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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人:不罵不相識
送交者: 直言 2012年07月11日11:19:06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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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人什么娘都敢罵”這一句。武漢市的“市罵”很多,最常用和最通用的主要是“婊子養的”(次為“個板馬”),使用頻率比咱們的“國罵”(他媽的)還高。武漢並非中國妓女集中的地方,不知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婊子養的”?真是怪事!

其實,這句話,有時也不一定是、甚至多半不是罵人,只不過表示一種語氣,甚或只是一種習慣用語,什麼意思也沒有。比方說,武漢人稱讚一本書或一場球賽好看、一場遊戲或一件事情好玩,就會興高采烈地說:“個婊子養的,好過癮呀!”誇獎別人長得漂亮或事情做得漂亮,也會說:“個婊子養的,好清爽呀!”甚至當媽媽的有時也會對子女說:“你個婊子養的”;或者說到自己的兄弟姐妹,也會說“他個婊子養的”。

池莉小說《不談愛情》中吉玲的姐姐們,就是這樣相互稱呼的。每到這時,吉玲媽就會不緊不慢滿不在乎地提醒一句:“你媽我沒當過婊子。”想想也是,武漢人這樣說話,如果認真算來,豈非自己罵自己?不過武漢人既然“什么娘都敢罵”,當然也就敢罵自己的娘。一個連自己的娘都敢罵的人,當然也就所向無敵,沒人敢惹。

魯迅先生有中國人的國罵是:“你他媽的”。說起罵人,我個人以為武漢話最髒,聽起來最噁心。武漢日常的話語也是髒話不斷,如果沒有髒話可能就不算正宗的武漢人,因為武漢這個地方小市民氣息非常濃厚,又是傳統的商埠,雲集各地的人,加上氣候炎熱,養成了一種小市民野習。可以說大多武漢人是在髒話聲中長大。
 
武漢話中罵人最高境界大體分為三類:一是辱罵其生殖器官,二是辱罵和其親人XJ,三是辱罵其出生。

1.辱罵生殖器官
武漢人辱罵生殖器官很普遍,好像生殖器官是比較難於啟齒的事情,誰說出來了誰就厲害一樣,例如:“你媽逼!”、“狗卵子樣的!”、“雞巴日的”、“臭逼”、“伢滴擺擺”。這裡“逼”、“狗卵子”、“雞巴”等都是指生殖器官。

2.辱罵和其親人XJ
為了羞辱對方,傷害對方,就要讓對方覺得痛苦,直接的方法就是說我和你最親近的人**。例如:“老子日你媽媽”、“老子日你婆婆”、“我操你媽嗎”、“我干你老婆”、“你老婆偷人”。這裡“日”、“干”、“偷”等都是指的XJ的動作。

3.辱罵出生
一般都認為妓女是低賤的人,她那個地方猶如公共廁所一般,誰都可以去撒一泡尿。所以說一個人是妓女的孩子,就是說那個出身低賤,連自己爸爸是誰都不知道。例如:“個婊子養滴”、“娼婦養滴”、“爛雞巴養滴”、“狗日滴”。或者說自己是你的長輩,例如:“老子”、“拐子”等,老子是說我是你爸爸,拐子是說我是你哥哥。

 
正宗的武漢話通常是三段式,開頭必定是“你母媽”或“老子”,說話的中間要穿插“個婊子養滴”或“個棒棒養滴”,結尾要有“你媽的逼”等生殖器用語。

例如要說一句話:“我昨天去江漢路,遇到幾個小偷,差點把我錢包偷了,我很生氣。”

用武漢話這樣說:“你母媽,老子昨天去江漢路,遇到了幾個小偷,個婊子養子差點偷了老子的錢包,你媽的個逼,把老子氣死了,臭雞巴養滴。”

總結起來,武漢人不論男女老少,其罵人的話最核心的內容大概有如這四句:其一是“婊子”或“婊子養”的;其二是“媽個苕B”;其三是“媽個雞巴卵子毛”;其四是“我日XX”。他們在罵人時,大多沒有什麼徵兆,基本上是頭一側或一沉,眼一瞪或一鼓,嘴裡就罵開了,關係還未弄得太僵的一般都只罵“媽個苕B”,待鬧得大了,立即就是一句“媽個雞巴卵子毛,婊子養的”,二者配套起來罵,心中的恨意立時彰顯無疑,也能起到很好的效果,那就是實在難聽得緊。但武漢人不管這個,脾氣一來,開口罵人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一天,我好不容易擠上公汽去朋友那兒。車行到中途,不知是誰踩了誰的腳還是誰摸了誰的屁股,“媽個雞巴卵子毛,苕B,婊子養的,你搞麼事?”一個尖銳的女聲,幾乎將個車廂抬起來,另一個也不甘示弱,立即還以顏色:“你媽個雞巴卵子毛啊,你搞麼事?你個婊子養的”,是個男聲。於是男與女的對罵開始了,由於人多,大家根本沒法相讓,他們近旁的人只好努力承受這些分貝很高的罵人的聲音,也沒有一個人出來勸架的。車子到下一站了,罵戰依然沒有結束,罵的內容依然是那幾句,只不過在先後順序上做了一些調整而已。這時有人下車,一邊努力尋找落腳的地方,一邊不忘來一句“兩個死婊”,才悻悻然下車。朋友的住地在本車的終點站,因此我必須隨車一直往前走,也必須努力忍受他們的對罵。慢慢地旁人都下車了,剩下兩個在罵架的一男一女,竟然都是極年輕極標緻的人物,女的唾沫飛揚,臉有點變形了,男的怒目圓睜,頭髮有點亂了。此時,女司機一個急剎車,立即伸出頭去沖外邊大罵一句“婊子養的,想死唉。”然後,不忘扭過頭來看看我。
  
車到終點站後,下得車來,滿以為這兩人還會在大街上開罵,不曾想男的重新上了一輛相同的車,女的則走到馬路對面去了,叫人好不掃興。心想,好不容易下車有閒心看你們罵了,卻一個二個開溜了,什麼玩意兒。正走神間,與一時髦女孩擦肩,我立即回頭準備說對不起,哪句那女孩卻吐出兩個字“我日……”,讓我目瞪口呆了好一陣。我想,我是男的啊,也要日我嗎?到底誰吃虧啊!為了這一句話,一個上午我都提不起精神來,朋友還以為我生病了。
  
武漢人不僅愛罵人,也愛看別人罵人,這一點我也深有體會。如果路邊地攤有人對罵了,過往的人群,必立即停下腳步來觀看,上了年紀的圍觀者一般都用雙手在胸前交叉橫放的姿式,其中那些大腹便便的人用這個姿式時活象個倒立的“砣羅”。他們雙眼死盯着對罵雙方,看得二分認真,不時提提放在胸前的手,並時而發出會心的笑。此時若有人出來勸架了,第一句話也必為“個婊子,這大一點的事也在吵,吵個麼事奈?”然後再來聽雙方講各自的道理。如果是經常看人罵架的人,一定還有一個經驗,那就是如果酒桌上出現“你個婊子養的,老子日你娘”這樣的話,則說明這一桌一定有人對罵以久,準備動手了,於是近旁的人立即做鳥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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