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體制必須包括一些與純粹民主相反的元素

Ming Cheng

這一節本來想放在以後才講，但因為有些同學提出問題，所以現在提前來講。

民主體制必須包括一些與純粹民主相反的元素。 因為純粹的民主是不可能工作的，跟純粹的自由不存在一樣，需要一些與它相反的東西來與它平衡，或者說對它做一些限制。 這些在某些方面與純粹民主不同的或甚至相反的元素，與純粹民主相剋相輔相成，在實踐上成為民主體制的一部分。 所謂共和就是一個例子。 所以又有民主共和的說法， 還可以找出很多東西，比如說保護少數，這原來也不是純粹民主的東西，但現在都包括在現代民主體制的概念之內。 我們現在都把它們統稱為民主。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在第一節裡面說，民主只有實踐上的定義才有意義。抽象的概念之爭是沒有意義的。

這個性質並不是民主的特點，其實是所有事物的根本性質之一。 即任何事物都有其內在的矛盾。比如說一個生長的生命，必須包含有死亡的因數。有死才有生，善里一定有惡。光明永遠伴隨着黑暗。 反過來也一樣,  只是誰為主體的問題。這個道理，中國哲學一開始就領悟到了，可以說是中國哲學的基礎，領先了西方好幾百年。

其他的事情也是這樣。 初學畫畫的同學，往往把陰影畫的很死， 不知道陰影裡面必須也有光亮，也有變化,  這樣畫面才能生動起來。 我在描寫知青生活的文章中，往往喜歡描寫其中的歡樂，讓一些同學不理解，其實也是同一個道理。 看不到知青生活中的歡樂的人，跟看不到知青的苦難一樣，都是單向的思維。能從知青苦難中走出來的人，都是當年能正確對待生活的人。並非他們有什麼天才。 

所以，一些同學看到民主體制中一些不民主的東西，往往大驚小怪，匆忙得出結論，原來美國也沒有民主，這就是所謂只見樹葉，而不見森林。

這匆忙中的短短一節，可以暫時算作民主概論４０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