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公民日 法稅專家呼籲落實程序正義

【記者何普/台北報導】

    適逢4月1日世界公民日，聯合國NGO世界公民總會等12個單位聯合主辦，當天在台灣大學法律學院霖澤館一樓國際會議廳舉辦「2016年世界公民日國際論壇－世界公民覺醒 為人權正義發聲」-以太極門案件所涉程序及實體法律問題為例，超過22位重量級學者專家與會，以其在法及稅方面的專業，提出法稅改革的建言。輔仁大學法律系助理教授邱晨表示，太極門稅務假案是一個違反程序正義的指針性案例，且絕對不是一個偶發的個案。台北商業大學財政稅務系助理教授蔡孟彥表示，稅捐是對人民財產權的限制，因此應由國家來負擔稅捐之舉證責任與調查義務。

    邱晨提到，稅捐的程序已經討論得非常久了，是這20年來不斷發生的議題。而太極門這個案件絕對不是一個偶然發生的個案，有非常多涉及稽徵程序的問題，導致侵犯納稅人權益，其實還持續在發生的。而太極門稅務假案可說是最具有代表性以及指標性的案件，藉由不斷的努力讓大家凸顯程序正義的問題。

    稅捐稽徵法賦予稽徵機關裁量的權限，讓稽徵機關可以選擇他是不是要走這樣的程序，卻成為稽徵機關濫用實質課稅原則的藉口。邱晨以父親賣一筆土地給兒子為例，因為是買賣所以不用課贈與稅，但兒子之後轉賣如果價差太多，所差的金額就會被稽徵機關認定是父親贈與給兒子的部分，就會被稽徵機關當作課徵的課題。這類的案件在實務上一直在發生，這讓人民非常地惶恐，因為人民不能確定哪一天做了哪一筆交易，突然會多出一張始料未及的稅單。因此她主張不管是稅捐規避的調查，還是稅捐逃漏方面，應該要進行更嚴格的程序約束，才能夠給予人民更多的保障。

    邱晨指出，稅捐稽徵法關於逃漏稅的法規，涉及許多法律面的問題，而稅捐機關是否具備解釋這些法律概念的能力？從一些實務上的例子，她認為稅捐機關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因此所得稅法第83條之1涉及重大之逃漏稅案件，如果要就納稅人的資產做調查，由於影響納稅人權益甚大，為落實踐行程序正義之基本要求，防止國家對於人民基本權利之侵犯，稽徵機關在進行案件調查並要求納稅人提出相關資料前，自應先將調查方式、範圍、目的、對於納稅人可能影響之權益報經財政部核准後始得進行，以避免稽徵機關漫無目的的調查，並在調查程序中對人民有過度侵犯權益或過於草率認定之情事發生。

    台北商業大學財政稅務系助理教授蔡孟彥指出，我國租稅規範假如是給人民一點蠅頭小利，但後面有一支更大的棍子等着敲他，那對人民是不公平的！稅捐機關總是用誠實納稅是國民應盡的義務，卻對教育人民無所作為，繁複的稅法讓人民搞不清楚狀況，還可能隨時拿一個棒子等着人民出錯。「固然人民有誠實納稅的義務，但有沒有誠實納稅不是財政部定義的，有沒有誠實納稅是法律規定的，到最後真正要去檢視的是法官。」蔡孟彥指出，我們的法官在養成過程中，基本上都對稅法不了解，到最後就會有一些出入，變成稽徵機關怎麼講，就照他這樣說，再改個見解，變成將稅捐稽徵機關的見解包裝在法律的見解裡面。長此下來，對人民的保障上是不夠的。

    蔡孟彥還表示，稽徵機關常把他們要付的稽徵成本變成人民要付的，稽徵機關本來就有職權義務要落實去調查，人民是有協力的義務，但只應站在協助稽徵機關的角度，不應承擔所有舉證之責任。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國家要收錢，要讓人民繳錢繳得服氣，要清楚告訴人民根據什麼、查到什麼，在法律上如何解釋，才能站得住腳。他認為如果能落實正當法律程序，比較容易釐清該負擔的程序成本由誰買單，而稅捐是對人民財產權的限制，就應由國家來負擔舉證責任及調查義務。財政部應該顧慮到人民在程序上的保障，而且不應老覺得人民都逃稅、漏稅，而應從立法不夠嚴謹或是規範不夠明確之角度來看待。

    蔡孟彥認為我國對於公益法人或非營利組織之稅制設計上之不足，當我們承認文化多元性有其必要性，以及國家所給付者並無法滿足所有人之需求時，即不得不借重民間團體所能發揮之功能。若能肯定此等命題時，我們即須進一步思考，要讓民間團體發揮功能，我們在稅制上需要做些如何之改革。而當稅捐稽徵機關發現系爭行為可能涉及租稅之課徵時，對於尚未有法律明確規範或是容易產生解釋疑義者，或可以輔導之心態取代補稅或加以處罰，針對可能產生之爭議是先以解釋函令之發布，或輔導相關團體履行稅務義務方為正當。」

圖一：邱晨提到，太極門這個案件絕對不是一個偶然發生的個案，有非常多涉及稽徵程序的問題，導致侵犯納稅人權益，其實還持續在發生的。

圖二：蔡孟彥指出，稅捐機關總是用誠實納稅是國民應盡的義務，卻對教育人民無所作為，繁複的稅法讓人民搞不清楚狀況，還可能隨時拿一個棒子等着人民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