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昭雪嘉州

作者： 八峰

第十一節

瑞祥街派出所一間辦公室里，首先進來接受警察訊問的是隆達公司辦公室秘書董明真、一個二十多歲、長發大眼、臉蛋兒圓圓的年輕女孩。

偵探首先向她問起了事發當天、公司老闆劉昇平六月一日中午和下午的活動蹤跡。

“嗯，六月一號那天下午，劉經理先是待在辦公室里的，後來他說有事就出去了。。。 ”年輕的女孩十分緊張，她目光閃爍、吱吱唔唔地說道。

“哦？那他從幾點到幾點在公司辦公室？當時除了你、還有誰能證實他在辦公室里？他後來又是什麼時候出去的？為了什麼事情出去的？去了哪裡？難道他都沒有跟你這個秘書交代過嗎？你最好想好了再說——如果你不說實話、被我們查出來了，那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的！”周源立刻察覺到了女孩的猶豫和撒謊，故意把臉一沉加重了語氣。

“警察同志、我不是有意的！”女孩兒一下子急了、臉蛋兒憋得通紅：“劉經理事先交代過的，不讓我透露他的行蹤、特別是要瞞住他家裡的人。他那天下午確實不在公司里，吃了午飯就去了東大街上的那個春陽洗浴中心泡澡、按摩、打麻將；這幾乎都成了他的習慣，每個禮拜總要去個兩三次的。”

“嗯，那就是說，下午四點左右、劉昇平並不在公司的辦公室里，而是去了那個春陽洗浴中心；”偵探點點頭：“我再問你：六月一日那天下午，你一直都在公司辦公室里嗎？你是幾點鐘下班離開公司的”

“是的，下午我一直都在、從一點鐘直到下午五點半鐘下班後才離開的，中間就是去了一趟街口的郵局發信。”女孩子連忙點頭。

“那劉昇平後來回到過辦公室來嗎？”周源追問道。

“沒有，直到我下班離開的時候也沒見他回來過。”圓臉姑娘搖搖頭。

“嗯，那天下午四點鐘左右、有誰在公司打過電話嗎？我們查到六月一日下午四點鐘，有人從你們公司向外面打了一個電話。”偵探換了個話題問道。

“下午四點鐘那會兒？那肯定不是我——我當時去街口的郵局發了幾封信，離開辦公室大概有二十分鐘，不曉得當時辦公室這邊是哪個打過了電話。”女孩兒想了想說道。

“哦？那當時辦公室里還有誰在呢？”

“嗯，我離開的時候肖會計還沒有回來，不過老劉、就是管庫房的劉永富是在的，有可能是他打的電話。”

“那麼昨天晚上十一點半到十二點半左右、也就是你們公司在瑞祥街上的小樓起火的時候，你在哪裡？跟誰在一起？”偵探繼續問道。

“嗯，我，我昨天是跟男朋友一起在外面吃的晚飯、分手之後就回到父母親家裡了，差不多是十一點鐘吧；您問這個幹嘛？”女孩臉頰上泛起了紅暈。

“哦，沒什麼，例行公事，我們需要確定並核實每個有關的人昨天晚上的行蹤；”偵探笑了笑、又突然問道：“你認識徐天安這個人吧？”

“嗯，見過面的；”圓臉姑娘點點頭：“聽說是大表哥、就是劉經理他過去的同學；我不太熟悉——我到表哥這個公司里來上班才兩年。”

“你有公司辦公室後面通向背街那道鐵門的鑰匙嗎？”

“沒有，”董明真搖搖頭：“我只有辦公室前面大門的鑰匙；後門的鑰匙除了老闆，好像就是管庫房的老劉有一把。”

“嗯，還有一個問題——劉昇平有一個金色的或者說外殼鍍了金的煙盒和打火機吧？”偵探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是啊，”女孩子點頭笑了：“那是他最喜歡的東西了，從來都不離身的，說是以前去廣州時一個香港老闆送給他的。”

“好，現在請你把這個金煙盒和鍍金的打火機仔細給我們描述一下，包括它們的樣子、上面的圖案和刻有的文字或字母、越詳細越好。”偵探最後要求道。

接着進屋來接受訊問的是隆達公司的會計肖玉萍。她約莫有三十多歲，戴着一副金絲邊框眼鏡，肌膚白淨、穿戴時髦，長發在腦後盤成了一個圓形的髮髻。

肖玉萍告訴警察，六月一日下午兩點半，她按照往常習慣離開公司辦公室去了樂山老城中心區的工商局和稅務局，然後又去了銀行；忙完這些事情以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她沒有再返回公司辦公室、而是直接回到了位於海棠街上的家裡。

“那天下午四點鐘左右，你在哪裡？在做什麼？”偵探問道。

“下午四點左右？嗯，我應該是剛剛到了瑞祥街這邊的建設銀行營業部、辦理幾筆支付匯款的業務。”肖玉萍沉吟了一下答道。

“你知道徐天安這個人吧？據我們了解，你們公司老闆劉昇平從他那裡先後借了不少的錢？”周源看着女會計問道。

“嗯，我曉得；”肖玉萍點點頭、向上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徐總跟我們劉老闆是小學和中學的同學，兩個人關係還不錯，隆達公司是個小企業，剛起步的時候拿不到銀行貸款、資金周轉很困難，劉老闆就找徐總借了一些錢——前後加起來有七萬多塊錢。”

“那這個徐天安是不是一直在催促你們劉老闆還錢呢？特別是近期這段時間？”蔣平在一旁問道。

“好像沒有啊，”肖玉萍有些疑惑地抬頭瞥了一眼提問的警察：“我沒有聽說，老闆也沒有跟我說過，如果真的要還款，那麼大的一筆資金，肯定是需要提前準備的；但是劉老闆沒有跟我說過他準備近期向徐總償還借款的打算。”

“作為公司的會計，你覺得隆達公司近一年以來的經營與財務狀況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大的問題？譬如像嚴重拖欠的還款？收不回來的欠款等等？”偵探換了個話題問道。

“公司的經營都是劉老闆一手操持的事情，具體狀況我不太清楚；財務方面嘛，確實有一些欠款和還款的問題，像你們剛才問到的從徐總那裡借來的幾筆款項；但是好像沒有什麼大的問題。”肖玉萍皺起眉頭答道。

“嗯，你昨天晚上在哪裡？去過哪裡？跟什麼人在一起？十一點以後出去過嗎？”偵探突然又改變了話題、目光犀利地看着被訊問者。

“昨天晚上？”女會計眼裡閃過了一絲驚惶：“我在自己的家裡啊，跟我孩子在一起的；看完電視就洗漱上床睡覺了，差不多十點半快十一點吧？晚上也沒有出去過。”

“嗯，昨天夜裡，你們公司的辦公室着了大火，據說財務室被燒得比較嚴重；剛才消防隊員告訴我——他們已經撤除了封鎖、允許你作為公司人員進入災後現場裡去查看過；怎麼樣——與公司財務運作方面的文件和賬簿被燒毀的損失大嗎？有沒有儲放的現金損失？”周源用關切的語氣地問道。

“嗯，我只是大概看了一下、還沒有來得及清點；但損失確實很大——好多重要的文件和賬簿都被燒掉了，”女會計痛心地點了點頭：“不過沒有什麼現金的損失——我每天下班之前都會把大額現金存到銀行里去的，就在這條街上、距離比較近。劉老闆平時也是這樣要求我做的，一般都不會把大額現金留在辦公室裡頭過夜的。”

“那就是說，火災之後你們還沒有進入災後現場裡面去清點過相關物品、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損失了些什麼東西、對嗎？”偵探皺眉問道。

“是的，還沒有，”肖玉萍搖搖頭、又解釋道：“早上我來時、消防隊把現場都封鎖了，不讓我們進去。剛才允許進去以後，那裡面的氣味還嗆得很，我只是大概看了看，沒有做過清點。”

“可是我聽消防隊員們說——還有一些存放在鐵皮文件櫃裡的賬簿和資料沒有被焚毀；你沒有發現嗎？那都是些什麼賬簿和文件？”周源眉毛一揚。

“啊？我，我還沒有來得及做詳細的清點，不曉得嘛！”女會計臉一紅、垂下了眼帘低聲說道。

“嗯，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有公司辦公室後面那道鐵門的鑰匙嗎？”

“我沒有，”肖玉萍搖搖頭：“我只有那棟小樓前面的大門鑰匙；後面鐵門的鑰匙除了劉老闆，就是管庫房的老劉那裡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