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歌星之死

作者： 八峰

第十一節

下午三點，周源和小趙開車來到了位於天府廣場附近的錦洪大廈，蘇建的蜀光演藝公司就在這棟商業大廈里、占據了幾乎整個第六層。兩人搭乘電梯很快來到第六層，不湊巧的是，蘇健與張揚二人都外出不在。行政助理王曉英熱情地把兩個便衣警察領進了一間接待室里、給二人倒了茶水之後，坐下交談起來。

“王助理，我們知道蘇健和你們公司負責後勤的助理葉振華是同母異父的兄弟；他們兩人平時的關係怎麼樣？有沒有因為什麼事情發生過重大的爭吵？你別誤會——這是我們調查中例行的訊問，包括所有與蘇先生關係親密的人。”周源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明白，”女助理點點頭：“蘇老闆是個很熱心的人，家庭觀念也很重，對他母親和葉助理都十分關照、包括從經濟上面，給予了不少的資助；葉助理這個人呢，性格比較孤僻吧，平時對人也比較冷漠；他們之間很少發生口角；不過——”

“不過什麼？”周源察覺到了王曉英的猶豫。

“唉，我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老闆和葉助理最近確實發生過一次爭吵，就在老闆的辦公室里，雖然關着門，但聲音很大，被我聽到了——”

“他們為什麼爭吵呢？”小趙性急地問道。

“是因為借錢的事情——葉助理找老闆想預支一筆錢，好像要上十萬吧，因為數額太大、老闆沒有同意，說現在資金緊張、要等到年底再說；兩個人就吵了起來。”王曉英解釋道。

“嗯，那我再問問你——蘇健有沒有什麼仇人？我是說、因為他個人或者演藝公司的事情跟誰結下了仇怨？有沒有什麼人想要加害於他？”周源又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王曉英搖搖頭：“我不認為蘇老闆會因為他個人的什麼事情而招致仇人；但因為業務方面或者說演藝公司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您可以去問一下張揚張經理，他是老闆的經紀人和負責業務的經理，這方面的情況比我知道的多。”

“謝謝你的合作；”周源站起來向王曉英表示了謝意：“請你把那個保安何大衛找來，我們還需要再跟他核實幾件事情。”

幾分鐘後，身材壯實的保安何大為走進了辦公室里、看到兩個便衣警察頓時一驚：“是您二位找我嗎？我上次不是都跟你們說過了我所知道的情況嗎？”

“是的，但我想再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偵探點點頭毫不客氣地說道，兩道犀利的目光逼得年輕的保安垂下了眼帘：“前天晚上蘇健離開化妝室上台後，你到底看見有哪些人出入了蘇健先生的化妝室？是在什麼時候？”

“我、我跟你們說過了嘛——我當時、除了姚小姐，我沒有看見其他人進出過蘇老闆的化妝室。”保安低頭答道、心虛地迴避着偵探的目光。

“何大衛，你沒有說實話——但我們很快就會查出來的，到那個時候，你就是再想告訴我們真相也沒有機會了——你知道嗎？在九點二十分和九點三十分之間，除了姚姍姍、還有其他人也進入過那個化妝室！你向我們撒了謊，我們完全有理由懷疑那個人就是你！你不但會因此失去這份工作、還會因為向警方隱瞞真相、涉嫌進入謀殺現場作案而被公安機關起訴——你明白這個嚴重性嗎？”偵探目光嚴厲、故意加重了語氣。

“呃，公安同志，我說、我說。。。 ”年輕的保安立刻慌了神、他咬了下嘴唇沮喪地說道：“對不起，我是對你們撒了謊，那天晚上蘇老闆他們離開化妝室上台演出後，我先急忙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張經理從化妝室裡面出來，他有些緊張，給了我五十元錢，叫我保密、不要告訴蘇老闆。所以，所以我就隱瞞了。”

“張經理？是張揚吧？你碰見他從化妝室里出來是什麼時候？是在姚小姐進入那個化妝室之前還是之後？”偵探急忙問道。

“哦，那是在姚小姐來到蘇老闆的化妝室之前，蘇老闆上台後不久、差不多九點二十幾分的樣子。”何大為回憶道。

“張經理當時手上拿着什麼東西嗎？”

“嗯，就是他平常總是拎着的那個棕色的手提包。”

何大為離去後，周源和小趙正準備離開時，張揚回來了，個頭高大的業務經理走進辦公室對兩個便衣警察說道：“哦，是周警官吶，我陪蘇健去郫縣郊區看望他的母親了，剛剛回來——聽王助理說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蘇健呢？他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周源問道。

“哦，他要留在那裡陪老母親一起吃晚飯，可能會回來很晚。”

“嗯，張經理，你比較了解蘇健，所以我想問一下：蘇健會不會因為什麼個人的事情或者因為業務方面譬如像演藝公司的什麼事情而與他人結下了仇怨？以致於有人想要加害於他？”偵探提出了問題。

“這個嘛，他個人方面的原因我不太清楚；”張揚搖了搖頭：“但蘇健是個藝術家，個性張揚、行事也比較隨性，肯定是會得罪一些人的，也包括演藝圈裡的一些人，但似乎還沒有嚴重到有人要謀害他的地步吧？蜀光演藝公司也確實與一些相關單位產生過一些矛盾，但好像也沒有那麼嚴重——”

“他跟他那個同母異父的兄長、也就是你們公司負責後勤的葉助理之間關係怎麼樣？兩人相處融洽嗎？”周源又問。

“哦，蘇健跟葉助理雖為同母異父的兄弟、但兩人之間的關係不怎麼樣；事實上，他們之間存在着很大的隔閡與矛盾；說起來也並不奇怪——這兩個人的成長環境、所受教育、從事的工作和社會圈子都完全不一樣，存在一些矛盾也是正常的，蘇健有時候也向我提起過。”張揚皺起眉頭老老實實地答道。

“哦？那麼你自己對葉振華這個人的看法怎麼樣呢？”

“不是很了解，不過從平常他在公司里的情況來看——這個人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其實心胸很狹窄、為人也比較陰，嫉妒心很強，而且喜歡占些個小便宜。”

“張經理，姚小姐出事那天晚上，你跟蘇健一起離開的化妝室；他九點二十分上台表演後，你為什麼又悄悄地返回、再次進入了蘇健的那個化妝室？我是說——在姚姍姍進入那個房間之前？你進去做了什麼？”偵探突然問道。

“啊！？你，你說什麼？”身軀高大的經紀人臉龐一下子紅了起來，他目光閃爍、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我的話你聽得很清楚——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有人親眼看見你於九點二十分到九點三十分之間獨自從蘇健的化妝室里出來！張經理，事關謀殺重案，你必須老實告訴我們：你進去幹了什麼？”偵探再次問道、口氣堅定不容置疑。

“我——唉，”張揚嘆了口氣、掏出手絹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珠：“對不起啊，周警官，我確實是不該對你們撒謊的；那天晚上蘇健上台以後，我是又悄悄的返回了他的化妝室，偷偷翻看了放在蘇健皮包里的一份文件——是有關公司下半年重大項目策劃與預算方面的資料。”

“哦？既然是有關公司業務方面的事情，你又是負責這方面的經理、蘇建的經紀人，可以正大光明、理所當然地查看，為什麼還要搞得偷偷摸摸、瞞着蘇健去偷看呢？”偵探不解地問道。

“唉，警察同志，是這樣的；”張揚嘆了口氣：“我除了作為經紀人和業務經理為蘇健工作以外、還是他生意上的合伙人，在這個公司也是有投資股份的；在一些重大業務項目上、特別是投資、項目策劃和預算執行等方面，我跟蘇建的意見並不都完全一致；我幾天前向蘇健提出了一份有關投資合作與項目策劃的計劃書，裡面有好幾處重要的條款遭到了他的反對，而他也沒有告訴我他最後的決定；我擔心他不跟我商量、弄出來個新的計劃就去運作——他是公司老闆和最大的股東、有這個權利這樣去做，而且以前他也曾經冒失地干出過這種事情；所以我就趁他上台演出之機溜進了他的化妝室、在他隨身攜帶的那個皮包里去搜尋查看相關的文件、想搞清楚他最後做出的決定；結果出來時就碰到了保安何大衛，我給了他五十塊錢叫他不要聲張；周警官，我向你們坦白了這件事，希望你們保密，一定不要告訴蘇健，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他多年的朋友，不想破壞我與他多年形成的友誼。”

“你沒有從蘇健的文件包里拿走任何東西嗎？”偵探目光犀利地追問道。

“沒有，我向你們發誓——如果我偷拿了那文件包里的任何東西，你們就把我抓起來、判最重的罪！”張揚臉漲得通紅起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