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亂扔垃圾看中國人的奴性

中國人，其實是最為熱愛自由的。可是，專制實力太強大了，時時處處地有各種規矩管着，所以，一旦有一點點自由，他們熱愛自由的天性，就徹底釋放了。

如，只要沒人看着，就亂扔垃圾——凡是中國人到過的地方，一定有垃圾；垃圾，就是中國人的標誌物。扔垃圾，大約是中國人享有的、唯一的自由了。所以，真不能太責怪中國人。不許選舉，不許遊行，不許提意見，不許罷工和集會，扔個垃圾的自由你們也要剝奪嗎？

錦山風景區，是河北省井陘縣則魚鎮界內、新開發的一個景區。昨天，四弟弟和我一起去玩了半天，一路走去，風景絕佳，滿眼綠色和赭紅色的山岩。可，山路兩邊，數不盡的垃圾——礦泉水瓶、塑料袋、一次性雨衣、塑料紙、裝瓜子等乾果的袋子，外面是紙，裡面大約是錫紙，煙頭等等。

中國人的其他惡習，我大約是理解的。比如，闖紅燈——能早走一步；插隊——也是；自私——多得利益；冷漠——少擔責任。總之，能得到好處，不管這個好處多麼微不足道，只要是好處，都來者不拒。

亂扔垃圾，能得到什麼好處嗎？得不到。除了污染環境，把環境搞壞、搞亂、搞髒之外，扔垃圾的，也得不到任何好處。撈到好處的違規，可以以利益為取捨，也算是一個理由。

得不到好處的違規，該如何解釋呢？不是利益，那就只有歸結為人性了，歸結為根深蒂固的奴性——總是被壓抑，總是在被強制的狀態下存在，總是被管着，一旦外在的壓力不存在了，一旦沒人管了，就亂來，並以亂來為一大樂事。比方說，老師在，教室里靜悄悄的，鴉雀無聲，靠的是老師的權威和管制。老師一走，就炸了鍋。

這是什麼？這就是奴性。

奴性是什麼？是自己沒有自律、自製和自我約束，完全依賴外在的勢力維持秩序。主子來了，就幹活兒；走了，馬上就撂挑子；這就是奴才。一個自由人，一個給自己幹活的人，靠的是內在的激勵，靠的是自主的、理性的指引，而不是外來的壓力。這就是自由人。

所以，中國人多是奴才。不是奴才，至少也是有奴性的；不是少量的奴性，而是大量的奴性。

昨天，不是休息日。因此，山里人少。有三個公務員模樣的、在路邊歇着。其中一個，在抽煙，對近在咫尺的“嚴禁抽煙”的告示，視而不見。

我問他：不是不允許抽煙嗎？為什麼你還抽呢？

“他不是抽煙，他在吸毒。”——這不是他說的，而是和其在一起的同伴說的。

看！中國人都很聰明，一個“吸毒”之轉換概念，就把不允許的變成無所謂的了。

不過，吸煙者倒是知道錯了，說：我把它捏滅了。由於是方言，我聽了好幾次，也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在此，我再說一下，垃圾的內涵。

在我看來，凡是可以被快速分解、歸於自然的，可不算做垃圾。舉例來說：樹葉子、瓜皮、瓜子皮、桃核、香蕉皮、黃瓜皮、水果果核、腐爛的水果等等，在自然狀態下，不到一年，就會成為肥料。所謂“化作春泥”，是也。因此，這一類，可以不算作垃圾。拋棄在野外，也算是“葉落歸根”了。

真正的垃圾，是不能被自然降解的，或者，需要相當長時間才能降解的。這就是大量的工業垃圾，如礦泉水瓶、塑料袋、一次性雨衣、塑料紙、煙頭、廢舊電池、充電器、充電寶等。這些，是會造成環境、水體破壞的，是真正的垃圾，是必須妥善回收和處理的。

下山路上，我撿了一個洽洽瓜子袋。又，遠看像一個粉色的婚紗，以為，是聊齋里的狐仙成婚之後，留下的痕跡。走近，才看清是一次性雨衣，我把它也拖拽到了山門入口的垃圾箱。

我並不多高尚，我只希望，環境因為我變得好點。

我也希望每個人，不因為社會之污濁而放肆。因為，他人作惡並不是你作惡的理由。正如，不能因為有人吃屎，你也吃屎一樣。

2014年8月9日星期六

河北井陘微水鎮四弟家中，10：3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