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中時代起我就和老蜜有說不完的話。我倆經常在華工校園裡梧桐樹下的路上邊走邊聊,軋一整夜的馬路。這幾次她來多,我們有幾次連續聊八個小時的經歷。突然想趁着我還記得,把我們聊天的內容記錄下來。
今年七月二號,布嗨的生日,他們被我們放到一個野外過夜的夏令營去了,不在家。難得清閒,我一大早就開車去了老蜜家。從早上一直聊到傍晚。內容很多。這篇只記錄其中一個話題:《大唐西域記》。
老蜜看完了影印本的此書。說她沒想到玄奘寫的這本書竟然和佛教幾乎沒有什麼關係,而是一本扎紮實實的地理志。的確,此書在四庫全書之中為史部地理外紀類。
《大唐西域記》共十二卷,並非以玄奘旅行的路線,而按地區排列,記錄新疆至印度沿途所見國家的地理、交通、氣候、物產、政治、宗教信仰、語言文字、教育、刑法、禮儀、賦稅、人文風俗。書中對各國的記述繁簡不一,但記事謹嚴有據,文筆簡潔流暢。其中也穿插聽到傳聞而沒有親自到過的國家,用「行」和「至」兩字區分。此書由玄奘口述,由弟子辯機執筆《大唐西域記》,貞觀二十年(646年)七月完成。據專家王世平表示,“玄奘用腳步量出的里程,竟準確到一里不差,使斯坦因感佩到五體投地的地步”。
老蜜除了有同樣的感慨之外,她還感嘆世人多誤以為信佛的人虛空無為,不在紅塵中。特別是新近出現的各類戴串的佛系青年中年們,裝得玄乎其玄。可是你看大唐高僧玄奘的事業卻是踏踏實實地用腳丈量紅塵。他發大心願,持大毅力,以大智慧,大執行力印證了佛教的精髓不是避世無為,而是在滾滾紅塵之中經歷驗證,分辯方向,排除一切障礙勇往直前,方能到達彼岸。
我說這讓我想起去年靈惠寺的方丈登覺法師來多倫多,我受朋友邀請前去聽他說禪。法師比我們還小四五歲,從華工大學畢業就出家了。他說自己修行遇到很多困難。我感覺他是有些迷茫。聯繫他的經歷,他的修行先是一早脫離了實踐閉門清修。清修需要完全憑想象來理解世間的痛苦紛擾,不似佛祖那一類歷盡繁華後的出離,本來就是一個事倍功半的方法。後又由於承擔方丈的責任需要考慮參予寺廟經營管理的俗務。所以他的迷茫可想而知。
不過有一點很有意思。他和老蜜都有一個共同的表述,就是你悟到的東西不可說,因為一說出來就變了,怎麼說都不能準確表達你所悟的道理。
我說這種感覺和老子說的那句話相似: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