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

送交者: 村秘書處 2012年01月28日12:58:01 於 [競技沙龍] 發送悄悄話

有錢沒錢，回家過年。   春節，是中國人回家的日子。20多年沒有回家過年，在外面過年，也做年飯也和朋友聚會，華人社區舞龍舞獅，算得上熱鬧。但是過完了，總覺得少了點年味兒。年，一定要在家裡過的。今年回國工作，春運、年飯、春晚，樣樣都體驗了一下，算是彌補了心中的缺憾。    乘車   上次說過了，春運時搞票特難。春運這個中國特有的現象，不身臨其境，很難想象其氣勢規模。有人在微博中總結得挺好：世上任何運輸系統，在中國春運的壓力下都會顯得蒼白無力。這是事實。今年更不同的是，鐵道部搞了個網上售票系統，把問題進一步複雜化了。   我的春運經歷其實很簡單：和20年前一樣，出門靠朋友。離京時，是朋友幫忙買的票。因為我沒有二代身份證，出票點不能出票，朋友用他的身份證幫我拿了票。打這以後，老同學LL不斷在郵件中電話里關心，說車站卡得緊，身份不對不能上車。走的那天，朋友軍車把我送進站台，我自己走過幾條軌道，才上了車。到了車上，又接到LL發來郵件，說鐵道部命令，當天18點以後停止實名登車。你說這叫啥事兒！   節後回北京的票，表弟說了包在他身上。我們一起回到長沙，他當時就去買回程票。結果被告知，要不然初二走，要不然等初七以後。天，我是回家過年的，不是來打醬油的哈。等到初三，仍然搞不到初五的票 – 機票火車票都沒有。原想再等等，長沙的朋友們說話了：別拿不定主意，我們送你進站，你撞大運去吧。這個好！這可是真正的春運體驗啊。   初五下午，朋友送我進火車站，把拎着大包小包的我交給了他跑車的朋友。那位說了，這幾天都是滿載，晚上很可能沒有鋪位，要我做好坐一夜的準備。家鄉到北京的直達車，全是軟臥，列車員沒有休息車（鐵道部的管理，抓得真緊）他們都在餐車過夜。想想和一趟越洋飛行差不多，能走動有吃喝，沒問題。   剛混完車上的四菜一湯招待餐，開車半小時後，清點鋪位時車長發現還有一張空鋪，給了我。神聖的耶和華，神聖的默罕默德，神聖的釋加牟尼！！！親，太可愛了！   早上回到北京，出門一看，等出租的地方人滿為患，出租車不多。工作人員說大約要等2小時。得，上黑車吧。多收了近一倍的車資，100大元，下火車後不到一小時就進了我的家。花多了點，但不得不承認，行路難的問題有了很大的改善。   發郵件把乘車的經歷告訴同學，又被砸了幾板磚。     年飯   回家前，家鄉的表弟就說了，已經在江邊的酒樓訂了年飯，今年大團年。   到了酒樓，才知道年夜飯的生意有多好，門前的停車場停得滿滿當當的。我們排在下午5點半開餐，一個半小時必須撤出，讓位給下一撥食客。上樓就發現，每個包廂都是熱鬧非凡。上菜前，酒店經理帶領管理層到每個包廂給客人唱拜年歌，互道新春快樂，氣氛一下就上來了。   我們預訂了酒樓最大的包廂，幾家親戚近20人，老少三代坐了一桌。雜燴，火鍋，驢肉（這玩意兒能上桌？），雞鴨魚肉，少不了得還有海鮮。值得一提的是他們的海參。服務員在每人面前神聖地放下一個瓷罐，裡面有幾片海參。說了，要現場烹飪。過了幾分鐘，服務員用一把瓷壺，把湯挨個灌在瓷罐里，請用湯！還說要在三分鐘內吃完。老媽說這是什麼講究，只聽說過清蒸魚要在15分鐘吃完，沒聽說過喝湯要定時的。我想就是讓我們按時完活的意思吧。   多少年沒有吃過這樣熱鬧的年夜飯了，想起了外婆在世時的時光。     守歲   對老人而言，不全家一起守歲就沒有過年。年夜飯後，我在家陪老媽看春晚守歲。   春晚這個82年開始的節目，至今30歲。年年看年年罵，年年罵年年看，幾經成了國人過年的必備。   今年的春晚，主題是回家過年，挺應景的。一路看下來，四個歌唱演員的相聲不錯 -- 不是相聲，是他們的歌聲不錯。最好的，我覺得是楊麗萍的《雀之戀》。那種感染力，只能用震撼形容 -- 楊老師真的成精了。是不是飾演梅超風給了她新的靈感？老媽的評價，她再跳就比烏蘭諾娃都跳得久了。   窗外的炮仗，在下午就開始炸響。到了鄰近午夜，已經是炸成一片，分不出點。家裡沒有小朋友，我沒有買炮仗，但聽者窗外的炮聲，陪着老媽看春晚，喝茶聊天，突然意識到這是我多年來尋找的那一份心靈的棲息的。在母親跟前，做兒子的總有幾分沒有好好盡孝的愧疚。媽媽老了，這日子更要好好珍惜。   新年鐘聲響了，看着白髮蒼蒼的老媽，邊給她拜年，邊泣不成聲。     風俗   多年不回來，發現老家過年的習俗有的如舊，有的則變了許多。和以前一樣，給孩子的紅包少不了。幾個侄兒侄女，都送了4位數的紅包。孩子們過年，開心就好。   年夜飯後，表弟和朋友開車上南嶽進香。不知哪年開始，這成了家鄉的時尚。年30晚上燒香，保佑來年平平安安。聽說其他幾家廟宇的香火這幾天也特別旺。   初一去陵園給先父拜年，第一次獨自一人去，想單獨陪陪老爸，一個人靜靜。沒想到陵園人特多，停車都難。看來初一上墳成了新風俗。鞭炮花炮，熱鬧得像是年三十的街頭，整一個過節的感覺。寒風裡路邊的花攤生意特火。3朵菊花插在一個塑料托上，要價30元。想起了外婆說的，有錢別買年下貨，連祭奠用品都是如此。   父親旁邊的墳，都有家人正在祭拜。放的是萬花筒。幾十上百支二踢腳連續不斷，炸得山響。左邊的一位邊嗑頭邊喊：岳老子，給你拜年了，要保佑我發財。右邊的小女孩也喊：爺爺，給你拜年，要保佑我考試成績好！如今的老人，操了一輩子心都不夠，到了下世，還要保佑家人，太忙了。這樣的祭拜是不是有點過於功利？   看到微話題討論初二給誰拜年，各地的風俗真的不一樣，我們這裡講究初一兒子初二郎。當年小伙看上了誰家姑娘，年初二去她家坐坐，是一種表態。初三才是走朋友親戚的日子。開車到幾位長輩家拜年，回頭約同學吃家鄉小吃。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等了30分鐘才有桌子。高高興興，這年頭興團拜！     冷清   南方的春節後，有點冷清 -- 冷，並清靜着。南方今年春節普遍陰雨，濕冷的天氣，很讓人難受。大約是流動人口太多的原因，城市裡年30附近，到處冷冷清清，節後商家也大多沒開門。年29（今年的28）晚上和老朋友約了聚一下，沒想到常去的酒莊關門。天氣實在太冷，想找家店洗腳，發現技師都回家了。最後去了一家半島咖啡廳，居然沒有供暖，只好快快回家。年初一老同學相邀，為了暖和點好談話，找了家賓館喝茶。當然，被溫柔一刀了。願打願挨，沒話說。   初二朋友請吃飯，到了吃年飯的酒樓。開門，但是很多菜沒有，連湯都做不出 – 這個真的沒有！上來的菜和年30的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大約主廚也回家過年，南郭先生掌勺。   當然，清靜也有清靜的好。春節期間警察對酒家適當放鬆。年夜飯後我開着借來的Jeep帶老媽兜了一圈回家，路上人車稀少，一路暢通，平日的堵塞全沒了。   時代在變人也在變。熱熱鬧鬧的春節，也許只能是藏在心底的一種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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