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接受時間的考驗，一時的偽裝可以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但永遠無法收穫。 （一） 一片，兩片，三片 雲兒撕着手中的花瓣，心裡對自己說：如果是雙，我就不離開他，如果是單我就離開他。 地的花瓣已經了堆，可她仍然揪不出個雙數來。她不甘心，又從花圃里摘下一朵花瓣最多的紅玫瑰又是單。 難道是蒼也在勸她離開他嗎？ 自從她來到他的邊，他再也不用吃方便麵度，他再也沒有洗過衣服，包括內和臭襪子，他也再不感覺漫長的黑寂寞孤單。她他，寵他，給於他的除了還有。 她和他同居的子裡，彼此都感到生活里充滿了歡樂。 他租的這套小居室，不大卻是他們溫馨的小家，是兩親自布置的安樂窩。那台的竹藤椅，天天傾聽着他們甜蜜的話，那半透明的窗紗，印證過多少晚他們相擁相吻的影子 每天早，他和她挽着手走出家門，在他就要發動摩托的時候，他都要吻一下她的臉，輕輕地囑咐一句“開心哦！”，她會甜甜一笑，說句“早點回家。” 她是他家鄉的鄰家小，可以算是青梅竹馬。他來城裡打工，後來自己開了公司。一年前她來城裡找他。雖然沒有結婚，但已經住在了一起，每天他班，她照顧他的生活。 傍晚，她會邊做飯邊聽樓道里的腳步聲，她能從許多雜的聲音中辨別出他的腳步來，然後放下手裡的活，對鏡子整理下發，在他開門的一剎那投入他的懷抱，任他緊緊地擁抱和親吻。 一對恩的小夫妻！鄰居們這樣在背後羨慕地議論他們。 她喜歡被別說是夫妻，她說這是一種祝福，這祝福就像粘合劑，把兩顆心牢牢地粘在一起，雖然沒有結婚，但是他們就是夫妻了，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如果那天不是因為下班晚了怕她着急摩托騎那麼快，他就不會在拐彎的時候撞了，也就不會認識小麗。 可是一切都發生了 （二） 傍晚，幕已經拉開，雲兒在家坐臥不安，着急火地奇怪浦君怎麼還不回來？，電話響了。 “雲兒，我在醫院，出車禍了” “什麼，你”雲兒頓時感覺天旋地轉，話筒差點從手裡掉下去。 “喂，喂，雲兒，不是我，是我撞了別” 啊？！雲兒這才喘過那來。什麼？撞了別，撞死了嗎？她緊張地手腳冰涼。 “雲兒，電話里說不明白，你趕緊給我送錢過來” 哦，看來還活着，只要沒有出命就謝天謝地了。 當雲兒趕到醫院，看見急診室外面的浦君時，心都痛碎了。向來儀表堂堂的他像被澆過的落湯，發雜地搭在額，衣服有和泥，臉發灰，表嚴峻地坐在椅子。 她想走過去摟住他，他皺着眉推開她。 她默默地陪他一起等着，在心裡祈求菩薩，千萬要保佑裡面那活着 門開了，醫生出來了。雲兒和浦君一起迎了去。 “右腳扭傷，別的沒有大問題，先住院觀察幾天吧。” 兩同時吁了，沒有生命危險就好。 病緩緩地推出急診室，雲兒在看到她的那片刻，驚訝地呆住了。 一瀑布似的長髮環繞着一張美麗的臉龐，雖然有些蒼白，但那彎彎的眉下一對明眸，高高的小鼻梁下輪廓分明的小，簡直是畫裡的美女呀！ 好象在哪裡見過她，畫還是電視裡？不會是遇見港台女明星了吧？ “你好，讓你擔心了。”她嫣然一笑，用很好聽的聲音有無力地說着。 “都怪我車速太快了，真對不起。”浦君滿懷歉意地責備自己。 “不怪你的。哎呀！”她動了下，痛得起來。 浦君忙按住她：“你別動，動不得的。” “你這麼好看，心眼也這麼好。”雲兒不自地讚美着，被撞了還說是怪自己，天下這麼好的太少了，雲兒好感動。 “本來就是我自己過馬路闖了紅燈嘛，真的不怪大哥。只是可惜”她說着從白被單下面掏出一個破碎的小提琴。 “小提琴？”浦君和雲兒異同聲。 “是的，這是我的飯碗哦，它碎了，就是說我的飯碗被砸碎了。”她苦笑着，眼眶裡泛出了淚花。 （三） 清早，雲兒早早地去了菜市場，腦子裡一直在想被撞傷的小麗，她要買只烏回來燉湯，她感覺小麗好可憐。 “大家都她小麗，總會的伴舞，小樂隊的小提琴手。她藝校畢業後沒有找到對的工作，只來到這個城市才三個月，好不容易在總會混個小提琴伴奏的差事，還得以伴舞為附加條件，收入不菲每晚小費可得幾百元。可誰料到被我給撞得腳傷提琴碎” 雲兒回憶着昨晚從醫院回來後浦君對她說的這些，心裡很是不安。一個又漂亮又有才的女孩子，如果不是萬般無奈，怎麼會去總會伴舞？看來真的是紅顏薄命呀。 雲兒慶幸自己命好，因為有了浦君，她就像個小鳥似地依戀着他。不必自己操心吃和住，只要心裡時時牽掛着他，想着給給他做什麼好吃的，怎麼讓他舒服開心就夠了。 雲兒買好菜和一隻，回家趕緊燉湯。浦君中午回家吃飯就可以喝鮮美的湯了。 廚房裡的香味溢出來時，雲兒看看表，還不到中午。 她用小勺嘗湯，好鮮！ 她又想到了醫院裡的小麗，應該給她送點湯去，這濃濃的湯有營養，最適合她喝。 （四） 雲兒提着湯缽，擦着滿大汗來到醫院。小麗的病房門虛掩着，她正要推門進去，卻聽見小麗在問“浦哥，昨晚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大是誰？” 沉默片刻。 “哦，是我表，她從鄉下來找工作的。”浦君的聲音。 什麼什麼？沒有聽錯吧？為什麼不說是女朋友？難道城裡把對象表？ 雲兒心裡一急，湯缽碰開了門。 “大，是你呀，我們正說到你呢。”小麗從支起，招呼着。 浦君有點意外，有點不自在，似乎還有點不高興：“你怎麼來了？” 雲兒笑笑說：“給小麗送湯哦，湯可以補鈣的。” “大，你想得好周到，謝謝你了。”小麗想坐起來，浦君忙過去然後用枕支住她的。 看着小麗喝湯那貪讒的模樣，雲兒心裡好高興。 快中午了，喝完湯的小麗有點困了。 “咱們回家吧。”雲兒說。 “你先回去做飯吧，我待會再走，一會還得給她打病號飯呢。”浦君說。 雲兒收拾好湯缽，默默退出病房，浦君出來送她到門，突然說：“你以後不要自作主張，你不應該來的。” “我來看看她不可以嗎？我給她送湯的呀！” “我說不讓你來，你就不要來。”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讓別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明白嗎？” “我們的關係怎麼了？” “那是非法同居，明白嗎？” “你”雲兒吃驚地看着浦君，她不知道應該說“明白”還是“不明白”？她感覺“非法同居”這四個字眼很刺耳，聽起來很不舒服，有那種被當眾羞辱的感覺。可是，羞辱她的竟然是浦君。 她困惑，她悲哀，她無語 “我不回家吃飯了，晚估計回去也晚。你別等我了，自己早點休息。”浦君說完就轉進去了。 雲兒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裡感覺很困惑：明白？明白什麼呀？“非法同居”，我們的關係知道的還少嗎？怎麼不怕鄰居們議論，怎麼從來不見他避諱，偏偏在這個女孩面前那麼忌諱呢？他為什麼對我的出現那麼在意？他為什麼那麼急敗壞？他過去不是如此喜怒無常的，他這是怎麼了？ 雲兒不明白他是哪根筋搭錯了？他竟然會發這種莫名其妙的火，真是太委屈了，她仍然想不通自己錯在了哪裡？ 她委屈地咬住唇克制住哭泣。 （五） 幾天過去了，小麗仍然住在醫院裡，她的腳還腫着不能下地。 浦君每天要去醫院照顧小麗，他不回家吃飯，雲兒自己也沒有心思做飯了，每頓就是冷饅就鹹菜，喝杯白開。 看着鏡子裡自己憔悴的臉龐，她也恨自己沒出息。他不就是下班後去醫院照顧一下小麗嗎？他撞傷了她，家沒有別的要求，照顧照顧她是應該的嘛！可為什麼自己心裡總好象有個疙瘩，那麼痛苦那麼堵得慌呢？ 自從車禍之後，他就好象變了個，表總那麼嚴峻，話也很少，每天回家很晚，過去兩的親舉動已經沒有了。 她希望他會說句“對不起”，如果他是因為心煩說了過話，她會諒解的。可是，他沒有。難道他根本不在乎雲兒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深深地傷了雲兒？ 半，聽見他回家的聲音，雲兒閉眼睛發出鼾聲。浦君抱着被子睡到客廳沙發了，是怕吵醒她，還是故意躲開她？雲兒悄悄擦去湧出來的淚。 面對他的冷漠，雲兒的心就如壓了塊石，鬱悶得令她窒息。 本來恩恩的一對突然了陌路，那種冷漠猶如冰山讓壓抑心寒。 她感覺自己快承受不下去了，好疼好疼。她起來到客廳，默默地坐在熟睡的浦君邊， 她想推醒熟睡的他，那怕他用胳膊摟摟她，說一句“雲兒，我你！”一切就可以雲消霧散了。 看見他逐消瘦的臉龐，她又不忍心打擾他，。 突然，他翻個說夢話了：“小麗，你別走別走哦” 他心裡只想着小麗？！ 難怪雲兒去病房他會那麼生，那麼無法控制住怒火原來他是不希望小麗知道他已經有了女。他被小麗的美麗惑了，儘管他認識她不到一周。的感變化如此之快，雲兒的心都碎了。 不是遊戲，女不是玩具，你不應該如此喜新厭舊的。雲兒雖然經歷不多，但是她有自尊，她不後悔為浦君做過的一切，但是她無法以後再為他繼續做什麼。 她知道是自己應該離開的時候了。 她記得有本書裡寫過這樣的話：如果一個兩個女，那麼最先離開的是真他的那個女，因為她不忍心看見他因為的徘徊活得那麼累。 （六） 一無眠。 雲兒不等浦君起，自己就來到了花園。 小時候，只要遇到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她就會摘朵玫瑰花，然後用揪花瓣來決定自己做還是不做？ 今天，她也要最後讓花瓣來幫她決定是離開他，還是不離開他的時候了。 一片，兩片，三片 “雲兒！” 在她舉棋不定的時候，浦君推着摩托在不遠的地方喊她。 他怎麼不去班，怎麼會來這裡呢？雲兒雖然納悶，但是仍然趕緊跑了過去。 “雲兒，今天小麗出院，今天也是她的生，中午咱們一起出去吃飯。就是我帶你去過的那個飯店，你好好準備一下，12點自己去那裡就是了。” “哦，好的，”雲兒答應着，目不轉睛地看着浦君。 她仍然期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她希望那都是自己多心，她希望他是因為忙而冷落了她。只要他現在給自己一個微笑，只要他現在給自己一個吻，一切就都過去了，雲兒仍然是他的女，仍然會天天守護着對他的。 他沒有，他板着的面孔毫無表。 這個自己一直用全心摯着的，他現在心裡牽掛的是別的女，他沒有注意眼前這個女的心灰意冷。他沒有和她吻別，也沒有說“開心哦！”，他掉騎摩托就走了。 雲兒對他是徹底絕望了。 （七） 雲兒含着眼淚回到家裡，把浦君換洗的衣服一件件整理好，把被褥拆洗乾淨曬出去，然後擦玻璃墩地板，把冰箱裡的食物也重新按期擺放好。 收拾好自己要帶走的衣物，雲兒最後看了一眼曾經給過她那麼多的希望和快樂的小屋，然後寫了一封短信，本想放在桌的，想了想又揉團塞進衣兜了。她感覺什麼也沒有必要對他說了。 雲兒去了火車站，買好下午的車票，臨時寄存了行李，已經快到中午。 選擇離開他，起碼找回了女的自尊，總比被他拋棄要好得多。決心下了，心裡也就輕鬆起來，去飯店為小麗過生，要開心要微笑。路，她還給小麗買了個大蛋糕。 飯店不遠，雲兒很快就到了。走進去遠遠地就看見了浦君和小麗並排坐在餐桌旁。 她含着微笑走了過去，小麗想站起來和她打招呼，浦君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別起來。 雲兒坐到他們的對面，低看見旁邊的椅子放着一把嶄新的小提琴，面紅紙黑字寫的是“祝小麗生快樂！浦君贈”。 一桌子豐盛的菜都是小麗點的，還有紅酒和蛋糕。 幾沒見，雲兒發現小麗更漂亮了，特別好，白裡透紅，飯店裡的都在看她，小聲議論她。她真的是太美了！ 她很健談，笑着說着她小時候的故事，浦君不停地給她夾菜，勸她多吃點。 雲兒一直默默地地聽着她說，她知道在小麗面前，她只有聽她說的份，因為她的笨見識也少。 雲兒不知道自己喝了幾杯酒，也不知道吃下的菜是什麼滋味。她只是看着浦君和小麗兩在不停地碰杯，不停地說話。他們看她的時候，她就對他們笑笑。 說着吃着，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過去了。 突然，桌子晃了一下，菜湯撒了出來。 吃飯的都楞了。片刻，又是一陣晃動，有大喊“地震了！” 立刻飯店內就炸了鍋般地沸騰了，們擁擠着朝門外跑去。 小麗漂亮的臉蛋一下子嚇得扭曲了，她“哇”地哭了出來。 “雲兒，我背她跑，你快跟來。”浦君喊着背起小麗，雲兒托住她的，三跟着群衝出門外。 這時候地面像似地晃着，站也站不穩，們連滾帶爬地往馬路中心涌去。 “我的小提琴！”小麗的一聲尖，雲兒站住了。 腳下再次左右晃動起來，們被摔倒在地，突然雲兒逆着流踉踉蹌蹌又衝進飯店去了。 “雲兒，你回來！”浦君大聲呼喊，可是已經晚了，雲兒聽不見。 不一會兒，地面的抖動更劇烈了。平整的街道，竟然像一樣起伏，樓房開始倒塌了。眼看着那三層樓的飯店轟然一聲了廢墟，濃濃的灰塵嗆得無法呼吸，天空也驟然黑了下來 浦君瘋了一般撲到廢墟，邊喊着“雲兒”邊用雙手扒那些磚塊。又一牆倒了，有喊着“這裡危險，快躲開！” 浦君不顧一切地拼命地在廢墟里扒着，刨着 小麗從地爬起來，她尖聲哭喊着：“別找了，她肯定被砸死了，沒有用了！咱們快離開這裡吧，浦哥！” 浦君突然停了下來，他轉過，充滿的眼珠瞪得大大的，手哆嗦着指着小麗，怒吼道：“滾，你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結尾） 幾天來，浦君不吃不喝不闔眼，他用自己的雙手就那麼在廢墟刨啊刨，指甲劈了，十指流了，他全然不感覺疼痛，他嘶啞着嗓子一直呼喊着“雲兒！雲兒！我不能沒有你呀！” 三天之後，當們從廢墟里挖出雲兒的時候，她的屍是弓着子趴在地下，懷裡還緊緊抱着完好無損的提琴。浦君從她的衣袋裡掏出那紙團，展開後看到面寫的是： 浦君： 和被都沒有錯，雖然我們過，但你仍然是自由的，你有選擇誰的權利。 不過，我要說的是，世界美好的東西很多，不可能都屬於你，喜新厭舊是無止境的。 感謝你曾經給過我的所有快樂。 我回老家去了，你們開心就好。 小麗那姑娘不錯，如果她就好好待她吧。不要再三心二意。 雲兒 作者：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