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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列國傳》夕林著(十)
送交者: xilin11 2013年01月17日07:22:51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像地球一樣的行星(來自網絡)


. 土娃地牢度日如年


也不知過了多久,土娃終於甦醒了。他發現自己躺在冰冷潮濕的水泥地上,而且覺得頭痛得利害。用手一摸,發現額頭有一個核桃大的腫塊,可能是在水泥地上磕的。 雖然手和腳沒有了繩索捆綁,可以自由活動了,但是此前被繩索勒出的傷口還在流血,還在火辣辣地發痛。土娃強忍着疼坐起來,見這間牢房不大,在兩側的水泥牆 腳下,各有一張黑呼呼的床蓆。床蓆上沒有任何被子和枕頭之類的東西。水泥地上濕濕的,各處有不少水跡。霉味和尿騷味散發在空氣里,令人窒息。一束昏暗的燈 光,從牢房鐵門小窗的窗框裡投射進來,照在土娃臉上。土娃站起來,走到牢房門口,從小窗口向外張望,只見牢房過道上有幾盞燃油燈亮着,火苗在不停地跳動,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悽慘的哭叫聲和鳥人刺耳的叫罵聲,偶爾還有金屬的撞擊聲。


土娃漸漸地想起,他被黑炭和他的手下押送到這裡的情景。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給他鬆了綁,還給他喝了什麼東西,他一點也不覺得飢餓。土娃回到牢房右側的黑席上坐下,他要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可是,不遠處傳來的哭喊聲、叫罵聲、狂笑聲此起彼伏,叫他無法集中精力思考。他希望自己不是一個有知有覺的人,而是一棵樹、一株草、或者一塊石頭。那樣的話,他就不會有痛苦,也不會有無法釋懷的仇恨,更不用面對這個醜陋扭曲的地方。


地牢裡沒有任何自然光線,只有過道牆壁上昏暗的燃油燈在一閃一跳的。土娃無法判斷此刻是白天還是黑夜,是陰天還是晴天。他閉上眼睛,慢慢地進入夢鄉。他又一 次回到黃土崖,走進黃家陶器廠,坐在旋轉台前,雙手放在一團泥巴上,那種久違了的感覺讓他陶醉。突然,一陣鳥人刺耳的謾罵聲把他從夢中驚醒。牢房門“咣” 地一聲打開了,一個長脖子的鳥人手舉着一根閃着亮光的棒子,對他厲聲道:

“起來!”

這個鳥人把彎成“S” 狀的長脖子轉向左側,用右眼惡狠狠地盯着土娃,然後,揮動長着長指甲的手爪,呲牙咧嘴地命令土娃出牢房去。土娃走在低矮的地牢過道上,看見一張張貼在牢門 鐵窗後面,骨瘦陰暗的臉龐,聽到身後鳥人用棒子敲打鐵窗的“咣噹”聲音和不堪入耳的叫罵聲,別提心裡有多麼難受!土娃在鳥人的推搡下,忍着疼痛,來到過道 的盡頭,又下了許多台階,到了地牢的底層,進了一間審訊室。


那鳥人把土娃強按在審訊室中央的一張鐵椅子上,向門口的對話機說了幾句之後,就垂手侍立。不一會兒,土娃聽見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心下想:毛人、熊人和鳥人都 見過了,還不知道又有什麼人怪出現,現在就是閻王爺從地縫裡冒出來,他也不會感到奇怪!可是,土娃萬萬也沒有想到是,從審訊室外面走進來的竟然是一位妙齡 少女。她頭戴三色繡花包頭巾,身着青色白花長袍,腳穿軟質鑲金皮靴,水蛇腰,披肩發,魚骨耳環,面色淡黑。這個女子在土娃對面的椅子上款款落座,用一雙含 水的杏目打量了土娃一眼,揮手讓守在土娃身邊的鳥人退出審訊室,嫣然一笑道:

“你就是黃仲仁?中州第一制陶人黃伯升的二公子?”

她講話的聲音就像夜鶯的鳴叫聲一樣好聽。從她的口氣里,土娃聽不出半點威脅,只有親切和友好。土娃禁不住點了點頭。

“真的是你呀,太好啦!”那少女激動地道,“我叫水花,住在蛇澤島,是中澤王的妹妹。聽人說你在這裡,我就順路過來看看,想見識一下大名鼎鼎的中州制陶人。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喜歡陶器。我的宮裡,收藏了你祖孫三代的作品,有幾件是你兩年前做的。”

土娃聽到這裡,才知道她就是南域中澤王的胞妹牧水花公主。土娃是個知書達禮的人,他知道什麼是以禮相待。

“原來是公主。”土娃道,“謝謝你來看我,也謝謝你喜歡我家的陶器。可惜這裡不是黃土崖。不然的話,我一定送公主幾件上乘作品。”

“哎呀,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送我陶器呢!謝謝。”牧水花低聲道,“雖然我不知道黃公子為什麼被關在這裡,但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告訴我,你為什麼被關押在這裡?難道你犯了法?”

“我不知道為啥?”土娃道,“我是被毛人……”

土娃正要講述自己的遭遇。不料,審訊室的燈光一下子變暗了。水花公主面前的那張審訊桌的桌面突然陷了下去。從陷下去的地方,投射出三色光束,在桌子上面形成一個立體影像。這影像是一位老者,穿長袍,披斗篷。影像有點抖動,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只聽見這個影像道:

“水花,這兒是關押犯人的地方。你來幹什麼?”

“義父,”牧水花道,“聽說這裡關押着一位中州制陶高手,我就來看看。”

“你不該來!快回去吧。”影像道。

牧水花也不爭辯該不該來地牢這種地方,卻問道:

“義父,為什麼抓黃仲仁?他犯法了嗎?”

“不知道,這種小事,義父從不過問。”

“我能把他帶回蛇澤島?”牧水花請求道。

“胡鬧!”那個影像帶着父親般的威嚴,“國有國法,要依法辦事!怎麼可以隨便把犯人帶走呢?”

“義父,”牧水花撒嬌地道,“您知道女兒很喜歡黃家陶器嘛!就算我求您了還不行嗎?就讓我把他帶回去嘛。”

“真拿你沒辦法。”那個影像的口氣軟化了許多,“讓我想想辦法。你快回去吧,你哥的老毛病又犯了!”

“謝謝義父,我馬上就回去。”

那老者的影像突然消失了。接着,桌面的凹陷部分也慢慢地恢復到了原來的位置。土娃注意到牧水花的眼睛裡含着淚水,可能是聽到哥哥中澤王舊病復發的緣故。

“我很想和你多聊一會兒,”公主勉強笑道,“可是沒辦法,我必須馬上回蛇澤島去。不過你放心,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牧水花白了一眼從外面進來了鳥人獄卒,尖聲道:

“他是我的客人,不許虐待他!”     

她回頭含笑地看了看土娃,就匆匆地離開了審訊室。她的皮靴踩在水泥地上,發出的急促的“叮咣”聲。不一會兒,那聲音消逝在遠處。土娃有點兒在夢幻中的感覺。 在這樣一個像地獄一般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位異國天香的公主,講話和氣委婉,不僅說喜歡他的作品,還說要救他出去。頃刻之間,卻又消逝得無影無蹤。土娃還在 沉思中,後背突然被什麼東西捅了一下,鳥人的尖嗓子隨後道:

“還愣着幹什麼?走!”

土娃又被帶回了牢房,殘酷的現實又一次擺在他面前。他是一個無罪的囚犯,莫名其妙地下了牢獄。誰能救他呢?是牧水花嗎?


夏天的炎熱漸漸地被初秋的涼爽所代替。在這段日子裡,西域神人項天歌和中州智人高士元通過遙感傳思器,進行了多次交談,討論如何提高中州和北域的防務,如何 營救黃仲仁,如何弄清楚天魔藏匿的地方和天魔今後的意圖等。高士元也常常和中州情報局的陳超局長聯繫,叫他加強南、東域的情報工作,儘可能地了解和黃仲仁 遭綁架有關的消息。根據眼線的報告,在距離蛙卵湖三百公里的南域山川地帶,發現了一條新建的公路。在它上面,每日有大批的車輛通過,常常裝滿了士兵和武 器。


和中州智人高士元傳思過後,西域神人項天歌陷入沉思之中,他所擔心的不光是南域表面上的軍事化,而是潛藏在這種表象背後的駭人企圖——雄霸全域。他絲毫不懷 疑西域天尊的推演結果。不過天尊們雖然動用了天演法、地演法和萬物演替法,但是演繹的結論還不是很全面。譬如說,它沒有對事件發生的時間、地點、方式做出 詳細的推斷。也就是說,還有許多未知數。在這種情況下,準確無誤的情報就變得至關重要。準確無誤的情報?對呀,有了,黃仲仁在哪裡也許很快就知道了。他突 然計上心來,匆匆戴上傳思帶,要和遠在橫貫上的中州智人商議救黃仲仁的具體辦法。


土娃在黑水河地牢裡度日如年。


自從上次見到水花公主之後,再也沒有什麼消息。他不知道牧水花是否能救他出去。如果她有這個能力,如果她真想救他出獄,為啥事到如今沒有任何行動?每日在這 陰暗、潮濕、腥臭的地牢裡度過,聽着鳥人刺耳的叫罵聲和囚犯的哭喊聲,看不見太陽,看不見月亮,而看見的只有昏暗、醜陋、殘忍和暴力,這和地獄有什麼不 同?哦,地獄裡有小鬼,有牛頭馬面,有閻王爺,也有地牢,也有扭曲的肉體。但是至少有一點它比這兒強,那就是,在那裡也許他能看見親人,看見哥哥,和他們 說說話,聊聊天。另一件讓他不能忍受的是,在這個該死的地牢裡,沒有任何事情可做,只能終日發呆。這樣的日子,讓他這個勤勞的人覺得生不如死。土娃那雙制 陶的大手天天不知道往哪裡擱。他時常搓手跺腳,強迫自己做點什麼,仿佛故意要證明自己還活着,還沒有下了地獄,變成鬼魂。


土娃一看見放在水泥地上的那一碗黑呼呼、乾巴巴的牢飯,和一瓶帶有臭味的渾水,他就感到一陣噁心,但想吐又吐不出來,胸中像翻江倒海似地難受。他無數次在飢 不擇食的情況下,勉強吃上一口兩口,因為他還不想死,他的爹爹也許還健在,不像石人說的那樣。如果是這樣,他就必須活着回去,盡一個兒子應盡的孝道。即使 老父已經不在人世了,他至少也要到他的墓地里上幾柱香,燒一籮筐紙,磕幾個響頭。還不止這些,他不能讓綁架他的壞人,關押他的人怪和那個躲藏在幕後的黑手 逍遙法外,為非作歹,繼續害人。如果他死了,誰為他,為他的家人,為其他的受害人報仇雪恨呢?


土娃身上的傷漸漸地結疤、發癢、癒合了。可心靈上的傷疤卻在擴大,日趨嚴重。這種不見天日、沒有希望、無親無故和沒有刑期的日子何時是個頭?他常常坐在牢房 的一角發呆,紋絲不動,就像一僔泥塑木雕。幾個月的牢獄生活,把他折磨得面黃肌瘦、心焦神悴。他的頭髮又髒又亂,披肩遮臉。當他蜷縮在黑暗的角落,把頭埋 在雙膝蓋之間,仿佛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希望。無助和沮喪讓他像沒有靈魂的木頭一樣!突然,有一個空洞低沉的聲音,仿佛是從萬丈深淵裡傳出來的,又像千萬顆看不見的毒針似地,刺向土娃的耳膜,透過他的耳骨,侵入他的大腦。土娃感到自己的心在剎那之間變冷變硬,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魔掌,把他的心,活生生地揪了下來,無情地拋進了冰窟里。

“高士元為什麼收你做徒弟?”那個聲音厲聲道。

土娃沉默不語。

“快說!”那個聲音很憤怒。

土娃仍然沒有回答。那個聲音似乎越來越近,仿佛近在咫尺。可是除了昏暗的水泥牆壁以外,土娃什麼也看不見。突然,眼前的牢房不見了,代之而來的是一團黑霧和 一個半隱在黑霧之間的魔鬼。他黑暗扭曲、模糊不清的臉上,有三隻眼睛放射出三道慘白的光束,一張變形的大嘴裡,露出幾排尖利的牙齒,從那個像隧道似的大嘴 窟窿里,噴出來一團團的黑霧。這個鬼魅似的傢伙惡毒地吼道:

“給你一分鐘,快說!”

慘白的光束像蘊涵着巨大能量的激光一樣,把土娃身邊的亂石劈得火花四濺,一團黑霧向他撲來。土娃頓時覺得渾身發冷,但他憑藉着與生俱來的一身肝膽,剛毅地把 頭抬起來,注視着這個令人膽寒的魔王,一言不發。一分鐘過去了,那團黑霧飛到了他的跟前,把他團團圍住。頓時,土娃感到渾身的皮膚疼痛難忍,就像是有千萬隻鋼針,連續不斷、反反覆覆地刺扎着他的肌。他痛苦地扭動着骨瘦的身軀,緊緊地咬着牙關,不讓自己發出半點呻吟。那魔王見狀,冷笑幾聲,然後“嗖”地一聲,從他的大嘴裡伸出一條血紅的舌頭,足足有兩丈長,像蟒蛇似的,把土娃從頭到腳死死地勒住,然後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快地把土娃拖入漆黑無底的深淵。


水花公主離開黑水河地牢後,乘蜻蜓飛行器低空飛行,過崇山峻岭,越過蛇尾海峽,降落在蛇澤島群山之間的中澤湖旁。蛇澤島是南域最靠近陸地的一座海島,是南域 僅存的一塊淨土,這裡有綠山清水,有花草樹木,有魚蟲走獸。大約是在五年以前,南域大陸上的空氣、土壤和飲水污染日趨嚴重,宮廷上下怨聲載道,年僅十一歲 的水花公主,整天望着黑雲荒山發呆。中澤王下令在蛇澤島大興土木,為自己、妹妹和義父另造一座宮殿,並命名為中澤宮。若有要事,身在首都堰城的南域重臣, 常常不得不乘飛行器來蛇澤島面見中澤王。若是一般事宜,中澤王則令人代理,自己呆在中澤宮,很少出面理事。


牧水花的蜻蜓飛行器剛剛降落,就有十幾個宮童女傭,蜂擁而止,為公主打傘遮陽。他們一路走青石小道,過千索橋,進了公主居住的水鄉宮。水鄉宮形似五朵蓮花, 撒在湖水裡,美麗清秀。牧水花匆匆地換了件衣服,換乘彩舟,過蝶花溪,來到澤熙宮,早有宮人告知中澤王牧水宇。牧水宇讓宮人扶起,坐在王椅上,強打精神。 這個年僅三十歲的南域最高統治者,看上去有點未老先衰,頭髮稀少,眼袋突出,表情呆滯,仿佛早已步入了中年。牧水花快步走進澤熙殿,見兄長像往常一樣,端 坐在王座之上。他雖面帶笑容,卻似有倦意。公主正要開口說話,牧水宇卻搶先問道:

“妹妹,為什麼提前兩天回來?不是說還要到白靈山朝聖嗎?”

“義父說你病了。”水花道,“我不放心,沒到白靈山就回來了。哥,你好點了嗎?”

“沒什麼,”牧水宇道,“就是渾身無力,頭重腳輕。過幾天就好了。”

“哥,”水花道,“你別怪你妹子多嘴!你要振作起來,不要沉湎於酒色,不要糟蹋身體,更不要忘了父王的江山社稷!”

“你才多大呀,就教訓起大人來了?”

水花生氣地撅着嘴,擰着脖子,尖聲道:

“我都十六了,還把我當孩子!”

牧水宇想自己站起來,但他兩腿發軟,怎麼也站不起來,腦門上的汗水沁溢出來。

“好好好,不是孩子!”他吃力地道,“是大人。好妹妹,別生氣啦。你放心,哥沒事。凡事有義父處理,還能有什麼問題?”

說完這句話,中澤王牧水宇命宮人送妹妹回水鄉宮。牧水花本想要哥哥立刻下文,赦了黃仲仁。但見他病得不輕,只好推後再提。牧水花回到水鄉宮,命人去打聽義父是否在灰石殿。打聽的人回來說,湯先生自昨日起,到堰城處理政務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牧水花別無辦法,只有等待。


水花看着自己臥室里的各種陶器擺設,尤其有黃仲仁製作的“母子連心鹿”,心裡泛起了無限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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