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母親聊天: 為什麼小時侯總低頭不看人

今天與母親通電話，有如下一段對話：

馬黑：

我最近有好長一段時間睡眠不好，入睡困難，估計是更年期問題。昨晚睡覺前，洗了一個冷水澡，一下子就睡得很好，從此我要恢復洗冷水澡的習慣了。你記不記得，我從小時候就有洗冷水澡的習慣，成都冬天也很冷，我清晨早起床，提一桶水，到我家陽台上，迎着寒風，把桶里冷水從頭上澆下去。北京讀書時，也是一直洗冷水澡，我記得北京冬天洗冷水澡時，冷水澆在身上，可以看見身體冒白煙，到美國後也一直洗冷水澡，可以後因為五十肩和頸椎的問題，就停止洗冷水洗澡改用熱水洗澡，因為熱水澆在肩部和頸椎比較舒服。為了好睡覺，從現在開始我要恢復洗冷水澡習慣了。

母親：

那你不洗熱水澡，對頸椎不是就不好了啊。你頸椎問題現在如何？

馬黑：

我頸椎最近好多了，不洗熱水澡只洗冷水澡不會有影響。

母親：

你頸椎不好，完全就是姿勢造成。你小時候有個毛病，見到人總是拼命低頭不敢抬頭看人。我記得那一年你到簡陽軍墾農場來看我，我的同事們都過來看你，你把頭使勁往下低，都要低到你的褲襠里去了，你那時是怎麼回事啊？我看過一個介紹，人的頭部很沉重，占身體總重量的比例很大，多大比例我記不得了。老低頭，對頸椎傷害很大。

馬黑：

唉，媽，你不知道，我那時害羞，覺得自己長得很醜，不好意思讓別人看我，真是那樣的。

母親：

怎麼會？你怎麼會難看？記不記得你小時我家鄰居王伯伯？他那時就對我說，你家幾個姑娘都不如這個兒子長得好看。

馬黑：

我記得我12、3歲時，身體開始發育，有一次我照鏡子觀察自己是個什麼樣子，突然發現我的鼻子太大，與臉不成比例，越看越難看。看看周圍的孩子們，都沒有那麼大的鼻子。我感覺我的鼻子太大個，真醜，有段時間門都不敢出，生怕別人看見我的大鼻子。大舅大串聯時從昆明來成都，帶了他的幾個同學到我家住，有個同學叫鄭元林，是大舅大學舉重隊的，舉重很厲害，我們都喊他舉重冠軍。他的鼻子就小，我那時覺得他的小鼻子好看，我要是長那樣一個小鼻子多好。

後來有一年我去樂山外公家回來後，才改變了看法。

在外公家我生病發高燒，四姨婆正好也從昆明到了樂山外公家，她對我真好，一直照顧生病的我，有一天她坐我床邊，看着我的臉自言自語地說，你這孩子鼻子長得好，像你外公一樣大鼻子，獅子鼻。我第一次聽說我這個鼻子居然還長得好。從此有了點信心，以後再照鏡子，發現鼻子與臉也還成比例（估計臉長開了，鼻子就沒有以前那麼大），從此就不再低頭不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