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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誓言 第三章 四 血色黃昏(上)
送交者: 月彎兒 2012年02月17日14:04:41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許多年以後,在英國的一個海濱小城。

半夜,現名為竹瑾的五月覺得口渴,起來找水喝。推開廚房的門,柔和的夜色瀉滿了一地,一枚淡藍色的月亮靜靜地掛在沒有窗簾的窗角上,一旁的北極星不停地閃爍。竹瑾停靠在門上好大一會,不忍打破這奇妙的似曾相識的一刻。慢慢兒地走到水槽旁,從晾碗架上抽出一隻杯,輕輕地扭開水龍頭,注了半杯水,然後移到靠窗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天空是那種瀰漫懶散的藍色,花園也籠罩在這屢屢的夢幻里。依稀朦朧中,竹瑾又聽到了那爐子上燒開的水滋滋的響聲......

那天凌晨,輕霧瀰漫,竹瑾站在那棵老榕樹的頂端看着格林漸漸消失的身影,手裡握着胸前緊貼的格林親手系上的一枚小小的鑰匙,心瞬溢滿了幸福的期望:一個月後在那遙遠而靜謐的小鎮兩人將相依長守,永不分離。


五月告別了雲間小屋,穿越竹林,只要盪過那條山谷斜穿出去就到了另一個小鎮,從那可以搭車離開。當五月抓住一條老藤風似地飄蕩過那陡峭的山崖,眼前募現一片絢麗耀眼的景象:谷地鋪滿了紅、黃、白、紫、粉紅的鮮花,微風拂過,此起彼落,象浮動的華麗壯錦,空氣中瀰漫一股甜中夾雜着絲絲苦味的氣息。罌粟花!五月心裡驚嘆一聲。小時候五月常常跟着秋婆婆在山間轉悠尋找各種藥材,野生的罌粟不多,散落在山谷間。花期很短,一般就四、五天的時間。每當那大而艷麗的花朵一飄落,中間就冒出一個青綠色的果實來。果實成熟時用刀刮會流出乳白色的濃汁,幹了就會變成褐色的指甲大小的一塊疙瘩,那就是生鴉片。秋婆婆常用來作藥引子,對頭疼、拉肚子特有效。五月呆呆盯着山崖下那片蕩漾的彩虹,耳邊想起了秋婆婆沙啞蒼涼的歌聲:

誰將罌粟花種於路旁 任令它生長
純良的他不知花險惡 沉溺在它幽香
誰將罌粟花種於路旁 任令它飄香
純良的他不知花險惡 猶在慢慢欣賞

沾上它 大好壯志會頹喪
沾上它 健康快樂也盡喪
將花燒光不許生世上 罌粟花偏偏艷麗像斜陽


五月終於明白了簍山這樣一個本是窮山僻壤的地方何以在短短的幾年間就發展成了一座富比大丘莊、交易繁忙直逼深圳特區的小富城。格林所說的很快就會完成的“絕密重任”一定是與這斜陽般艷麗的罌粟花有關。隱隱的一絲不安的憂鬱象蛇芯一樣蜿蜒而起。帶着這蛇芯似的憂慮五月回到了省城。


五月放棄赴英國留學的決定讓陳教授很震驚,一再挽留,堅持讓五月考慮清楚再回絕塞克斯大學羅列教授。五月的爸爸媽媽本來一直擔心五月一人漂洋過海,不知何時才能相見,聽了五月的決定,頓然將忐忑不安的心放下,變得快樂起來。


那天夜裡五月做了個奇異的夢。夢裡,五月站在震耳欲聾的簍山瀑布的頂端,血紅色的濃霧不停翻滾迴旋,看不清周圍的景象。依稀仿佛中,格林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五月張開嘴大喊着他的名字:“格林......!”格林停頓了一下,頭也不回地隨着濃霧消失而去。五月又聽到了那種什麼的什麼在心中破碎的清脆響聲,一陣巨大的疼痛象野火蔓延。在疼痛中驚醒的五月冷汗淋漓地釘在床上,動彈不得,耳朵只有簍山瀑布的轟鳴,和那裊裊的醺衣草的香味。她知道那約定的人來了,又走了。心,在滴血,卻沒有了淚。五月依然每天清晨到那片竹林去,輕輕地吹奏。她在等待,等待那約定的日子.....


不久,電視、報紙連綴報導:簍山緝毒戰取得了 “偉大的勝利”,淪為毒販頭子的鎮長、書記、派出所所長分別被以開會、參觀、領獎等名義調離簍山逮捕。武裝警察包圍了整個簍山鎮......據報導,來自緬甸的臣賀函錢 色雙管齊下,開通了一條緬甸、雲南、簍山、廣東、香港連通金三角的金色通道,簍山鎮長、書記、派出所長淪為了毒販頭子。窮怕了的山民初嘗快速致富的甜頭,自覺自愿地擁護在臣賀函的周圍,拋棄了倫理道德,大人小孩男女老少都參與種毒、走毒、販毒的活動,家家戶戶都配備槍支彈藥。組成了一支武裝種毒、走毒、販毒的隊伍。簍山成為了一朵奇異的罌粟花。


爸爸媽媽在爆炸性新聞前驚呆了,五月卻心如止水。她在等待,等待......(待續)


 · 雨中飄蕩的回憶
 · 血色誓言 第三章 三 雲外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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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血色誓言第二章 早 戀 (三)意亂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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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血色 誓 言 第一章: 童年(三)世外

血色 誓 言 第一章: 童 年 (二)五月的爸爸媽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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