公”還是“船老大”,這些稱呼都有“舵手”的涵意了。
自從林彪作了“四個偉大”的題詞後,全黨、全國人民這才口徑高度統一,動輒就是“四個偉大”,排序不能變,三個“萬歲”一個也不能少,再也沒有什麼人可以自創了,也沒有了自創的餘地。
雖說林彪不是“四個偉大”唯一的原創,但他是原創者之一,他的地位及他所起的作用也遠遠超過了陳伯達與康生,所以將“四個偉大”掛在林彪的名下,不僅是“自然形成”,也是“人心所向”,更是歷史的真實。
打個比喻,如果將“四個偉大”比作為一項專利,林彪就是唯一的“專利註冊者”。“專利註冊者”也不一定是“專利發明者”,而其它在“專利”發明過程中的參與人,又從來也沒有與林彪來爭搶這個“專利權”。
曾經喧囂五、六年之久的“四個偉大”是“個人崇拜”史上一件繞不過去的事,搞清楚它形成的過程,再現當時的歷史,是一件有意義的事。
閻長貴先生是有影響的文革史專家,在他的《關於“文革”中“四個偉大”由來的歷史考察》及《“四個偉大”是誰提出來的?》兩文中,相繼鄭重指出“四個偉大”並不是林彪提出來的,它是一個集體創作。並向讀者呼籲“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在這個問題上,以訛傳訛了。”【注11】
筆者認為閻先生的理由是有一點的,但是不充分。閻先生的這一“呼籲”也是不必要的。筆者一向對閻先生治史的嚴謹態度深為感佩,但對在這一點上的“史識”卻不敢苟同。
筆者認為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將“四個偉大”歸結於林彪的名下,說成是林彪提出來的,都不是“以訛傳訛”,而是更大、更重要的歷史事實。相反,如果僅以陳伯達、康生,也包括蒯大富在內的其它人曾經參與的歷史細節而淡化林彪的主導作用,這倒不是歷史的真實了。有點“只見樹木,不見森林”的意思。
諸如“四個偉大”這樣的例子不止一個,關於“三個副詞”的由來就是另一個典型事例。
林彪於1966年12月16日在《毛主席語錄》“再版前言”里寫道:
“毛澤東同志是當代最偉大的馬克思列寧主義者。毛澤東同志天才地、創造性地、全面地繼承、捍衛和發展了馬克思列寧主義,把馬克思列寧主義提高到一個嶄新的階段”。
前面用三個副詞:“天才地、創造性地、全面地”作為前置狀語,後面是三個動詞:“繼承、捍衛和發展”,聯在一起,不知有多麼好!當年,凡有文化的中國人對“再版前言”無不倒背如流;即使缺少文化的,如葉群在江蘇太倉搞四清時一手培養的“顧阿桃”這樣六、七十歲的農村老太太也能倒背如流,可見這“三個副詞”的普及程度。
但是,“三個副詞”也不是林彪首創的。據周恩來對吳法憲講:
“三個副詞不是林彪提出來的,而是在中央書記處開會時,鄧小平總書記想出來的。我認為鄧小平提出毛主席天才地、全面地、創造性地繼承、捍衛和發展馬克思列寧主義這三個副詞是很英明的。”
如此說來,“三個副詞”的首創者是鄧小平,發現者是周恩來,林彪只是一個應用者。
隨着林彪所一再推廣的群眾性學毛著運動的蓬勃展開,隨着“小紅書”人手幾冊隨身攜帶,“三個副詞”早就變成林彪的了。林彪既沒偷,也沒搶,就像“四個偉大”一樣,不知不覺中就歸屬於他了。當年的老百姓只知道這“三個副詞”是林彪說的,誰也不知道原來鄧小平說在先。
筆者在文革時就是在北京的大學生,也一直不知道有這回事,也不知道周圍的同學中有誰知道這回事。直到前幾年,看到吳法憲的回憶才知道歷史上竟曾有過這樣一齣戲。更想不到當下某些人出於某種目的,硬要將此發明權“謙讓”地還給鄧小平。
鄧小平雖然說過這“三個副詞”,但後來歸於林彪了。無論是在鄧失勢時還是得勢時,他自己從來沒有出來說明這一點。鄧小平早就放棄了。
再舉“一句頂一萬句”的例子。
其實“一句頂一萬句”不過是一句口頭語,與形容封建皇帝的“金口玉言”的意思也差不多。但是這句話被林彪在文革前後的講話中反覆強調了:
1、“毛主席的書,是我們全軍各項工作的最高指示。毛主席的話,水平最高,威信最高,威力最大,句句是真理,一句頂一萬句。”
——1966年1月25日《解放軍報》
2、“用毛澤東思想統一全軍、全黨,什麼問題都可以解決,毛主席的話,句句是真理,一句超過我們一萬句。”
——1966年“五一八”講話
3、“毛主席的話,一句等於我們一萬句。我們要以毛主席的思想來統帥全國,來指導我們的一切工作。”
——1967年3月20日,在軍以上幹部會議上的講話
這三個版本大同小異,第一個用“頂”,第二個用“超過”,第三個用“等於”。
正是由於林彪的反覆推銷,“一句頂一萬句”家喻戶曉,在“造神運動”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所以理所當然地也歸屬於林彪的創造。
對此,現在也有人為林彪“抱不平”,比如堪稱“林彪研究專家”的舒雲女士居然說:“至於一句頂一萬句,只是一個形容詞,像李白的“千里江陵一日還”一樣。”
解放後,林彪之所以從一個長期養病的“老病號”異軍突起,最終登上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統帥、接班人的寶座,並不主要是靠他解放前的軍功,更重要的是靠他狂熱的、無節制地推行“個人崇拜”起家的。當年這些“四個偉大”、“三個副詞”、“一句頂一萬句”與“頂峰論”、“天才論”、“四個第一”------全都是林彪“造神運動”中的“主打歌”與“組合拳”,它們在“造神”的同時也為林彪撈取了很大的政治資本。
如今這“三個副詞”、“四個偉大”、“一句頂一萬句”與林彪其它許多阿諛奉承的話全都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了,從當年的“香餑餑”變成了“臭狗屎”。如今想甩了,哪有這麼容易的事。就像背在背上的一隻濕漉漉的糞袋子,早就涼溲溲、臭哄哄地貼緊在林彪的背脊梁上了,現在想甩,晚了!不可能了!誰讓你當初當作寶貝似地撿了去的呢!
六、毛澤東對“四個偉大”的態度演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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