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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房客》(31)急自強有危,歷千鈞一髮
送交者: 天蓉 2012年04月06日10:21:23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這一天,楚筱雅準備離開康復中心,搬回到山邊路130號去住。

  下午,楚筱雅辦好了一切出院手續,先自己搬了一些小物品過那邊去。康復中心的醫生、護士、工作人員,還有這許多年結識的病友們,晚上吃飯時要開派對聚餐,歡送她離開康復中心。

  晚飯之後,趙自強開車往楚筱雅住的康復中心去,幫她最後搬走那些大一些的物品。趙自強在路邊的一個加油站加油時碰到了很久未見過的楊華,楊華和他打招呼:

  “趙自強,原來是你,好久不見了。急急忙忙趕到哪裡去呀?”

  “哦,今天楚筱雅搬家,我去康復中心幫她一下。”

  “噢,她的身體恢復得怎麼樣呀?上次看見她的時候,還是在徐蜀昌和周南希的追悼會上,不知不覺都快過了一年啦!”

  “是呀,時間的確過得好快!楚筱雅現在,主要是站立和走路的問題。我看她這幾個月進展好像不太大。可能因為鍛煉比過去少了吧。”

  楊華加完油後,發動汽車開走了。

  當楚筱雅和趙自強兩個人的車開到山邊路130號時,看到樓上住了房客的兩個房間的燈都亮着。

  “哦,今天難得,兩個房客都在家啊。”趙自強對手搖輪椅的楚筱雅說。

  “他們兩個人都是明天早上就搬走了!最後一晚,可能收拾收拾東西吧。”楚筱雅回答。

  吉姆在房間裡,看着楚筱雅和趙自強的汽車緩緩地駛進了別墅旁邊的停車道。

這個吉姆-惠特勒,就是當初楚筱雅在德州大學讀書時認識的那個吉姆-惠特勒。在第一次看見楚筱雅的時候,吉姆就認出了她,認出了她就是多年前在德州大學時他碰到的那個‘凱雅’。繼而接着也知道了趙自強就是楚筱雅過去的丈夫,也就是那個凱雅當時作為藉口,來拒絕他的求愛的那個人。自從那次被凱雅拒絕後,還有,有次喝醉了酒,被陳一鳴的冒牌‘中國功夫’嚇了一跳之後,吉姆就嫉恨中國的男人,當然更嫉恨趙自強。莎士比亞曾說過:“嫉妒是萬惡之源”。嫉妒心出自於人性中陰暗的一面。有情場就有嫉妒。愛恨產生嫉妒,而嫉妒的極點有可能演變成一種心理變態。很不幸,吉姆的情況就是如此。吉姆當初對楚筱雅的表白遭到了拒絕後,他心裡產生了一種莫可名狀的恨。這種恨隨着時間的推移,不但沒有消失,反而發展成一種變態心理。吉姆的變態和偏激情緒主要表現在想殺人。特別是,想殺中國男人。

雖然吉姆不喜歡中國男人,但仍然一直保持對中國文化,及東方文化的興趣。幾年前,吉姆到日本旅行,結識了《川島宮》公司的老闆川島澤木,老奸巨猾的川島澤木利用了吉姆的這種變態心理,將他訓練成了一個職業殺手,專門用來對付中國人。王步遼是吉姆在川島澤木的指揮下殺害的第二個中國男人。當初,川島澤木指使王步遼收集楚筱雅和陳一鳴的不正當關係,是為了要挾劉英謀,但卻又在無意中發現了楚筱雅與錦緞圖有關係。後來,王步遼移居加拿大並多次表示不願意再受川島澤木的指使,川島澤木擔心他知道得太多,才派吉姆殺了他。

之後,吉姆又受李清的指揮,殺了徐蜀昌。殺徐蜀昌的時候,搭上了一個女人周南希這件事,使吉姆心中揣揣不安了好一陣子。後來,楊華把懷疑他是殺手之事告訴李可三,李可三雖然不是幫派的人物,但是正好當天晚上與李清共進晚餐,於是,這件事就傳到了李清那裡。可是,吉姆堅決不肯接受李清的命令殺楊華。而且,他也不認為楊華會去告發他。

  ……樓上的吉姆一直都在注視着樓上樓下忙乎着的那兩個人。

  趙自強幫楚筱雅把兩輛汽車上的東西都搬了下來,又利用曬台邊上的輪椅升降機,把一大堆東西都運上了樓,放進了楚筱雅的房間裡。倆個人把房間稍微整理了一下,大東西都各就其位之後,下樓來到游泳池邊休息。

  這天晚上,又是一個好天氣。坐在池旁,和風熙熙,池水柔柔,綠樹繞繞,芳草萋萋。抬頭仰望,滿天星斗閃爍,忽明忽暗;一彎明月當空,熠熠生輝。寧靜的夜,湛藍深邃的天空,白茫茫的銀河,引人遐思。

  “啊,好久沒有看過這麼美的夜空了!真迷人!”楚筱雅想到在康復中心一住就是整整十年,生出不少感觸。

  趙自強看見夜空、星斗、池水,腦海中浮現的卻又是三十多年前的大劉莊毛家灣……想起楚筱雅和他,那個月夜裡從毛家灣走回冶金廠時經過的一個叫‘星月村’的地點,那兒也是天上有星有月,地上有水有樹,……小河清澈見底,兩岸綠草成茵……

  ……楊華開車離開加油站之後,想到趙自強說楚筱雅要搬回山邊路130號之事,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妥。覺得應該提醒一下楚筱雅有關吉姆可能是個殺手的問題。後悔以前沒有和他們說過這件事。如果吉姆真的是殺死那三個人的兇手的話,楚筱雅住過去會不會有危險呢?雖然楊華不知道吉姆殺人這件事,和楚筱雅他們有沒有任何直接或間接的關係,但她和楚筱雅在一棟別墅里,一起住了六、七年,她畢竟還是很了解她的為人。楊華想,即使楚筱雅與吉姆有某種牽連,她也決不會與吉姆殺那三個人有什麼關係。想來想去,楊華覺得還是應該去一趟山邊路130號,去向楚筱雅作一定的暗示。於是,她便掉轉車頭,驅車往中地花園城的方向開去。……

  吉姆悄悄地下樓走到了後院裡,眼光仍然一直注視着游泳池邊的那兩個人。

也就是這個吉姆,當他第一次認出楚筱雅以及知道了趙自強之後,給秦先卉寄去了那封文句狗屁不通的匿名信,企圖破壞這三個人的關係,以製造混亂。然而,這匿名信看來效果不佳:趙自強和楚筱雅仍然來往密切,秦先卉好像熟視無睹!

吉姆慢慢走向後院牆邊的角落,遠遠地看着他無比嫉恨的趙自強。

此時,變態的心理令他產生一種極端的、變態的衝動。腦海里什麼也沒有,只是空洞洞、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從心底里衝上來的殺人的欲望在主宰着行動……

  “我想,從明天開始,我每天可以到游泳池裡游泳啦……”看着微風吹拂下波光粼粼的游泳池,楚筱雅興奮地說。

  “呵……你說什麼?”趙自強的思緒仍然徘徊於過去。他極力把自己不聽話的思想拉回到當前的情景,卻沒聽清楚筱雅在說什麼。

  “……我說,我需要鍛煉身體了。這幾個月,在站立和行走方面都進展很慢。游泳可能對我腰部及腿部功能的恢復會有一些幫助。”

  “我想是的。游泳是很好的運動……”

  兩人正談得起勁,突然,一個黑影忽閃過來,手中拿着一根長長的大鐵棍子,準備對着趙自強直劈下來。

“不……不!”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楚筱雅猛地從輪椅上一躍而起,快步跑到趙自強旁邊,伸出雙手,竟企圖為他擋住大鐵棍!

趙自強被她這個意想不到的、突然能站立而且快步行走的動作驚呆了!楚筱雅自己也搞不清楚,或者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體的殘疾為什麼突然在這緊急的一秒鐘內恢復了!立刻,趙自強也意識到了當前形勢的危險性,急忙猛地一下推開了楚筱雅。

  韓國人李有美一直在房間裡密切注視着樓下吉姆的一舉一動。當她看見吉姆從後院角落拿出一根笨重的大鐵棍時,便飛快地握着手槍奔跑下樓。隨着吉姆手中的大鐵棍朝趙自強打下去的同時,李有美按下了扳機。

  吉姆手中的大棍子在擊中楚筱雅和趙自強之前,無力地滾到了旁邊,在寂靜的夜色中,發出沉重的‘哐啷’一聲。

  “啊!……啊!……”楚筱雅和吉姆幾乎同時大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筱雅,筱雅,你怎麼啦?”趙自強看見筱雅突然昏了過去,已經人事不知,來不及想清楚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抱着筱雅就往停車道上跑。

  停車道上,李有美發動了汽車正在向外倒車。楊華的汽車則正在徐徐駛進。此時此刻,趙自強也管不了誰來了,誰走了。他以極快的動作把筱雅放到車座位上,系好安全帶,開車往醫院的急救中心急速奔去。

  楊華目睹趙自強載走楚筱雅這一幕,心往下一沉:糟了,吉姆真的把楚筱雅給殺了!楊華後悔自己來晚了一步,看見吉姆的汽車還在停車道上,便打開後院的木門,想進到後院去尋找這個殺人兇手。楊華到了後院,卻聽見游泳池邊上有人呻吟,奔跑過去,看見吉姆倒在血泊之中。

  吉姆斷斷續續地對楊華說:

  “你……快走,他們……日本人,殺了我……還要殺你……”

  “日本人?哪來的日本人啊?”楊華莫名其妙地摸不着頭腦,不懂吉姆的話是什麼意思。看見吉姆倒在地上,肚子上有個傷口血流不止,楊華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心裡嚇得要命,周圍又沒有任何人能立即幫上忙。她趕忙急中生智,撕下吉姆的衣服把傷口暫時綁住。然後,拿出電話,剛想打911,吉姆卻拼命一揮手,把她的手機電話打掉到游泳池裡去了。楊華十分生氣,如果在平時,一定要大發雷霆,可現在!在如此情況下,再大的火氣也只能咽進自己肚子裡。看得出來,吉姆已經顯得越來越虛弱了,並且面色蒼白、呼吸越加急促,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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