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風波中的白痴大學校長——北京交通大學譚振輝

作者按：

中國的大學，別說創新了，能不耽誤人、不讓人變得更低俗、更愚蠢，就不錯了。這是一篇舊文，寫的是14年前，我在北方交通大學讀博士的親身經歷。請各位注意，我不是作家，我也看不上作家；我寫的不是小說，寫的都是事實。幾乎是白描，可惜的是，當時手機少，也沒照相功能。沒留下那些所謂的大學領導、校長的醜陋形象。

所以，千萬別在大陸上大學。大陸的大學，清華北大都算在內，都一個德行。不是誰比誰好的問題，而是誰比誰更差的問題。且，沒有最差，只有更差。我們學院的副院長，學生論文抄襲、評審兩大問題，卻換了一個地方做官了——去科研處當副處長了。北大的孔慶東、林毅夫，清華的胡鞍鋼之流，學養之低、相貌之醜陋，已經空前了。絕後，倒不至於，只要專制政府還在。

搬家風波

大學擴招之後，學生宿舍十分緊張，如何給學生提供清潔衛生、安全舒適的學生公寓是每一個大學所面臨的十分緊迫的問題。本科生如此，博士生尤然，作為“天之驕子”和“國之棟梁”，改善博士生的住宿條件和生活環境，營造良好的學習氛圍更成為大學關注的重點。

2000年的北京交通大學，博士生的住宿條件是：兩個人一間，室內面積約為14平方米，有電話，水泥地面。由於是建於1952年的舊式磚木結構建築，年久失修，門窗破舊，樓道灰暗，管道鏽跡斑斑，跑冒滴漏現象嚴重，更常見老鼠在樓道內走門串戶。據此，學校領導決定對整棟博士生宿舍進行整修。整修期間，全體博士生暫時居住在家屬宿舍樓。

2000年正是“新經濟”、Internet、上市、“知本家”風起雲湧的年代，而這個風燭殘年的老樓，還沒有介入互聯網，因此，學校當局將在整修過程中建設局域網，在每一個房間預留2個端口，供博士生與“外面的精彩世界”互聯。

搬家的目的地在家屬區，是新近建設的塔樓，準備分配給需求越來越旺盛的年輕教師以及博士後學者，這些新式房子非常大，每一套面積均在160平方米以上，四室1廳1廚2衛。不過，並不是整棟大樓都用於暫住，而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喜也？憂也？

或許是好事情，可是，因為其中有很多不確定因素，使得搬家有點像“發配滄州”。

5月的某一天，博士樓道里貼出一張通告，大意是：學校深刻了解博士生現在住宿的困境，願意盡最大努力予以改善，希望廣大博士生密切配合學校的工作，並限定在3日之內搬遷完畢。眾皆譁然，流言頓時滿校。

第一種傳言關於新宿舍分配，辦法是每4個人一間，而且，因為每一套房子要住16個人，所以，男女勢必混住。再有，舊博士生樓有很多房間是事實上的“鴛鴦屋”，搬遷之後，這些“鴛鴦”何日聚首，在哪兒聚首，問題多多，這也就意味着，在反對搬家的勢力中，“夫妻黨”是最堅定的中流砥柱，一時間，他們在校園內外奔走相告，使得其他人也逐漸“堅定了”拒絕搬遷的決心。

第二種傳言是關於是否“回遷”的。消息靈通人士透露，所謂搬遷，其實是調虎離山，只要你們離開這塊風水寶地，就再也別想回來了——舊樓改造之後，將用於擴招的本科生，而博士生將一直在青年公寓住下去，2個人一間的好日子一去不復返了。這個消息使得“觀望派”也逐漸倒戈，開始抵制搬家。

第三個問題是搬家時間，3天，是不是太倉促了------“窮家”難捨啊，那麼多寶貴的精神財富如何能在3日內理出頭緒來，遷居到另外一個地方，安置的條理清楚，難，難於上青天。再則，誰來搬？用什麼搬？這些“青年才俊”紙上談兵滔滔不絕，可是要是動起手來，大多數人只能徒喚奈何。更有許多女博士，誰肯“英雄救美”，助一臂之力呢？這一系列問題使得搬家風波驟起，搬還是不搬，眾說紛紜。

在這個信息滿天飛的時代，“搬家”超出了一個大學的圍牆。有關當局了解到博士生的情緒波動以及與校方的對立情緒，表示嚴重關切，希望學校妥善解決。

於是，又一天，在樓道里貼出一張通報------學校領導將就搬家事宜與博士生舉行座談會，地點在留學生公寓會議室，希望大家準時到會。

會議準時召開，在主席台就座的有校長、黨委書記、研究生院院長以及校長助理等校級領導。會議由黨委書記親自主持，研究生院院長首先講話，介紹了搬家的背景情況，但語焉不詳，博士生所關心的所有問題均沒有得到明確解釋。研究生院院長的講話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話畢，話筒交給主持人。在所有人都期待繼續座談的時刻，出現了非常戲劇化的一幕——主持人堅定清晰地宣布：“搬家通氣座談會到此結束”。會議“突然死亡”，出乎所有人意料，也不符合中國領導人的一貫風格。在主席台就座的重要領導，只有一個人講了話，其他人均未講隻言片語。座談會座談會，只有一個領導講了話，學生連提問都沒有，就結束了。這就是在中國著名的211學校，北京交通大學，也是交通系的名校了吧。

主持人話音剛落，坐在後排的一位博士生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準備離開會場。他顯然是受了刺激，動作之快，令人驚異。主持人既然已經宣布散會，起身走人，天經地義。可是，更令人吃驚的是，此時，在主席台上的校長譚振輝大聲喝問欲起身離席的學生：“你，你是哪一個學院的？把你的名字報上來。”聲音慷慨激昂，怒氣衝天，不知所由為何。已經起身的學生沒有絲毫準備，被這一聲厲喝驚呆了，僵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其他人對校長的以勢壓人，頗有微詞，安靜的會場頓時亂成一片。

校長助理馬上出面勸解，經過幾分鐘騷動，會場逐漸平靜了下來。校長先生的演說繼續。說：你們，博士生，不僅要學科技，長知識，更重要的是要學會做人，要學會與人交流，還有許多大道理云云。在搬家這個問題上，你們博士生的表現不合格，是需要深刻反省的。之後，開始了真正的交流。一些學生分別提出了自己的問題，諸如熱水、搬家工具、搬家時間、新宿舍分配以及何時回遷等等，校長助理作為校方代表一一作了答覆。

會畢，大多數人感到無可奈何，“鴛鴦蝴蝶”們由於自身原因，表示要“反抗到底”。

隨後，發生了一系列事件。首先，博士生導師得到了學校指示，學生不搬家，唯導師試問。其次，各個學院的黨總支書記開始到學生中訪談，了解情況，傾聽反映，催促搬家。第三，經過一些同學實際勘查，青年公寓因為是套房，可利用空間比原來預料的要大。比如廚房、陽台都可以住人，這樣的話，就不必4個人擠在一間屋子裡，要是早搬，可以搶占有利位置。在各種勢力“紛擾、對抗和夾擊”之下，原來的鐵板一塊分裂了。大多數同學開始搬家，場面之混亂類似於剛剛經過一場戰鬥。

中間有一個小故事------某博士生的女朋友餵養的2只小鴨子，搬家途中走失。這位女生愛鴨心切，在樓道貼了一張尋鴨啟示：

急尋鴨

本人不小心，丟失了兩隻小鴨子，有知道鴨子下落者，請速與張女士聯繫。聯繫電話：51682175。

這一花絮，成為搬家之中最大的笑料。

（全文完------2005年3月11日星期五 10：00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