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昭雪嘉州

作者： 八峰

第二十節

當天中午，樂山地區公安局技術檢驗處完成了對被害人肖玉萍的屍體以及相關證物的檢驗，報告立刻被送到了刑偵處核查小組的辦公室里。報告證實了肖玉萍是被兇手用雙手從正面扼住咽喉猛掐導致窒息死亡，而且被害人在死前確實還曾與人有過性交行為；而從臥室里床上和枕頭上收集到的粗黑短髮也與被害人經過冷燙處理的長髮相差甚遠。然而在被害人家裡和帶回來的水杯等器皿上、警察們只發現了肖玉萍自己和她女兒的指紋。

“這件事確實奇怪，既不像入室搶劫殺人、也不像是強姦以後殺人，兇手殺死肖玉萍的動機到底是什麼呢？”蔣樂點燃一支煙、皺着眉頭說道。

“既不為財、也不為色，那多半就是為情或滅口殺人了。”定國眯着眼睛猜測道。

“你這個說法雖然有點粗糙，但不無道理；”周源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兇手應該是肖玉萍熟識的一個男人，從受害人當時的穿戴打扮來看她當時是在等候這個男人，兩人後來還發生了性關係——所以這個男人很可能是她的男友或者秘密情人；至於為什麼兇手要殺了她，我想還是跟劉昇平被害和隆達公司小樓被人縱火焚燒的秘密有關；肖玉萍極可能知道這個秘密，所以才被殺死了滅口。”

“你是說——肖玉萍知道殺死劉昇平、又放火燒毀了隆達公司小樓的人？所以她才被害的？”蔣平皺眉問道。

“肯定與此有關；”偵探點點頭：“我們已經知道，在劉昇平被謀害一案中，夏小剛兄妹和那個剛剛浮出水面的徐天和都有嫌疑，從表面上看，肖玉萍似乎與此無關，但劉昇平死後沒幾天他的公司辦公室又被人縱火燒毀——明顯是想銷毀一些重要的證據，而肖玉萍對此的表現卻令人懷疑，很可能就是因為她知情而被殺死滅口；無論殺死劉昇平、縱火燒隆達公司小樓這兩件事有無關聯，事實是這兩件事的確交叉了，而這個交叉點就在肖玉萍被害這件事上，我們相信循着這條線索查下去，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很快就會有結果？”蔣平睜大了眼睛、臉上帶着明顯的懷疑地看着起身朝門外走去的偵探問道：“哎、你又去哪兒啊？”

“哦，我和小楊約好了去追查一輛摩托車，下午回來咱們再碰頭。”周源話音落地、人已經消失在了樓梯口處。

當天下午，按照分工，偵辦組的警察們兵分數路，分別去了當地的稅務局、工商管理所和幾家銀行營業點以及隆達公司在當地的主要往來客戶與供應商，對劉昇平的公司進行了徹底的調查。結果發現隆達公司根本不像已經被害的會計肖玉萍所說的那樣‘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實際情況是隆達公司近年來的經營存在嚴重問題，虧損嚴重、負債纍纍，甚至還拖欠了當年的稅款。

另一方面，地區公安局的經偵科也對在火災中未被燒毀的賬簿和周源從劉昇平家裡帶回來的、由劉昇平本人親自記錄的幾個筆記本進行了核查與分析，發現該公司的主要財務賬目不僅混亂不清、而且存在嚴重的被挪用及不明用途的款項。

派往天目街的調查小組卻是失望而歸——他們先後走訪了街道派出所、居委會、以及紅荔巷的住戶鄰居，都沒有得到有關肖玉萍神秘男友的任何消息，在肖玉萍被害的當天晚上，鄰居們也沒有見到過什麼男人出入了她的家門。

晚飯後，地區公安局刑偵處的一個辦公室里，周源、蔣平、定國以及偵辦組眾人正在碰頭——交換彼此調查得到的信息、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下午的調查很有收穫；”蔣平滿意地說道：“看來這個肖玉萍對咱們撒了謊；隆達公司的財務狀況居然這麼糟糕！有多筆款項被挪用或者用途不明、而且都還是劉昇平本人簽字同意的！賬面上看這些被挪用的資金去向不明；但她這個公司唯一的會計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是的，這也是導致她被殺死滅口的秘密之一。”偵探沉吟着點點頭。

“還有，周處長，您看看這個，”偵辦小組裡唯一的從經偵科調來的年輕警察顧敏芝拿出來一個紫色封皮的筆記本：“這是您從劉昇平家裡帶回來的一個筆記本，上面的字跡確實是劉昇平本人的；裡面記載了很多內容，但是大部分我都看不懂——除了像是根據日期的排序以外、這些數字和文字不知道記錄的或代表的是什麼？”

“哦？”周源眉頭一皺，接過那個紫色封皮的筆記本打開翻看起來。

“您看這裡，”顧敏芝用鉛筆指着筆記本里某頁上的幾行記錄說道：“我雖然看不明白整行信息和數字所代表的意思，但是我試驗了一下：如果把這個月、也就是一九八六年四月這幾行里中間的這一組數字相加；得出的數字總和基本上就是我們查出來的該月份隆達公司用途不明、流向不清楚的資金的總和。”

“嗯，很有意思——這樣吧，這個本子先留在我這裡，晚上我再仔細看看；明天咱們得去一趟徐天安的公司、了解一下他那個弟弟徐天和的情況。”周源把紫色封皮的筆記本放進了挎包里。

負責去天目街調查的刑警李振良用失望的語氣做了簡短的匯報：“我們去了天目街道派出所和紅荔巷居委會，還走訪了紅荔巷裡肖玉萍的幾個鄰居，都說不了解肖玉萍男友的相關情況；說肖玉萍這個人嘴巴很緊，從來也不說什麼，平時也沒見到過什麼像似戀人一般的熟人或陌生男子出入她的家門，包括她被害的那天晚上。”

“唉，看來要想找到她的這個神秘情人還真不容易！”蔣平搖頭嘆道。

“明天我們準備去一下五通橋那邊肖玉萍的母親家裡，跟她的女兒談一談，看看那個女孩兒能不能提供一點有用的線索。”李振良補充道。

“沒關係，照計划去查吧；”周源安慰了兩人一句、似乎信心十足：“咱們離事實真相已經非常接近了；現在，咱們得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的幾個關鍵行動，確保我們能夠在不驚動對手的情況下獲取我們所需要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