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 影

給我信心 當我未如願
披雨戴風問寒送我暖
親切眼光 舒我亂和倦
從無更改心照總不宣

從前沒講 今次要說多謝你
我有你給的愛因而完全
誰人是我 心裡至愛生命至尊
都也是你 真了不起 親愛的你

今年已與妻相識十年了。一直以來總想寫點什麼，但一次又一次地在神侃瞎聊中將時光揮霍掉而一字無成。今夜，妻已入睡，在不經意扭頭間我瞥見妻的側面，一個熟悉的輪廓映入眼帘，也從我記憶的最深處勾出另外幾個側影。這一刻，我才明白原來妻的側影已成為我們的光陰故事中的書籤。

妻給我留下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她的側影。記得那時1993年，好像是在電子技術課的課間，我無所事事地看着窗外。在不經意轉身的一剎那，我發現一個清秀的女孩正坐在課堂的第二排埋頭寫着什麼。我記得很清楚，妻當時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扎着馬尾辮，翹翹的小鼻子很是可愛。從那一刻起，我就開始注意這個有着翹翹鼻子的女生。但直到1994年我才有真正的機會與妻相識。

1994年，世界盃年，正當巴西以一敵七，力挫歐洲群雄奪冠的時候，我和妻的關係也漸漸親密。在認識妻後不久，上自習成了我們在一起相處的主要方式。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們都一直是這種同學式的友誼。每次上自習，我們基本上都是去同一棟教學樓。從她的宿舍到這棟教學樓，途中有很長一段台階。一天晚上下自習，離這段台階最近的路燈壞了，我們只好憑着感覺走，而妻穿的又是高跟鞋，走起來很不方便。我側頭看過去，妻只能一步一步得試探着走，煞是費力。當時的我臉皮好薄，在心裡左思右想之後，終於鼓起勇氣一把摟住妻的肩膀，以便她可以隨着我的步調走而不至於不斷試探。我當時好緊張，大氣也不敢出，略微偏頭，側眼看去，妻一直低着頭，她一句話也沒有說，我想她也好緊張。就這樣，在相互緊張中，在妻羞澀的側影中，我們跨過了從同學到戀人這一大步。

接下來的一切都自然而然，一起上自習，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一起逛街， 我們吵架，和好，又吵架，又和好，就像張學友唱的那樣：“愛了又吵，吵了又愛，苦辣酸甜”，這樣持續了兩三年直到有一天我們突然發現我們好久沒有吵架了。隨着時光流逝，我們平淡而又充實的校園生活多了一點新東西：出國留學。我們也就投入到了緊張的考G，考T中。由於經濟原因，我們不能去上新東方的考前強化班，只能兩人互相幫助，互相提高。98年的整個寒假，我們是在學校里過的。學校食堂停火，我們就自己用電爐做飯。隨着大白菜和豆腐泡的逐漸減少，我們的GRE成績也逐漸在提高。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形，妻在電爐前做飯的側影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在我眼前：彎着腰，雙手提着鍋，

在轉眼，到了1999年，女足世界盃年，我送妻去新加坡。我們早早起來，趕上機場大巴，坐在候機廳內等飛機。候機廳的電視上正在直播中國女足的比賽，我和妻望着電視機，兩人無語。其實我們都心潮起伏，新婚燕爾就得各奔東西，對誰來說都是一種難以接受的現實。在機場的兩個小時過得真快，妻就要登機了。我現在已記不得我說了什麼，只記得妻挎着一個小包，拖着小心行李箱走過通道的側影。

兩年後的夏天，妻來到美國。在我載着妻從機場回家中的路上，側過頭去看看妻，臉上充滿了祥和與寧靜。現在，妻就睡在邊上，臉上依舊是祥和與寧靜。不同是十年前的馬尾變成了現在的短髮，羞澀的表情已被日日的家務磨滅，腰圍也在歲月蹉跎中變大，唯一沒變的就是那翹翹的小鼻。

我愛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