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把发薪的报表送来了。我翻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工资加奖金的总数,油然想起一句诗。“酿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古人思考方向好像相反。是“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襟。遍身绮罗者,不是养蚕人”。是“一曲轻歌一束绫,美人犹自意嫌轻。不知织女莹窗下,几度抛梭织得成。”他们歌颂劳工神圣,劳力神圣。可雇主呢?
雇主把辛苦钱拿来投资,冒着破产的风险。投了资还得开发产品,监督生产和实验,然后还得推进营销。丛林世界,狼的绿眼在暗夜中闪烁。一不小心就被吞噬。只有躲过很多的暗礁浅滩,公司才能驶到鱼区捕捞金钱。船工和舵把子,劳心和劳力,谁更劳,谁更神圣?我问过渔民,渔民异口同声,舵把子更神圣。美国一般的规矩,舵把子拿钱至少是水手的3倍。自古没人提异议。我们海区一个舵把子外号“金枪鱼博士”。从来不动手。他的工作就是告诉大家哪里有存金枪鱼的海流,下钩基本能逮到。他的作用,实在是一百个钓手也比不了。
所以说雇主也劳动。心力也是劳力,而且是质量更高作用更大的劳力。没有雇主的指引,雇员的劳动就成了乱动。
通常总说雇主把雇员看成他养的鸡,用爱心照顾,让他们下蛋,马克思把这个叫剥削,号召劳工用暴力砸碎锁链。可反过来看,公司和雇主也是雇员养的鸡,养胖了就能长久地为他们下蛋。不是么?这么看,也可以编一套“反向剥削论”,证明雇员剥削雇主。号召雇主关掉公司,砸碎锁链。问题是,不管砸谁的,锁链碎了饭碗也会被一起碎。对谁都没好处。
秋水共长天一色,雇主和雇员共生。这才是事实的真相吧。所以今人要打破古人的局限和偏见,把诗重写一下: 昨日入城市,归来满开心。遍身绮罗好,只要趁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