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中国的烹调无人可比。去年为了招待来访客人和钻研厨艺,我收购了本地一家较高档的洋餐馆。因为在中国做过几天做过大厨,对品味有信心,所以第一件事是给每个菜评分。只有80分以上的菜才允许保留。最后洋大厨深以为傲的三大牛扒无一胜出,拔了头筹的是烤牛肉,法式康非,夏威夷鸡翅,和椰汁泰国鸡片。
烤牛肉是包住上好的POT ROAST牛肉,用200度低温烤8个小时,其汁溢出后放入各种调料,调成稠汁,将牛肉冷却切块后加热,再浇上调味汁,味道比北京莫斯科餐厅和西四地下餐厅的罐焖牛肉更好。
法式康非可能是在科技落后时代法国农民的食品。是将生鸭腿腌过,在鸭油中低温慢煮数小时,发出异香。这时不加任何调料,和土豆泥,蔬菜一起装盘上桌。这个菜咸得令人发指。大厨说这个菜就得这个劲儿。我不由分说,将盐减少一半,味道立刻提高了几个档次。夏威夷鸡翅和椰汁泰鸡原点都是亚洲。出乎意料的是这位洋人大厨做出了最好水平。他的专业是法国和意大利菜,怎样学会的亚洲菜,还要聊一下才知道。
第二件事是到本地最旺和次旺的洋餐厅去吃饭。看看敌人都是什么烹调水平,什么价位。第一家我点了鸭胸和炸牡蛎两个菜。鸭胸的火候控制得极棒,熟嫩恰到好处,超过我吃过的任何中式鸭子菜。达到了名菜水平。第二家以墨西哥菜为招牌,大厨是美国人。我点了炖牛肉和五花肉卷饼两项。炖牛肉之烂,调味汁之到位,不下于我们餐厅。我最好奇的是五花肉。中国人是专家,豆沙肉,扣肉,粉蒸肉,回锅肉,熏肉,腊肉,品种繁多。莫非美国人还能超过中国人莫?他端上来是四分之三寸厚,两寸见方的三大块,加以配菜。我心说完了。搞这么厚,火候怎么控制哇?谁知第一口咬下去,外脆里嫩,肥而不腻,口感极棒。再吃一口,感觉更好。三几口,我只能说吃出了了一个大师级的人才。
高手做菜,用料,火工,和调味控制得如此之好,把美味直接镌刻到吃货的灵魂里。世上庸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多少年才能有一次美食经历。这次我在一家餐厅连吃两个大师菜,只能说是幸运。这样的厨师,怎么会埋没在在一家默默无闻的餐馆?离开时,我满腹狐疑。回去一打听。这位大师竟然原任我们餐馆的副大厨 (SOUS CHEF),因种种不公平待遇被迫离开了!
坦白说,我给人事部拨电话时,心中想的是“伯乐相马”中,好马被当劣马虐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