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二十三對奇蹟 (24)

紅葉 作品

第七章 重逢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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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說，你同何焱在約會？” 同金苹見面時，金苹劈頭問劉凱璇。

金苹怎麼什麼都知道啊？簡直比狗仔隊的隊長還厲害。

劉凱璇覺得金苹應該改行去做娛樂記者，那一定是第一流的。

“ 我勸你別浪費時間了。” 金苹斬釘截鐵地說。

“ 你這是什麼意思？” 劉凱璇有些不悅地問。

“ 何焱既不願結婚，也不願意要孩子，大家都知道，這是在朋友圈裡公開的秘密。”金苹解釋道。

是嗎？劉凱璇有些懷疑，這對她來說倒是頭一次聽說。

“ 你知道嗎？在你走後，顧菲菲不知怎麼就愛上何焱了，開始拼命地追求他。”金苹說。

劉凱璇驚訝地聽着，她完全沒有想到何焱同顧菲菲還有過一段情。

有時，世界顯得很小，兜兜轉轉總是那麼些人山水相逢。

“ 何焱卻提出苛刻的條件，只談戀愛，將來既不結婚，也不生孩子，沒有任何承諾。如果提及婚姻，那就是分手的時候。顧菲菲因為太愛他，就同意了。”金苹說。

還有這種事？劉凱璇心想，但她沒有發表意見。

“ 但是感情的事情哪能受理智的控制呢？兩個人在一起大約有一年了，顧菲菲自以為感情穩定，到了更進一步的時候了。她要求結婚，何焱卻馬上提出了分手。” 金苹說。

劉凱璇驚訝地聽着，她追問道：“ 後來呢？”

金苹繼續說：“ 顧菲菲哭得死去活來的，千求百拜地要求同何焱複合，也不要求結婚了。她還來求我們去勸說他，可是何焱就是死活不同意，怎麼勸也沒有用。”

在劉凱璇的心中，一直認為何焱是個體貼入微，性情溫和的人。

而在金苹的敘述中，沒想到何焱卻如此決斷，簡直可以說是冷酷無情。她幾乎要懷疑她們談論的是否是同一個人。

“ 那段時間，顧菲菲每天啼哭，人憔悴得不象樣子，連我們都看不下去了。” 金苹嘆息着。

劉凱璇不知說什麼好，她覺得似乎每次在她同何焱的感情發展之時，金苹總會橫空出世，告訴她一些驚人的消息。

“ 顧菲菲現在還好嗎？” 沉默了一會兒，劉凱璇開口問。

“ 很好，顧菲菲後來決定離開這塊傷心地，在香港找到了個工作，就搬去那裡了。日子久了，往事也就慢慢淡忘了，她的心情也開朗多了。她老闆的兒子追求她，後來他們就結婚了，現在他們已經有兩個孩子了。” 金苹笑道。

還好顧菲菲懂得及時調整，重新找到了幸福，劉凱璇為她最終得到了美滿的婚姻而欣喜。

“ 從那以後，這麼些年來，何焱就再也沒有交過女朋友。本來大家以為他可能是同性戀，但是看見他也沒有男朋友，就都給他弄糊塗了。” 金苹說。

劉凱璇驚訝地聽着，她懷疑自己的耳朵，金苹所說的何焱與她所認識的何焱是不是同一個人？

“ 從來沒有見過象何焱這麼奇怪的人，既不愛女人，也不愛男人。平時他上班，周末出去同朋友聚聚會，去健身房，遊山玩水，倒是同別人沒有什麼兩樣，只是在感情問題上太奇怪了。” 金苹在那裡自顧自地感嘆着。

劉凱璇百思不得其解，自從他們開始約會，從看電影，聊天，晚餐，到拉手，接吻，親密接觸，一步步何焱完全表現得和其他任何正常的男人一樣。怎麼在金苹的印象中何焱卻是這個樣子的？

“ 你的上司，你提起過的，那個叫愛德華先生的，不是挺喜歡你的嗎？他還單獨邀請你去參加他的生日晚會，說明他對你有意思。” 金苹說。

“ 可是他比我大二十歲，而且我對他除了敬重之外，沒有什麼其他特殊的感覺。”劉凱璇說。

“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嘛，將來兩個人在一起生活，慢慢就有了感情。在國外不象在自己的家鄉那樣彼此之間知根知底，可供選擇的範圍也小，先結婚後戀愛的情況多着呢。那個愛德華先生除了年齡大些之外，其他條件挺不錯的，再說如果你找個年紀大的男人會很疼愛你的。”金苹說。

最後兩人分手時，金苹反覆關照着劉凱璇：“ 你可千萬別糊塗，女人的青春是最寶貴的，耽誤不起。別白白地浪費了時間，錯過了機會。”

第八章 三個人的蜜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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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是在意名正言順的。” 一天晚上，同何焱在一家餐館裡約會時，劉凱璇覺得還是直截了當地挑明自己的態度算了。

劉凱璇簡短地說道：“ 我不願意我們將來一直只談戀愛，不結婚。今天請你必須做出決定，我們倆或者結婚，或者分手。”

金苹曾經說過，何焱既不願意結婚，也不願意要孩子。那次何焱堅決要同顧菲菲分手，就是因為顧菲菲想結婚的緣故。

一陣沉默，何焱沒有說什麼。

“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劉凱璇追問道。

又是一陣令人難堪的沉默，何焱仿佛在思索着答案，他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 

劉凱璇傷感地想，也許這就是結局了。

她忽而有些悲涼，心頭掠過一陣痛苦的情緒。她甚至有些後悔，後悔剛才所說的話，也許她不應該強迫他這麼快地做出決定的，再多談一陣戀愛不好嗎？

何焱是個很好的情人，溫和、體貼，百依百順，對她關懷備至。每次上車或者進商場，總是彬彬有禮地替她開門；在街上行走時總是讓她走裡邊，還不時地給她買件驚喜的禮物等等，諸如此類的細節雖然是小事，但生活不就是一件件小事堆積起來的嗎？一段感情最後的結局是聚是散，是恩是怨，其實也是由每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所決定的。

這段日子，劉凱璇每天都過得很快樂，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快樂了。但是此刻要收回講過的話已經不可能。

“ 那我們結婚好嗎？” 何焱忽然問。

聽見何焱的這個請求，劉凱璇非常吃驚，這個答案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錯愕之下，劉凱璇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何焱接着說：“ 我不願意分手，我們結婚吧。”

“ 這算是求婚嗎？” 劉凱璇問。

“ 對。” 何焱回答。

何焱順手從餐桌上的花瓶里拿了一朵紅玫瑰花，就勢單膝跪下。

他握着劉凱璇的手，恭恭敬敬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後抬頭望着她的眼睛，鄭重地問道：“ 你願意嫁給我嗎？”

旁邊的幾桌顧客見此情景，紛紛熱烈地鼓起掌來，大聲地起鬨着、催促着：“ Say Yes, yes, yes. (說願意)。”

倉促之下，劉凱璇說了聲好。

聽見求婚成功，餐廳里所有的人都歡呼起來，氣氛頓時變得歡樂而融洽。人人都顯得喜氣洋洋的，有的過來同他們握手恭喜，說着些祝福的吉利話，有的拍照留念，有的朝他們舉杯祝賀。

有對慈祥的老夫妻，還特意互相攙扶着，走到他們的桌前。老先生說：“ 祝你們永遠幸福、快樂。這是我的太太，我們已經結婚五十二年了。”

就連餐廳老闆也來湊趣，讓招待送了兩杯免費的紅葡萄酒來。

劉凱璇感動地看着這些陌生人，這些真誠的笑臉。他們同她素不相識，萍水相逢，沒有半點血緣關係，卻讓她感到如此溫暖，如此幸福。

一朵鮮花，一杯酒，一個真誠的微笑，生活在這一刻，確實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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