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夢佳人》 情愛小說連載 （25）

作者    若雲

“爸爸，自從憐憐離我而去，我就想：第一次婚姻，是艱難歲月里，匆忙中的失誤；第二次婚姻，是衣食無憂，盡心下的不幸；但二者好像都是前生註定命運的結局。既然是命中注定，又何必強求，所以，我已下定決心，專心工作，繼續尋找大女兒，最終和憐憐在一起。我已在她墳左側，建了另一空穴。”方岩感慨地喝了一口酒，繼續說：

“爸爸，我們倆人雖然不同姓，但很有緣分，閱曆命運也有點相似。我好像有一種預感，爸爸還會有一個小女兒。”鍾總慈祥地看了看方岩，發自內心地笑着說：

“你真是我的好女婿，盡找好聽話，安慰爸爸。”然後轉向欄外，望着波濤滾滾的大洋，像自言自語，又像是對着方岩說：

“晚年得子，你肩上的擔子很重啊！”

鍾芳向鍾總匯報她在國外的工廠狀況之後，鍾總說：

“憐憐留下一封信，是遺囑，她的一部分股份要給你，因為你是她心中的真正的親妹妹。”鍾芳很嚴肅地表明了自己的意願：

“爸，我跟憐姐的姐妹情，比金子還純真，是自然而成的，或說是上帝安排的緣分。珍藏在我內心深處，這與金錢無關。作為姐妹名義，要給我任何錢，我都不要。事實上，也是她正式問我，願意不願意做她的妹妹，這是我求之不得的。因此，爸爸，請你理解我，這姐妹是真的，千萬別與任何形式的金錢掛鈎。這股份轉給她的小孩或留給你。”鍾總深情地說：

“五百年前，我們本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呢。其實，我沒有說出來，在我心裡，你就是我女兒，我的兒子也是得靠你照看。”談到弟弟，鍾芳情深似海，她義不容辭地說：

“爸爸，別說了，好嗎。他是我弟弟，憐姐在他出生前已託夢，要我照顧弟弟。”鍾總有點奇怪：

“你怎麼不告訴我？”鍾芳還是堅持自己的意念：

“緣分是不需要用語言表達的，爸爸，你放心，不管我在哪裡工作，照顧爸爸和弟弟，是我的感情職責，希望爸爸理解，這與金錢無關。”鍾總有點抑制不住內心深處的情感，只能簡單地回答：

“謝謝。”鍾芳還想進一步說明自己的觀念：

“爸爸，請你告訴我憐姐，她的心願我領了，但我不要這股份。”鍾總真被女兒與鍾芳的真摯情誼所感動，他說：

“我一定尊重你的意見，我也很想問你一句，像你憐姐一樣，你願意認我這個爸嗎？”傳來輕微的嘆息聲，鍾芳說：

“在答應憐姐時，你已經是我心中的爸爸了。”鍾總有時也很固執：

“不，要你親自告訴我！”鍾芳說出了多年的心裡話：

“我很願意成為你的女兒，憐姐的妹妹.。這和任何形式的金錢無關，和雇不雇我無關，我不在你的二個公司工作，也是一樣。我已告訴我爸媽，他們一直很支持我的決定。”鍾總真被感動了：

“謝謝，謝謝，我的好女兒，以後我叫你芳芳行嗎？”鍾芳：

“當然，爸，我爸媽都叫我芳芳。這一點我忘了告訴憐姐，明年掃墓時，我會告訴她。”鍾總期待地說：

“芳芳，希望你儘快回來一趟，爸真想重新看看你。”鍾芳：

“好的，我會很快回來，再見。”不到一周，鍾芳做完該做的事，飛回國，出乎她意料之外，接她的不是鍾總的女秘書，而是方岩董事長，她有點兒受寵若驚地說：

“叫秘書接我就是很好了，怎麼敢勞駕董事長，真不敢當。”方岩笑了：

“是爸爸叫我接你回家。”方岩不管憐憐在不在，始終認為，鍾總不僅是爸爸，也是救命恩人，事業上的啟蒙者，是尊敬的老師，是老前輩。始終是爸爸長，爸爸短。鍾芳知道大概是爸爸叫他接的。方岩說：

“你今天先到爸爸家，現在我送你去。”鍾芳高興地說：

“太好了，我也想見他老人家。”到家後，方岩先回去了。由二秘書安排鍾芳到客廳，一會，爸來了。鍾總問她：

“累不累？先歇會，喝一點葡萄酒。”鍾芳一點也不客氣：

“爸爸，能讓我喝一點威士忌？”鍾總：

“當然。”二秘書端來小吃，葡萄酒，威士忌。鍾芳端起酒杯說：

“祝爸爸身體健康！”鍾芳明白，爸爸有話要說，所以連小弟都沒看，就坐下來，看着爸爸。鍾總說：

“你知道，方岩不準備再結婚，在憐兒墓旁又做了一穴，留給他自己。”鍾芳不太明白：

“不知道爸爸你叫我回來，難道就為了告訴我這件事？”鍾總：

“是，又不是。你是我二女兒，他是我大女婿，在這次通話前，我曾經想安排你和方岩結婚。在我末說之前，他就告訴我上述情況，所以我自然會考慮二女兒，你的未來。”鍾芳做事很有分寸，她豪無保留地告訴爸爸：

“爸，我明白了。我是把生活，私人感情，及工作分的特別清楚。比如在國外，是爸爸公司的廠礦，我第一個向你匯報，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跟方董事長說半句；如果是方岩公司的國外工廠，我向方岩匯報，最後我會加一句話說，請你很鍾總商量後告訴我，我會照你們意見執行。另一件事，就是方董家事，如小娟，小娜，小剛，我事事向他匯報，一切由他決定。好像這次遷居，要我從賓館搬進新居，主要是小娟害怕。就是這事，我也請示方董，他同意後才住進去。我爸爸媽媽都支持我這種做法，當然也是憐姐的意思。”鍾總略有所思地審視一下這位不俗的女兒兼秘書：

“你做的很專業，我很支持，以後有關我女婿公司在外的工作情況，就向他匯報，最後一句話可以不要了。因他公司財產有一部分是憐憐的，我們三人先商量，然後到董事會討論。”停了一會，又突然問：

“你從心底里願意當我二女兒？”鍾芳再一次強調：

“爸，不是說過了，憐憐是我姐，你怎麼不是爸？”鍾總嚴肅而認真地重複過去說過的話：

“不，我要你當面再說一遍。”鍾芳又一次說：

“我願意當憐憐的妹妹，也很願意做你的二女兒。”鍾總瞬間更嚴肅起來：

“好的，現在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很認真，很真實地告訴我。”鍾芳胸懷坦蕩，俏皮地說：

“行，我們勾手指。”惹得鍾總哈哈大笑，但一老一少還是勾了一下手指。爸爸問她很重要的二個問題：

“一是你從心底里愛過方董嗎？二是你們有過性關係嗎？再說一遍，必須是真話，否則別說了，你回自己家去。把我們這幾周的談話可以告訴你信任的任何人，當然，首先是你爸媽。”鍾芳不知道爸爸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儘管如此，她還是很認真地告訴爸爸：

“我馬上就可以回答你，一是沒有愛，但有尊重他的想法；二是沒有，絕對沒有，如你不信，我可以到醫院開證明。”鍾總：

“好了，爸爸相信你。你回去想想，應該補辦個儀式和法律手續，你是憐憐的妹妹，我的女兒。此事，今天不討論，你還可以回去和你爸媽商量。而且，不管什麼儀式，他們都得參加簽字。你會覺得太嚴肅了一點？”鍾芳：

“不，我非常同意爸爸的做法，此事是否由我和二秘安排。”鍾總：

“行，你，二秘書，和你爸媽一起辦。你爸媽，以後就是我弟弟弟媳。”鍾芳真沒想到如此嚴肅認真，她很想把一切跟爸媽說，免得他們一下適宜不過來。儘管心裡這麼想，但回答還是很爽快：

“好，好，我回家後就去辦。”鍾總真的笑了，笑得真心，是發自內心的笑！他們吃過飯後，鍾芳告別爸爸，回到自己家。她把這一切向爸媽匯報，爸覺得太認真了：

“你和憐憐這樣很好，又何必弄儀式，辦法律手續，我又增加一個哥哥。”媽媽反對說：

“老頭別胡思亂想了，我們仨，是平常人家。他們是跨國大企業，全世界都有名氣。他們做什麼事，自然都得有據可循，不能亂來。好了，女兒大了，由她自己做主。”               

鍾總是個聰明人，雖然要有儀式，但也不能太嚴肅太聲張，否則會引起誤會。他的目的，是讓鍾芳能在家裡，不僅合情還要合法。以後有事，叫她承擔，人們就會感到理所當然。歷史上也有過繼義子等說法，最後他考慮了一個簡易可行的方案，他請鍾芳到餐館吃飯，共同探討了這份方案。末來的父女倆人，一致同意，具體由方岩去辦。儀式在鍾總家，由方岩安排律師，寫了一份認女文件，當事人自然是鍾總，鍾芳，證人是方岩及鍾芳父母。然後，由律師，方岩，到地方法院，請法官簽字。這事在家宴前，已辦妥。

家宴中第一件事由律師宣讀文件，然後父女相識。鍾總站起來想牽芳芳的手，誰知鍾芳竟然大哭起來，抱着鍾總的腿跪在地上不起來。這時鐘芳爸示意媽媽去扶起來，方岩示意媽別動。鍾總也忍不住淚流滿臉，彎下身把芳芳摟在懷裡，由方岩幫忙，讓她坐在鍾總旁的席位上。把律師都感動了，眼睛紅紅的，默默無聲地分發文件。鍾總，鍾芳各一份原件，律師，法院，鍾芳父母，及方岩，各一份複印件。然後由方岩宣布，家宴開始。這時鐘芳稍覺平靜地站在媽旁邊，主動叫爸爸入座。鍾總也伸出手，牽着鍾芳的手叫“芳兒”坐在他旁邊。方岩很聰明，隨便問鍾總：

“爸，這是個大好日子，難得一次的家宴，是不是要向大家說幾句話。”聽方岩一說，全桌都安靜下來，鍾總雖然還是十分動情，彎腰親了一下兒子的小嘴，小傢伙很爭氣，竟然在媽媽懷裡哈哈大笑，手舞足蹈。然後轉身吻了芳芳額頭，才坐下說：

“謝謝諸位光臨，這次辦得稍微嚴肅一些。是因為我年紀大了，以後有很多事需要依賴芳兒和方岩，讓芳兒在我的跨國大家裡有個合法地位，承擔一些責任，也順理成章。為什麼我們有緣，認親起源憐兒·····”說到這裡，芳芳忍不住又流淚，鍾總也喉哽鼻塞，難以再說下去。這時方岩示意鍾芳媽，給大家講幾句話。鍾芳媽人漂亮，腦子也靈活，他說：

“我和老頭都雙手贊成，十分高興，女兒有福氣，高攀鍾總了。希望鍾總把她當作自己親生的一樣，什麼事都可以叫她干，也可以打，可以罵，不能像以前在家一樣，嬌生慣養，無法無天。”然後，轉向芳芳：

“你應該說說你的想法。”芳芳站起來，眼睛還掛着淚珠兒，她彎腰吻了一下鍾總說：

“爸，以後我保證孝敬你，孝敬兩位爸爸，和一位媽媽。”方岩帶頭鼓掌，並宣布晚餐開始，律師也被邀請參加晚宴。結束後，鍾總還親自與芳芳的爸爸媽媽握手告別。芳芳第一天，就住在新家，姚芹已安排好，連方岩也睡在原來他和憐憐住的臥室。

第二天，芳芳帶小弟弟，姚芹負責燒飯。鍾總和賢妻姚芹，女兒芳芳，兒子鍾堅，非常難得地在家過了二天，可謂是天倫之樂，從內心深處感到十分滿足。現在，他主要在構思二件事，即公司的轉型，和家遷新居。

以後，有什麼重大事件，本想跟過去三人協商一樣，搞四人碰頭會。姚芹說要照顧家庭和孩子，鍾芳又說主要管國外，經常不在家，她也不想參加碰頭會。結果，形成鍾總和方岩倆人碰頭開會，但不管公司的大小決定，都會徵求鍾芳和姚芹的意見。芳芳心裡總覺得公司是他們倆人的事，她自己主要是做好秘書工作，照顧好爸爸和弟弟，當然也包括憐姐的兩個孩子。

鍾芳又回到麗國，了理完一天的公事，給小娟爸方董，打電話說：

“照你的安排，已把近二十年的漫長家史，告訴了小娟。她哭得很傷心，從頭到尾都是眼淚汪汪的。她要見你，要和你打電話。你告訴我，該怎麼辦？”方董說：

“我已想了很久，想把父女第一次相見，安排在她媽和外婆墓前，你覺得如何？”鍾芳簡直要叫起來，說：

“方董，我真佩服你的腦子，什麼事都很奇特，超出常人思維！·····”方董打斷她的話：

“我問你，行，還是不行？回答我！”鍾芳還是激動有餘：

“行，太好了，這是最最好的見面場地，我舉雙手支持。還有一個問題，他要給你打電話，已經說過好幾次了。要說什麼原因，現在沒法通電話？”方岩處事一向果斷，豪無討論餘地地說：

“說話，見面都在墓前。麗國的事，你安排，國內的事我去準備。”方岩到鍾總家，談了他準備掃墓的想法。鍾總擔心地問：

“你自己一個人行嗎？要麼，叫行政秘書陪你，或打電話叫芳兒回來陪你？”方董跟爸解釋：

“不，這次有二件大事，一是掃墓，二是和大女兒見面。”鍾總反問：

“在墓前？”方董肯定地回答爸：

“是的，在她媽及姥姥墓前。”鍾總讚許地說：

“好呀，你的腦子很靈。既是奇思異想，又合情合理。很好，有什麼困難，儘管說，爸爸永遠是你的後盾。”

“謝謝爸爸，那我就去安排啟程。”方岩已跟當地政府聯繫，安排小娟和鍾芳住縣城賓館。同時在老家鎮上的招待所，也在重新裝修，相見後，方岩準備帶小娟認識一下自己的老家，然後送小娟回麗國。自己準備在老家住幾天，尋找送小娟到叔叔家的那位鄰居女恩人。她和收養嬰兒的農民可能是一個人，也許是兩個人。雖然政府已幫忙尋找，二年沒結果，這次方董想自己試一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