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流落到美國的人們。和入寇時期,哪些躲鬼子的,下關東的人們有什麼不同呢?都是背井離鄉。離開故鄉的人,共同的體會就是“鄉愁”。我在語言學校學習英文的時候,坐在我一起的一個匈亞利女子,問我你有思鄉病嗎?
英文叫“HOME SICK”,這一問,我們兩人的關係一下子就近了。我們兩人臉上的表情是一覽無餘。她告訴我,她每周都要打電話回家。打工的錢要配相當的給電話公司。在 我們學習英文的班上來自幾十個國家的都有。老師有個節目,就是發撲克牌,同樣號碼的發兩張。同樣號碼的一對,一對的兩個人對話。不斷的換,於是多次下來,幾乎就可以輪到每個人,於是,我就結結巴巴地和不同國家的人聊。捷克斯洛伐克人,巴西人,日本人,西藏人,印度人,以色列人,伊朗人,墨西哥人―――哎,都是背井離鄉的一臉鄉愁。
美國成了收容所。
我想,我給自己定位,就是被迫害者。一輩子顛沛流離。就是認命了。就是在這個命定中去品味人生。所以,我無論在國內海外,都很少有要和別人去拼搏的欲望,也不羨慕別人,好像就是少了這根神經。像一個掘井的人,幾十年來,我就是躲到內心世界裡,就發奇想,我如果有筆錢,可保證一世夠吃用,我更可以遠離這個世界了。那多好,其實,多年來,從國內到國外,我都是一個被老天養着的人。閒雲野鶴。沒有錢,也餓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