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紐約八年(38)

紅葉  作品

第十三章 代價 (3)

3

“ 嗨，你好，我是安迪。” 手機那邊傳來一個男聲說道。

安迪？盧丹想起來了，是以前那個診所里認識的整骨醫師安迪。

“ 周末有空嗎？” 安迪問盧丹：“ 我們出去走走吧。”

“ 好啊。” 盧丹欣然同意。

周末轉眼之間就來到了，盧丹準時赴約。

安迪開車帶盧丹去了長島的一個農場，這是個有機農場，面積很大，牛羊都是自由放養的。

在草地上，牛羊在悠閒地吃草，曬太陽，一派田園風光。

陽光透過樹蔭照進來，落下一些明暗相間的圖案，他們在寧靜的小徑上散步着。滿眼青翠而來，讓人的心和眼同時受到綠色的滋養。

盧丹心想：如果永遠是春天該多好，如果能永遠不衰老，天天漫步在這幽靜的小路上。

安迪感嘆道：“這裡多美啊，就象亞當和夏娃的伊甸園。我很想買塊地，種菜栽花，過那種悠閒的田園生活。”

“ 當農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你會種地嗎？”盧丹問。

“ 不會。” 安迪笑道：“ 其實這只是我的一個夢想罷了，我知道做哪一行都不容易。”

確實如此，就是想在這裡當農民，什麼農活也不會幹，恐怕也沒人要。

“ 其實農民的生活比我們健康得多，吃着新鮮的蔬菜水果，呼吸着清新的空氣，沒有那麼多的壓力和煩惱。”安迪說。 

盧丹在想，他能有什麼煩惱呢？金錢上的還是感情上的？

看見一群母牛，安迪突然問道：“ 有什麼東西，女人有兩個，母牛有四個？”

盧丹自然而然地想歪了，緋紅了臉，沒有回答。

安迪笑道：“ 是腿啊，你的小腦瓜里在想什麼？”

從有機農場出來後，他們去了一家星巴克咖啡館。

那裡面人不多，安安靜靜的，有人在看書，有人打開手提電腦瀏覽着。

“ 你想喝什麼？” 安迪問。

“ 咖啡好了。” 盧丹回答。

盧丹覺得這樣安靜地坐着也不錯，手上捧着冒着香氣，加了糖和奶的咖啡，看天上白雲慢悠悠地飄過，一種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

平時她總是被排得滿滿的功課，測驗，期中考試，期末考試，打工和生活的巨大壓力壓得透不過氣來。

難得浮生半日閒，能夠放鬆一下身心。

盧丹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他有她所需要的一切東西：綠卡，穩定的收入，他還能給她一個家。

有個想法此刻象火花一樣在盧丹的腦中忽然啪地一閃。

她對安迪雖然沒有愛的感覺，但也不討厭；他雖然已經四十多了，但年齡也不算差距太大。他雖然不是有錢人，但收入穩定，也算是個中產階級。 

她應該抓住這個機會。    

第十三章 代價 (4)

4

安迪開着車，順着公路，把盧丹帶到自己的家，長島海邊的一幢公寓旁。 

“ 我喜歡海，要住在靠海的地方。” 安迪說道。

從公寓的陽台看出去，可以看見遠方的大海。海浪輕輕拍擊着岸邊，發出嘩嘩的聲音，似有人在不斷地輕聲細語。 

這是個一房一廳的公寓，廳里有一套沙發，咖啡桌，電視組合櫃等家具，牆上掛着油畫。

對於一個單身男人來說，這裡算得上整潔。

安迪請盧丹坐在沙發上， 他問道：“ 你喜歡聽什麼音樂？” 

“ 古典音樂吧。”盧丹回答。

安迪找了一盤鋼琴曲的CD出來，放上音樂，然後坐在盧丹的身旁。

風吹進來，撩起白色的窗紗，安迪從後面伸手悄悄地摟住盧丹的腰，她沒有拒絕。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坐了一會兒，聽着音樂。

安迪湊在盧丹的耳邊輕輕說道：“ 我們到裡面的房間去，好嗎？” 

她聽見他急促的喘息聲，看見他眼中燃燒的欲望。 

盧丹無言，明知道會有什麼事情將會發生，可她仍然還是跟隨着安迪到了臥室。

海浪仍然在那裡竊竊私語着，風不斷地撩起窗紗，試圖窺探着屋裡的秘密。 

安迪把盧丹抱起來，放在床上，除去衣衫，那件事情就很自然地發生了。

許久，安迪從盧丹身上滾落下來，他汗如雨下，顯得疲憊不堪。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 天慢慢地黑了，盧丹靜靜地躺着，聽着海的聲音。

“ 這裡很好啊。”盧丹感嘆道。

儘管她並不是那麼喜歡大海，大海雖然平靜時無限溫柔，但是發怒時卻能掀起驚濤駭浪，讓人恐懼。

“ 這裡是天堂。” 安迪糾正盧丹說道。

晚上，安迪親自下廚，為盧丹做了一頓晚餐。

海鮮意大利麵條，還開了一瓶紅葡萄酒，安迪為盧丹斟滿了一杯。

“ 你的麵條里要加奶酪嗎？” 安迪問。

“ 不用了。” 盧丹說。

吃着意大利麵條，安迪問道： “ 你覺得我的廚藝如何？”

“ 很好。” 盧丹誇獎道。

安迪做的意大利麵條的醬汁里放了很多海鮮，有蝦，魚，帶子，蛤蠣等，味道確實不錯。

“ 我的祖母會做世界上最美味的意大利麵條，我是吃意大利麵條長大的。 ” 安迪說。

“ 你的家人在哪裡？” 盧丹問。

“ 我父親已經去世了，母親和繼父在新澤西居住。” 安迪說。

他們坐着看了一會兒電視。

“ 今晚你就別走了。” 安迪在盧丹耳邊悄悄說道。

“ 不行啊，我明天還有課。”盧丹推辭道。

“ 明天我送你去上課。”安迪說。

“ 那好吧。” 盧丹終於同意了。

晚上，在床上，他們又纏綿了一番，事後，安迪睡着了。

但盧丹卻醒着，她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她問自己，這不是她所希望的嗎？從某種程度上講，她自己也促成了這件事情的發生。

聽着海浪的喃喃自語，嘩啦嘩啦單調地重複唱着同樣的節拍。

為什麼她卻覺得煩躁，就想着要逃離這個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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