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看不到女性的痕跡 斯坦福大學的變性教授 新京報

從她到他，證明女性在科學界的成就並不亞於男性為什麼男科學家比女科學家多，總體來說男人的學術成就比女子要高呢？2005年，當時的哈佛大學校長勞倫斯·薩默斯宣稱這是因為男性和女性“內在智能的本質不同”。近日，美國斯坦福大學神經科教授本·巴里斯在最新一期《自然》雜誌上發表評論，強烈駁斥了這種觀點。巴里斯認為真正的原因在於性別歧視。文章刊登後，引起了很多共鳴，其他女科學家的電子郵件像雪片一樣飛來，要和巴里斯分享自己的故事。

但在這個問題上，巴里斯應該比任何人都有發言權，因為他本來是一個叫芭芭拉的女人，卻在1997年施行了變性手術，將自己變成了一個男人，改名為本·巴里斯。

　　這位長青藤盟校培養出來的教授本·巴里斯確實曾經是女兒身，但是在心理上可能又不完全懂得何為女人，因為有些男性化的她，從小就覺得自己的性別傾向有點問題。

　　不喜歡裙子的芭芭拉

　　小的時候，還叫芭芭拉的“巴里斯”就希望能夠加入童子軍，不願意和女孩玩，特別喜歡和哥哥的朋友玩在一起。每每到了萬聖節，她就把自己打扮成足球運動員。巴里斯說：“裙子和珠寶？我對這些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我知道我的性別傾向與別人不同。”

　　在高中階段，芭芭拉總是對於縫紉課和烹飪課感到絕望，同時卻喜歡那些為男孩子們設置的課程，比如木匠活、機械工程、自動化機械學等。

　　每年，她都要求加入到男生的學習隊伍中，但是每年都遭到拒絕。在考大學時她也遇到了令人煩惱的性別問題。作為自然科學學習最好的學生，同時還是數學組組長的芭芭拉，進入麻省理工大學是她的夢想。但是，她的指導老師卻說：“哦，不，你不會進去的。”

　　熱愛科學不愛異性

　　芭芭拉如願以償地進入了麻省理工，後來又先後在達特茅斯大學和哈佛大學獲得碩士、博士學位，如今在美國斯坦福大學擔任神經生物學教授。但是她對待性別的看法直至成年也沒有改變。芭芭拉的博士導師馬丁·拉夫博士回憶說“這個學生覺得作為女人非常不舒服”，而且不論是從她的穿着(T恤和仔褲)，還是走路的姿勢來看，都像個男生。拉夫博士說：“如果她某天不得不穿上一套女士服裝，那麼好幾天前她就會為此輾轉不安。”

　　據芭芭拉在哈佛的博士導師戴維·科里和拉夫博士回憶，芭芭拉對於科學有無盡的熱情，也擁有超人的才智，整天整夜在實驗室裡面泡着，經常就睡在辦公室的地板上。但是浪漫的愛情卻從來沒有掀起芭芭拉如此的熱情。

　　芭芭拉喜歡湯姆·克魯斯，覺得他“非常可愛”，但卻從來沒有強烈地被異性吸引，同性的也沒有。芭芭拉說：“我也曾經試圖出去約會。但是我總是想‘哦，還不如讓我呆在實驗室里呢’。”

　　性別拖了研究的後腿

　　不過，雖然芭芭拉在腦神經膠質細胞研究方面非常出色，但是至少在她看來，性別總是為科學研究拖後腿。在麻省理工大學，芭芭拉曾經參加過大數學課，除了她之外沒有女生聽這門課。芭芭拉在課堂上回答了一個問題，並且難倒了全班的男同學，但是一位教授卻對他說：“這肯定是你的男朋友幫你做的。”

　　雖然芭芭拉是麻省理工的優秀學生，但是“幾乎每個實驗室學科帶頭人都不讓我和他一起做我的論文研究”，巴里斯說，“而且我上博士的時候沒有得到獎學金，而是被另一名男同學得到了。但是他只發表了一篇重要的學術論文，而我發表了6篇。”

　　1997年，芭芭拉檢查出患有輕度乳腺癌。醫生建議她切除一側乳房，但是芭芭拉卻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她要求醫生將另外一個健康的乳房也一併切除。癌症治癒後，芭芭拉就開始注射雄性激素，並且在42歲的時候進行了變性手術。

　　巴里斯更受尊敬

　　巴里斯說，自從進行完手術，終於回歸到本身性別的巨大滿足感也令巴里斯陶醉，他說：“我覺得現在自己快樂多了。”

　　對於巴里斯來說，變成男人以後唯一的不同就是眼淚少了，至少不會號啕大哭了，其他的完全一樣，包括他的工作、他的興趣，論文的質量都沒有變化。但是不久之後，當他主持完一場研討會之後，他卻聽到一位不知情的教授說：“本·巴里斯今天主持了一個很棒的研討會，但是他的研究工作比他的妹妹強多了。”

　　巴里斯變成男性之後，曾經與一位男性外科醫生談話。

　　這名醫生表示他從來沒有遇見過比男人優秀的女外科醫生。這讓巴里斯異常震驚。而且巴里斯自己也覺得變成男人之後更受尊重，他說：“到目前為止，不知道我做了變性手術的人對我更加尊敬一些。我可以說完一整句話，而不被男人打斷。”

　　質疑科學界“男性至上”

　　由於特殊的“性別”，人們將巴里斯看成女人、男人或是變性人時候的看法各有不同，令他很是憤怒，但是變性的經歷卻讓他變得無所畏懼，就像他自己說的：“我覺得有責任將這些話說出來。任何做過變性手術的人都經歷了人生中最艱難的事情。這是一種自由的感覺，我變得不怎麼害怕其他的事情了。”

　　再有，正是因為這種特殊的身份，巴里斯覺得自己很有發言權，有必要將事情說出來。“我有一種直覺。我曾經用女性的外貌生活，也以男性的外貌生活，[文學城新聞]這讓我了解了很多女性所面臨的障礙……我對於那些僅僅因為我的身份不同而貶低我的強權人物非常厭倦，我不會就這麼沉默地坐着，容忍他們。”巴里斯這樣解釋自己的動機。

　　巴里斯表示，儘管在男女之間存在明顯的身體差異，但沒有任何證據顯示男女的科學智商也有差異。在麻省理工學院，一半大學生都是女生，但學校教職員工中，卻只有13%是女性，這種情況在全美國普遍存在。“這是一場巷戰。”巴里斯這樣形容在學術領域具有男性至上主義看法的學者對女性的攻擊。

　　呼籲給予女性更多重視

　　不過，巴里斯也並不認為薩默斯這樣的科學家不公正，對此他在刊登在《自然》上的文章中說，“因為我們生長的文化環境對待女性和男性有不同的標準，人們很自然地對天生就受到的歧視視而不見。”

　　他只是呼籲美國大學的領導階層應該打破學術界的男性至上主義，選拔委員會應該多樣化，同時女性在平衡事業和家庭之間所做的努力不應該被忽略，而是需要得到幫助。

　　去年，巴里斯就成功說服了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改變挑選年輕科學家的方法。

　　經過這裡挑選的科學家可以獲得每年50萬美元的獎金。

　　在2004年，該研究院選擇的64名科學家中有60個都是男性。

　　明年他還打算說服更多的獎學金項目，在選拔的時候更多考慮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