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字另解

我不是學者，也不會以學者的“緊箍咒”來約束自己。因此，常常信口開河。“世界上本來沒有什麼真理，說得人、次數多了，也就成了真理”。我說的，也不是真理。可說得別人都煩了，人家就抬舉我，說我的有些話，是真知灼見。“灼見”、“拙見”，發音一樣。我想，別人說的可能是“拙見”。

關於漢字，我發表了許多“拙見”，再多一個，大家也不會見怪。不同的是，今天以圖說話。

這邊觀瞧：

諸位看官，有何感覺。在我，這就是一堵紅磚砌成的高牆。紅磚為體，白泥為界，簡單的組合，不厭其煩的重複，構成一幅很有節奏感的牆體。不過，定睛一看，底細可見——牆體中的每一個構成單元，是繁體“華”字。從字意看，“華”是草木繁茂、欣欣向榮的景象；從字形看，卻是一堵密不透風的高牆，安民於內，據敵於外，任何一種外來的文化，想要逾越，都有相當的難度。

這幅圖，是我的作品。“華”的繁體，來自一個基金會的Logo。對此，我得意洋洋，就請女兒來欣賞。女兒看了，不屑。說，我也給你作一幅。這就是圖2.

如果說，圖1是一堵牆，圖2則是一扇窗——凡是看過四合院、老房子的人，對木質窗櫺一定不陌生。古代中國，沒有玻璃。室內採光，是建築的一個大問題。我們的祖先，就採用這種漏空的木製窗格，再在窗格上蒙上白紙。窗格，一面用於裝飾，另一方面，也是窗紙的骨架，以避免整張紙為秋風所破。不過，多數窗戶紙不是被秋風颳破的，而是被人捅破的。古語說：捅破窗戶紙，不是說風，是說人。因為，隔窗有耳隔窗有眼。

中國的房子，在窗格上下了不少功夫；窗櫺圖樣，更是數不勝數。馬未都先生寫過一本書，是專門研究中國門窗圖案的，很專業，還榮獲了圖書大獎。不過，以我的美學觀來看，這幅由“華”字拼成的窗格是最漂亮的——簡潔不失變化，變化不至凌亂。

圖2 “華”字窗

“牆”也罷，“窗”也好，“華”字字形，都有分割、遮擋和區分親疏內外之意。這個意義，與中國文化的基本特性是相符的——祖國處處有圍牆，家家戶戶鐵絲網；中國的長城，舉世聞名；四合院，也是我們的傳統。“大院文化”，古有今盛；北京的任何一個社區，也都是以高牆區別的。祖國各地，這麼多的圍牆，是不是與“華”之繁體像一堵牆有關係呢。

這是我的看法，附會的成分不少。我也希望僅僅是我的附會，而非事實。因為，我希望中國是一望無際、沒有圍牆的、平的世界，而不是被高牆分割得支離破碎。

2010年6月15日星期二

北京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