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萬維讀者為首頁 廣告服務 技術服務 聯繫我們 關於萬維
簡體 繁體 手機版
分類廣告
版主:粉纓
萬維讀者網 > 戀戀風塵 > 帖子
《太極列國傳》夕林著 (五)
送交者: xilin11 2013年01月02日21:04:29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 為救公子石人說話


土娃黃仲仁躺在一輛四輪馬車的加層暗箱裡,腳和手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嘴裡塞着一團毛呼呼的東西。這輛馬車上,裝滿了從北域收購來的皮貨。沒有人會懷疑這輛車 的來歷,搭眼一看,就知道是北域商販的。趕車的是一個又高又瘦的北域漢子,坐在左邊的車轅上。他不時地掄着長鞭,吆喝着。押車的是一個又矮又胖的傢伙,坐 在車尾。他不時地東張西望。倘若有行人通過,他就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拉車的是三匹北域大馬,黑色的、白色的和紅色的。它們在通往南域的南北大道上奔 跑着,出着粗氣,不時地嘶鳴幾聲。大約是跑了很多路程,這些馬周身都是汗。左邊的黑馬總是趕不上中間的紅馬和右邊的白馬。趕車的瘦子很不耐煩,不時地抽打 着它,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天漸漸地黑了,身後的橫貫山,遠遠地留在了北方天際。胖子鬆了口氣,對趕車的瘦子道:

“找個地方歇息吧。”

瘦子答應了,把馬車趕到路旁的小樹林的深處,點亮馬燈,從車上拿出餅乾、奶酪和一皮袋水。胖子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和瘦子邊吃邊聊。

“哈哈哈,”胖子笑道,“那黃老頭子肯定等着用錢贖人呢!”

“嘿嘿嘿,黃家的那個夥計,還以為我們在回北域的路上,肯定向北追去咧。”瘦子道。

“你看這樁買賣多值呀,”胖子得意地道,“一千萬中澤幣!換成咱們北域的草馬元,夠幾輩子花了。你這傢伙還不想干呢!”

“好買賣誰不想做?可是我擔心南域人靠不住,只怕……”

“怕個求?”胖子道,“有什麼好怕的。到了約定地點,把人一交,把錢一拿,悄悄溜回草馬城,吃喝玩樂去!”

“可是萬一……”

“沒有萬一!”胖子道,“你看我們這些小商販,一年到頭走南闖北地做買賣,腰累彎了,皮曬皺了,也沒掙幾個錢。上哪裡找這麼好的買賣去!”

瘦子知道爭辯不過,就咬了一口奶酪,細嚼慢咽起來。


也許是因為馬車突然停下來,土娃從噩夢中驚醒了,覺得手痛 疼。捆綁他手腳的繩子勒得太緊,讓他動彈不得。土娃記得剛開始的那幾天,他掙扎得很利害,皮膚都磨破了,流了不少血,把繩子都染紅了。他想喊,但嘴被一團 皮毛塞得嚴嚴實實的,喊不出聲來。暗箱裡黑咕隆咚的,什麼也看不見,只有從前面的一個很小的通風口,才能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在這樣在暗箱裡躺了十幾天, 什麼事也幹不成,只有想東想西。土娃想知道,綁匪為啥沒有停在某個地方,而是馬不停蹄地行走。綁匪通常都是躲在受害人家附近,等待時機,收取贖金。這也太 奇怪了!他們到底要幹啥?


剛剛被綁架的那幾天,他很擔心父親會因此而傾家蕩產,現在看來這種擔心是多餘的。直覺告訴他,這輛馬車是朝南方走的。雖然他在黑暗中不能辨別準確的方向,不 過,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前兩天,馬車似乎走在山道上,速度很慢。那個瘦子沙啞的吆喝聲也比平時頻繁多了。後來又下山,馬車明顯加快,土娃的頭不時地撞在 暗箱的木板上。今天,道路平坦了,偶爾有升有降。土娃雖然什麼也看不見,耳朵卻變得出奇的靈敏,能辨別出道路兩邊樹林裡傳來的不同的鳥叫聲。從幾天前開 始,他發現了一些不熟悉的鳥,而那些熟悉的鳥也漸漸地稀少起來。各種跡像表明,他已經遠離了故土,進入了一個陌生的地區。


土娃對眼前發生的一切並不害怕,而是擔心年邁的父親,是否經受得起這樣的打擊。他埋怨自己太大意,沒有防人之心。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於事無補。現在,對土娃來說,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這兩個北域人為啥綁架他?要把他送到啥地方去?


當馬車停在樹林裡的時候,土娃正好從噩夢中醒來。在夢裡,他從空中降落在黃土崖頂上的松柏林里,沿五百青磚台階下到谷底的黃土崖村,街道上空無一人。來到自 家門前,他看見大門緊閉,門框上貼着白紙黑字的祭典條幅。這些條幅經風吹雨淋,字跡已經模糊不清,隱約可見“亡人黃伯升”的字樣。土娃見了,悲痛欲絕,放 聲痛哭了一回,方推門而入。見院裡窯里,空無一人,冷冷清清,只有落葉被狂風吹得到處亂飛,他禁不住淚流滿面。突然,聽見有人喚他,聲音似乎熟悉,但又想 不起來是誰。他環顧大院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土娃走出院子,街上空蕩蕩的。除了那六個石人靜靜地站在老槐樹底下,一個人影也沒看見。土娃正在狐疑,又聽 到喚他的聲音。這一次他聽得真切,原來是站在最西邊的那個叫太光神聖的石人在跟他說話。土娃走到他面前,只見太光神聖的眼睛突然變亮,手中的光環一閃一閃 的。土娃吃了一驚。雖然這些石人也曾經和他講過話,但是,那是發生在他很小的時候,記憶已經模糊。只記得四五歲的時候,太光神聖和他說過話。不記得他當時 說了些什麼,只記得自己把石人會說話的事告訴了爹。爹聽了,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笑了笑,什麼也沒說。他又把這件事講述給村裡的小夥伴們聽。一時間,一傳十,十傳百,村裡的大人小孩全都知道了。從那以後,黃土崖村就傳言說,黃家的土娃有點兒個痴呆,也有人暗地裡乾脆叫他“二呆子”。也不知是誰家的小孩說漏了嘴,讓土娃知道了。他一氣之下,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


土娃給太光神聖施了一個中州合掌禮。

“神聖,是你叫我嗎?”土娃道。

“是我。”太光神聖的聲音低沉蒼勁,“十多年前,我們交談過,還記得嗎?”

“記得,你想說啥呀?”

“我們六個是來保護你的。因為時候還沒到,所以還不能為你做什麼。不過,我站在這裡,代表我們六個和你說話。”

“保護我幹啥?我又不是啥重要人物。”

“非也,非也。你的前程不可限量。你將來是個大英雄!”

 太光神聖的口氣十分肯定。土娃有些吃驚,心想:他說的怎麼和橫貫山那個中州智人說過的一模一樣。

“我要是個英雄,天底下的人都是英雄了。我不信!”

“你會相信的。”太光神聖手中的光環又閃爍了幾下,“我問你,前年王家着了火,是你救出了王二老漢。當時火很大,你衝進火里救人,火怎麼沒有燒着你?”

“不知道。”土娃道,“當時只想着救人,沒想那麼多。記得到處都是火。可是火苗好像怕我。我走到哪裡,它就躲開兩三尺遠。只覺得熱烘烘,就是燒不着。”

“換了別人,恐怕早就被燒死了。你想想看,你是不是與眾不同?”

 土娃無言以對。

“還有,人家為什麼叫你‘黃旋風’?還有誰有這種能耐?”

 土娃語塞。

“我知道你還有疑慮。但是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你就會明白的。”

“你既然知道這麼多,那你肯定知道我父親的事。”

“當然。我正要告訴你這件事呢。”太光神聖道,“你被綁架以後,你父親擔驚受怕,日不思茶飯,夜不能成眠。一病不起,前幾天已經過世了,就葬在東溝半坡你家的祖墳里。”

土娃這才知道父親的確不在人世了,禁不住又失聲痛哭起來。

“你要節哀。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告訴你哩。”

“啥事?”土娃勉強收住淚。

“在你出事之前,有人來過黃土崖。”

“我知道,是中州智人高士元和他的徒弟童智子。”

“不是不是。我說的不是他們。我說的是一個長得像人的老鼠。”

“啥?長得像人的老鼠?”

“對,長得像人的老鼠,”太光神聖又改口道,“不對不對,是長得像老鼠的人。唉,也不對。我都被它弄糊塗了,反正是個非人非鼠、又似人似鼠的怪物。”

“它到底長啥樣?”

“手臂像人,其他的地方都像老鼠。有貓兒那麼大,還會說人話。”

土娃吃了一驚,將信將疑。

“你說的是真?世上有這種怪物?”

“就在眼前,不由人不信呀。他偷偷摸摸地來過好幾回。每次來,都東張西望,還溜到東溝底下,過了好久才從溝里上來,回到崖頂上去了。”

土娃還要問太光神聖后來發生的事,不料一陣馬的嘶鳴聲把他從夢中驚醒了。


不遠處傳來瘦子和胖子的對話。瘦子操着沙啞的嗓子道:

“總算過了橫貫山。我真擔心橫貫山那個什麼智人會派人在那裡截住我們。”

土娃這才知道,馬車真是向南走的,而且已經過了橫貫山。這又和中州智人有啥關係呢?

“你擔心個屁!”尖嗓子的胖子道,“就是黃伯升求了中州智人,也沒有那麼快。誰再有能耐,也不會想到我們會向南走,哈哈哈。”

土娃聽到這裡,怒火中燒,恨不得把這兩個強盜碎屍萬段。他忍着痛,用被捆綁的雙腳踢了幾下暗箱的板壁。一陣腳步聲過後,從暗箱的通氣孔外面,傳來了胖子刺耳 的聲音:“二呆子,你踢什麼!我要是你,就安安靜靜地躺着,反正踢了也不頂個屁用,還不如省一省。再過幾天,你也用不着踢了,嘿嘿嘿。”

胖子嘲諷的話音剛落,暗箱前壁的小門突然打開了,一個牛皮水壺的長管伸到土娃的嘴邊,一隻乾瘦的手把土娃口中的破毛皮拿開,使勁地向土娃乾渴的嘴裡灌了不少水。然後,又將幾塊又粘又臭的奶酪硬塞進土娃的口中。箱外傳進來瘦子的聲音:

“吃點吧,玩泥巴的。我們還等着用你去領賞呢,可別死在這棺材裡!”

不等土娃咽下去,他就用破毛皮重新塞住了土娃的嘴,接着“呯”的一聲,關上了暗箱的小門。


過了一會兒,從馬車旁邊傳來的那兩個傢伙的酣睡聲。土娃無法入睡,他想着在夢裡遇見太光神聖的事。父親真的去世了嗎?難道世上真有非人非鼠這種怪物?為啥太 光神聖說,我將來是一個大英雄?為啥中州智人要收我做徒弟?太光神聖是石頭還是精靈?土娃苦思冥想,不得其解。不知過了多久,才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童智子留在黃土崖的這些日子裡,和順子學到了不少制陶的知識。比方說,什麼種類的陶器需要什麼樣的粘土,應該到東溝的什麼的地方去開採。什麼情況下應該使用 手捏法、轉輪法、或者模製法。加入什麼樣的金屬物質才能改變陶器的色彩等等。順子在燃燒爐邊,仔細講解了爐堂的構造和燒制過程。回到陶坯製作室,童智子反 復練習轉輪法和手捏法。經過幾天的努力,他終於能做出看得過眼的陶器來。他的作品有:酒杯、水壺、瓶子、碗、盤、小魚和青蛙。童智子從小就喜歡動物。在橫 貫山半崖洞生活了十年,跑遍了附近的叢林小溪,見過不少生活在那裡的動物。林子裡的松鼠、狐狸、啄木鳥;小溪里的烏龜、紅鱒魚、水蛇;棲在樹上的夜貓子、 烏鴉、山雞等等。童智子試着用手捏法,做了一隻松鼠。第一次做的,雖然不夠理想,卻叫他愛不釋手。


這天夜裡,童智子把自己製作的松鼠拿在手裡。燈光下,松鼠光滑的表面,鮮活的色彩都讓他感到欣慰。已經是午夜時分,他仍然不能入睡,就走出客窯,在院子裡練 了一會兒師傅獨創的橫貫三十六路拳。正練到興頭上,忽然聽到有人叫他,左右看時,並無一人。只有順子的酣睡聲時高時低。童智子以為聽錯了,正要回客窯歇 息,又聽見有人叫他,好像是從院子外面傳來的。童智子走出院門,發現牆外被什麼東西照得像白晝一般。他匆匆走到街上,發現石人太光神聖的光環在黑夜裡閃閃 發光,他的雙眼裡發射出兩束白光,投向童智子。

“是你……你叫我嗎?太光神聖。”童智子吃驚得有點兒結巴。

“是我。你留在黃家,是在等黃公子的消息吧?”石人低聲道。

“是呀。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黃公子在哪裡。”

“真的,在哪裡?快告訴我,我去救他。”童智子焦急地道。

“在去南域的一輛馬車上。”太光神聖道,“關在馬車的暗箱裡,手腳捆着,嘴裡還塞着東西。馬車已經過了橫貫山,正跑在蓮花江旁邊的南北大道上。”

“太光神聖,我還是想搞清楚。你是怎麼知道黃公子的下落的?”

“不 瞞你說,公子是我們的小主人,是唯一能讓我們復活的人。”太光神聖手中光環不停地閃動着,“我們從北域追隨他到中州,在這黃土崖一住就是十幾年,盼的就是 復活的那一天。從我們面前經過的村民都以為我們是沒有靈魂的石頭,他們錯了!我們看上去是石頭,其實我們的心是活着的,眼睛也看得見,只是四肢不能動,手 中的法寶也不靈了。我現在能和你說話,是用我們六人十幾年積攢起來的能量。看見小主人受難,我們沒有不擔心的。因為我們不能行動,心裡實在着急,這才決定由我代表大家,求你幫助,把小主人救回來。”

“原來是這樣。”

太光神聖又講述了人臂鼠幾次偷偷來黃土崖的經過,童智子聽了,覺得更不可思議。要不是順子講過黃仲仁和石人對話的事,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童智子還想問個究竟,不料太光神聖手裡的光環漸漸地熄滅,眼光也變暗了。他那低沉的聲音也消逝在夜幕里。

“救救小主……”


童智子對太光神聖的話深信不疑,匆匆地回到東窯的臥室里,從掛在窯洞壁上的衣兜里拿出一支傳信金筆,按了一下筆端,從筆桿里傳來靈智子高頻的聲音:

“有黃仲仁的消息啦?”

“有,在蓮花江邊的南北大道上。”

童智子把太光神聖告訴他的,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靈智子,但是他隱瞞了消息的來源。因為他知道,如果告訴靈智子消息的來源,只會遭到他的嘲笑,而不會給營救工作帶來任何好處。幸好靈智子在匆忙之中也沒有仔細盤問,就連忙向師傅傳達了這個消息去了。


翌日清晨,童智子別了順子和張媽,快馬加鞭地回橫貫山去了。


在蓮花江西岸的南北大道上,飛奔着一輛表面上滿載皮貨、暗箱裡藏着土娃的馬車。這兩個北域漢子一路十分小心,多半是露宿荒林山野。為避開熱鬧人多之處,他們常常繞城而行。就這樣飛奔了一周有餘,只見道路兩邊的林木越來越少,水草卻越來越茂盛。

“還有多遠?”瘦子道,“這麼拼命地趕路,吃不好,睡不香。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竹竿,你嚷什麼!”胖子皺着眉頭,“又不是你一個人吃不好睡不香,我還不是一樣受罪!好好趕你的車,少發牢騷。再跑五十里,就可以離開這該死的南北大道了。”


土 娃在暗箱裡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心裡一震。他們要離開南北大道,難道離南域已經很近了嗎?大約兩個時辰以後,馬車向右拐了一個大彎,向西南而行,道路越來越 顛簸,土娃的頭不時地撞在箱板上,身體被拋在空中,又重重地摔在箱板上。後來道路又窄又滑,馬車的輪子突然陷進了泥坑裡,不能前行。瘦子把馬鞭‘噼噼啪 啪’地甩個不停。

“竹杆,你這麼死命地打馬有用嗎?”胖子扯着刺耳的尖嗓子,“你呀,真是個死腦筋!把車上的貨扔到林子裡去,車子不就輕了,還愁拉不上來?”

“一萬多元的貨,扔了多可惜,”瘦子道,“運到南域堰城,能賣兩萬多元。”

“兩萬多元算什麼。”胖子道,“你這傢伙眼裡就只有手掌大個天。值錢的是箱子裡的‘呆子’,不是車上的貨!”

這兩個傢伙忙活了一陣之後,馬車輕了。瘦子用鞭子使勁抽打了幾下,三皮馬一起用力,馬車一下子被拉出了泥坑。車轅下的馬燈又開始搖搖晃晃,胖子不時地指指點點的。瘦子生怕馬車又陷入泥坑裡,不敢再東拉西扯。


下半夜,一輪新月掛在西方天際,蛙卵湖水在遠處泛着淡淡的銀光。這輛馬車在一個急轉彎的地方,一下子掉進一個深坑裡,整個膠皮輪子都淹沒在黑呼呼的泥水裡。瘦子提着馬燈,照了照陷在坑裡的馬車,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

“完了,沒戲唱了。”

“什麼沒戲唱了?動動腦子,蠢貨!”胖子道,“把姓黃的綁到馬背上,車子不要了。我們騎上馬,再走七八里路,就到接頭地點了。”

“馬車丟在路當心,明兒會被人發現的。”瘦子道。

“發現就發現,有什麼好怕的。”胖子道,“明兒天一亮,我們早就離開中州這個鬼地方了。他們找誰去?瞎操心,快把馬卸下來。”

過了一會兒,兩雙手一胖一瘦,一左一右,抓住土娃的兩臂,硬把土娃從暗箱裡拖了出來,重重地扔在泥地上。


幾 周以來,土娃第一次離開了那個像棺才一樣的箱子,享受到了夜間吹來的涼風,看見了皎潔的月光,舒展了麻木的筋骨。但是,即使這樣的享受也是極其短暫的,他 又被強行套進一張臭烘烘的馬皮袋子裡,肚子朝下,牢牢地綁在馬背上。胖子和瘦子各自上馬,胖子在前面領路,命令瘦子押後。月亮漸漸地西沉,四周越來越黑。


這三匹馬在泥濘的小路上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不遠處的蛙卵湖逐漸地變寬。突然,從湖邊的一片石林里傳來了三下掌聲,胖子回了四下掌聲,然後催促瘦子,急忙來 到石林邊上,四處張望。突然,從石林里滾出一個發光的東西,有足球那麼大,把四周照得像白晝一般。幾乎是在同時,從岩石的背後,跳出八九個南域毛人來。他 們個頭不高,渾身長毛,手持明煌煌的狼牙棒,足有三尺多長。寒光閃閃,冷氣逼人。這三匹北域大馬,從未見過毛人,一個個驚恐萬狀,如同見了虎狼一般。它們 嘶鳴着,前蹄躍入空中,把胖子、瘦子和袋子裡的土娃全都拋到沙灘上,然後回身飛奔而去,迅速地消逝在夜幕里。


毛人頭頭是個大塊頭,黑炭似的。毛茸茸的臉上長着一雙圓溜溜的熊眼。他惡狠狠地打量了全身發抖的瘦子和強裝鎮定的胖子。

“打開袋子!”黑炭命令道。

袋子解開了。黑炭撿起地上的發光球體,向土娃臉上照了照,按了以下球體上的一個按鈕。過了一會兒,黑炭耳邊的通話器響了,一個聲音道:

“就是他,按計划進行。”

“是!”黑炭道。

胖子終於從恐懼中清醒過來,提高尖嗓子喊道:

“一千萬賞金呢?快給我!”

“你叫什麼叫!少不了你一分錢。”黑炭道。

他命兩個毛人從停靠在湖邊的蝌蚪潛水艇里,抬出一個鐵箱子,擺在這兩個綁匪面前,命人打開。

“一千萬,拿去!”

黑炭命令手下把土娃抬到一艘蝌蚪潛水艇里,轉身就走。瘦子看見滿滿的一箱子的中澤幣,白花花的,早把恐懼拋到九霄雲外!一雙骨瘦的手捧起一堆沉甸甸的銀幣在眼前,忍不住心花怒放。胖子叫住毛人頭目黑炭道:

“我們不能留在中州。他們肯定在到處捉拿我們呢。”

“量你也不敢回去!”黑炭道,“好吧,我就做一回好人,跟我來!”

胖子和瘦子抬着他們辛辛苦苦賺來的賞金,興高采烈地上了毛人的另一艘蝌蚪潛水艇。不一會兒,兩艘蝌蚪潛水艇離開了岸邊,緩緩地潛入水中,艇頭艇尾的燈光在不遠的湖面上漸漸地淹沒在水中。


--------------------------------------------------------------------------------------------------------------------------------

 (原創作品,禁止轉載,侵權必究)


0%(0)
0%(0)
標 題 (必選項):
內 容 (選填項):
實用資訊
回國機票$360起 | 商務艙省$200 | 全球最佳航空公司出爐:海航獲五星
海外華人福利!在線看陳建斌《三叉戟》熱血歸回 豪情築夢 高清免費看 無地區限制
一周點擊熱帖 更多>>
一周回復熱帖
歷史上的今天:回復熱帖
2012: 一張白紙,我心在戰慄,容我平復再寫。
2012: 讓更多中國人都知道真相 - 實存的悲哀
2011: 新年伊始,就以一深情的吻“波”!跨地
2011: 恩雅:情*緣(16)
2010: 平凡往事:有緣無份
2010: 人不可貌相
2009: 心的距離(給兩個相愛人的一點意見)
2009: 男人現形記 (此文屬自嘲,不涉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