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過飯,小倆口又回到灰濛濛的大街上。
小桑在街角看到一輛跑遠郊的三輪板車,就是駕駛員坐後面,前面用一塊巨大的門板鋪着可以一坐十來人的那種孟買特有的交通工具。此刻天色已不早,乘客就他們兩人。阿毛這糙娘們,從小就媽給人幫傭的苦出身,有點好就是只要省錢啥都不太計較。但見她大馬金刀地往門板中央一屁股坐實了,兩條小胖腿一分一叉,迎着風覺得甚是愜意,不禁尖着嗓子唱起 鴻雁北歸還 來。一會板車司機伊里哇啦大叫起來,阿毛不知何故,只拿疑惑的眼光看着小桑。小桑訕訕地回道,司機說你再唱下去他要停車穿棉馬夾去了。阿毛大怒,伸出熊掌又把小桑另一邊臉給打腫了。
桑賈誼老家在孟買最大的貧民窟達維特的西北更幾公里的一個小村落里。那裡有電燈有電飯煲洗衣機等等,但就是屋子透氣性比較好,屋頂破損處拿塊藍色尼龍塑料布毫無章法地遮蓋着,幾堵破榻的牆也不加修繕,背陽一側的牆上長了很有healing感的墨綠苔蘚,牆根是茁壯成長的幾攤狗尿苔。夕陽下的殘垣斷壁在次大陸傍晚的習習和風下倒也有幾分浪漫的田園風光趕腳,只是院子裡垃圾和舊家具堆滿,光廢棄輪胎就十幾個,亂七八糟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干慣泥水匠活的阿毛,本來就是剛剝窟出來的粗糙胚子,環境對她倒也如魚得水,就是一看那漏氣漏光的屋子犯了愁,眉眼緊鎖都要哭了。
桑哥,這屋子咱以後日子怎麼過呀。
這不還好嗎,咱這兒晚上不冷,早上起床吹着小風,可舒服呢。
死人,冤家,賊骨頭,臭咖喱腳,醋拿釀畢,阿毛只是不停嘴的罵着。
怎麼啦,炸又惹你不高興啦,小桑關切地看着阿毛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臉。
嗯~~~人家要啪啪啪嘛。。。人家聲音大嘛,嗚嗚嗚。。。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