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呦呦獲獎和舉國體制
屠呦呦教授作為中國本土科學家首獲醫學牛獎, 舉國一片歡騰。青蒿素的研究獲得牛獎是名至實歸,在其他領域,中國科學家獲得牛獎也只是時間問題。但有意思的是,跟游泳和女排奪冠一樣, 中國科學家第一次在科學技術上王者歸來,背後依然是飽受爭議的舉國體制。 這是一個國家重點項目,甚至是半軍事化的項目。
做科學研究的都知道,做研究第一重要的是選題,這裡的選題指的不是跟風的選題,而是具有前瞻性和可行性的選題, 第二是要有資源。在這個項目上,這兩方面都是舉國體制的功勞。由於當時文革,一些原本致力於此的資深科學工作者正被關牛棚、或靠邊站,甚至受迫害,比如中國藥理學的創始人張昌紹教授於1967年自殺,早在1946年和1948年,張昌紹就分別在《科學》和《自然》上報道中藥常山及其活性成分的抗瘧作用。年輕的屠呦呦得到了作為一個重要小組的負責人的機會。有人提議給誰誰誰發牛獎紀念獎,我多次說過,在各方面的許許多多的張昌紹們都應該得到肯定和紀念。
當然,談舉國體制並不是要否定個人的作用,比如于敏的作用從來就沒有人提出過異議,只是其他一些人的貢獻因各種原因不為公眾所知。舉國體制在一些體育項目上的成功也是一樣,金牌當然只能授予從事該項目的個人而不是集體。 所以其實還有一些科技成就也可以拿獎的,但不知道該給誰而已。
本文並不在於討論這個項目的各方面的作用。誰得牛獎其實並不重要。本人對屠呦呦教授的得獎也沒有異議,總要發給一個人,屠呦呦教授至少也是貢獻最大的個人之一,如果沒有之二。 我想說的是,對舉國體制的優缺點,就是老美愛說的 pro and con. 及其歷史條件和意義 , 向來沒有得到深入研究, 對舉國體制的評議正負兩方面向來都只是簡單化,和政治化。舉國體制不僅僅表現在科研項目上,在經濟建設等方面也是一樣,高鐵就是一個典型例子。擴大一點說,在股市上的國家隊,則是金融方面的例子。舉國體制在中國的國情下,在各方面都還會繼續下去。 雖然現在的舉國體制,和那時候也很不同了。什麼地方應該用,什麼地方要謹慎,什麼地方應該退出, 要有學術上的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