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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斷拉斯維加斯[尾聲:心念親情]
送交者: 一來 2015年11月06日09:10:01 於 [美國移民] 發送悄悄話

尾聲  心念親情

親情在冷酷無情的風雨中溫暖着漂泊的男人那顆醇厚的心!


星期三上午9點,Tina接到紐約分部的電話後,趕忙去向老太太Emma匯報。老太太一聽鄭躍進被打傷,而且經搶救仍昏迷不醒,她急了。她讓Tina馬上通知沈艷茹,並讓Tina預訂當日飛往大西洋城的機票,她要親自去看看鄭躍進的傷情。

積非成是,K公司的慕然為了尊嚴頭撞立柱自殺,但這延續的導火索又從鄭躍進的身上燒起來了。

按大刀在南茜槍口下的供詞,是奉大老闆之命打傷改名谷風的鄭躍進。但總公司有兩個大老闆:一個是董事長慕南,但很少坐鎮總公司,一直在Q公司;一個是投資部的大老闆慕雲飛,坐鎮總公司。從兩個老闆與鄭躍進的關係看:慕南在鄭躍進未出現時,是鄭躍進未婚妻沈艷茹的情人;慕雲飛則是鄭躍進姑媽老太太Emma的頂頭上司,也是慕南的叔叔,更是慕南的心腹之患。

如果說鄭躍進被警察有針對性的拘捕是Q公司投資部的替罪羊,那如今鄭躍進再一次被暗算又是誰的犧牲品呢?

老太太Emma和Tina趕到大西洋城已經是晚上9點多鐘,醫院除了急救中心24小時開門,其它各科室均已關門。在午夜12:30分,沈艷茹也趕到了老太太Emma和Tina入住的花園大廈。

沈艷茹是滿臉的憂慮,她想埋怨媽媽Emma幾句,可她又說不出口。

“是啊,媽媽錯了麼?”她心事重重的看着媽媽一語不發。

直到媽媽讓她回房間休息,她才回到自己的房裡開始哭泣。

在沈艷茹臨上飛機的時候她接到了慕南的電話,儘管躍進不在身邊,但每次接到慕南的電話她都心驚肉跳的,生怕與鄭躍進重逢了以後再做出對不起躍進的事。可是,從心裡說,雖然她不希望慕南每天來電話,但她每個星期都盼望能接到慕南的一個電話,那怕只是個問候,那種感覺好像比久別重逢的鄭躍進還親切。

慕南在電話里說:“你的選擇是對的,雖然我很難徹底的忘了你。”

沈艷茹只說了句“多保重身體”,沒接這話茬,也沒提鄭躍進被打傷的事。慕南為了表示他的誠意,他告訴沈艷茹賭城發牌學校送給她了。而且還說已經通知公司辦公室派員去辦理一切過戶手續。此外,慕南很誠懇的告訴沈艷茹專心辦好發牌學校,不要再介入公司的任何事情。為了讓沈艷茹安下心來,慕南又往她的帳戶里存入了100萬美金,聲稱是發牌學校裝修的費用。

沈艷茹在電話里只是聽慕南說,她知道慕南以這種特殊的方式炒了她魷魚,她只是流淚不語,但她的哭泣聲慕南還是聽到了。

“你又在哭?想回公司,你隨時都可以回來......”慕南在電話里口氣雖重些,但卻含有親情的成分,他對沈艷茹真的是充滿了憐愛。

沈艷茹在電話里溫和的回話說:“沒有......我知道......”

坐上飛機,沈艷茹對自己帳戶里又增加了100萬美金一點也沒感到興奮,她有些認命了。她認為,鄭躍進是她不可能拋棄的男人,因為她和躍進有了兒子盼盼。而慕南是她人生中最親密的伴侶,而且已經刻進她的生命里了。

是的,10年啊!夫妻間的10年會永遠保持這種新鮮和刺激麼?是啊,應該說慕南是她的一生中,永遠都不可能忘掉的男人。

這一夜,沈艷茹在胡思亂想似夢非夢的迷濛中醒來。起床時,她大腦昏沉,疲乏得全身無力。但一想到鄭躍進,她馬上精神了,急忙忙的去洗漱,等她洗漱完畢,Tina已經來敲門了。

吃完早餐,沈艷茹和媽媽Emma,還有Tina,在分部的安排下坐車去了醫院。

剛動完手術的鄭躍進還躺上急救室的病床上昏睡。為了避免細菌感染,醫生不讓任何人靠近患者,親屬家人只能隔窗探望。

醫生介紹說,鄭躍進頭顱內有凝結的血塊。因鄭躍進ID審查是單身,無法與家人取得聯繫,為保住其生命,必須開顱將血塊取出,否則患者會成為植物人。現在手術順利,患者的昏迷應該是暫時性的,3天后可轉入病房調養。

站在玻璃窗外的沈艷茹淚流滿面,因為她心裡知道,躺在病床上的那個男人才是她的至愛親人啊!

醫院搶救室的走廊不准有閒人停留,外走廊家人也只能停留10分鐘。站立在窗前的沈艷茹只好離開,她慢步到樓下休息大廳。她看到媽媽Emma和Tina正在和倆位警察交談着,她急匆匆地走了過去。

可是這時,警察已站起身和媽媽握手告別了。

但沈艷茹靈機一動地上前和警察說:“我是鄭躍進的太太,我要向你們說些情況。”

警察停住,很感興趣地看着沈艷茹。

這時沈艷茹和Tina說:“Tina,請您幫我翻譯告訴警察,那個叫南茜的女人是鄭躍進的前女友,他們已經分開了,南茜是否犯罪與鄭躍進沒關係。再說,叫南茜的女人很多。而且......而且躍進說過,他的前女友南茜可能自殺了。”

Tina給警察翻譯了,兩位警察聽到南茜自殺的說法都驚訝的瞪大眼睛。

一位警察催問:“能確認嗎?”

沈艷茹忙解釋說:“南茜自殺前給鄭躍進寫過信。”

倆位警察又相互對視了一下,因為南茜要是死了,那案子就結了。一位警察拿出幾頁紙在記錄沈艷茹提供的情況,又抄寫了沈艷茹的ID,並要了沈艷茹的聯繫電話,同時要求沈艷茹能協助警方提供南茜寫的信件。

沈艷茹此刻的反應靈犀的超快,她心想:“信又不是寫給我的,躍進還沒醒呢,我可不能亂答應。”但她看警察那認真的勁兒,她還是配合的點點頭。

警察走後,Tina告訴沈艷茹,據警方掌握的現場情況,有可能救了鄭躍進的那個女人就是南茜。

“南茜在大西洋城?”沈艷茹驚呆地坐在沙發上猜想:“難道南茜知道鄭躍進有可能被暗害?”

此時,老太太Emma已經走出大廳到院外,她在吸煙。

老太太在想,是誰在暗算一個老實巴交的鄭躍進呢?躍進沒有仇人,而且警方說不是搶劫,因為躍進的錢包還在。那會是誰出手這麼重呢?被害人金連成的家人沒有理由對鄭躍進有這樣大的仇恨啊!

第二天下午,鄭躍進被轉往2樓的特護病房,因為經檢查鄭躍進一切正常,但就是昏睡不醒。所以鄭躍進不能轉往普通病房,需要在特護病房繼續觀察顱部手術後的病情變化。特護病房允許家人進室內探視,但要換上醫院提供的探視隔離服。而且主治醫生建議,患者的家人可呼喚患者,喚醒患者的沉睡意識,但時間不宜過長。

沈艷茹坐在鄭躍進躺着的病床邊,握着鄭躍進冰涼的手在流淚。

半天,她實在憋不住了。她哭出聲來。媽媽Emma馬上在旁邊碰了她一下,意在提醒她這是特護病房。

沈艷茹抽泣地小聲喊着:“躍進,醒醒。醒醒啊......我是艷茹,是你的妻子艷茹......我來接你回家......”

一句“接你回家”讓她淚如雨下。

她泣聲不停地呼喚着鄭躍進:“醒吧,啊!你不願意在美國,那我陪你回中國!只要你能健康......能健康的活着......”

是啊,健康的活下去多好。活下去,你才會發現,原來你深深愛上的還是從小和你牽手和你拉勾的那個人。

她說不下去了,但她仍哭着念叨:“你還欠我個婚禮呢,我已經在網上註冊了,你怎麼可以躺下沉睡不醒呢?”

可是,鄭躍進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站在旁邊的老太太Emma急了,她馬上想到了外孫兒盼盼。她想:這個時候,也許盼盼能把躍進喚醒。

她對艷茹說:“馬上給盼盼訂機票,讓孩子趕快飛過來。”

沈艷茹一下子站了起來,她的第一反應是鄭躍進的後事。萬一鄭躍進不行了,那兒子盼盼得見上他爸爸一面啊。所以,她馬上往外走,一刻不停地拿手機和兒子盼盼通話。然後她坐在醫院的門外等兒子盼盼回話。她像傻子一樣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在做什麼。可是一小時後盼盼回話說,當天飛往紐約和紐澤西紐華克機場的機票已全部售完,只能等第二天下午的班機。兒子在問媽媽第二天下午的班機是否預訂。

沈艷茹對兒子盼盼焦急地囑咐道:“訂啊,兒子!快點啊,你爸不行了......”說着她哭了起來。

兒子盼盼在電話的那頭直發懵的喊:“媽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沈艷茹說完就後悔了,她冷靜下來,告訴兒子盼盼他爸爸被人誤傷了,現正在醫院治療,她讓兒子訂票後一路小心。

她怕兒子盼盼的心裡壓力太大,所以她說謊。還因為盼盼腿被截肢,也是一場人為事故導致的結果,那時盼盼小不懂事,留在盼盼記憶里的就是一場車禍。但現在不同了,盼盼大了,如果他知道有人暗害他爸爸鄭躍進,那這陰影將永遠伴隨孩子成長,而由此引起的心理障礙甚至會影響孩子的一生。儘管盼盼20歲了,但這經歷太陰暗了。所以,沈艷茹只能說有人誤傷了鄭躍進。

第二天早上,就在盼盼吃早餐的時候,保姆將南茜寫給沈艷茹的信交給了盼盼說:“這兒有你媽的一封信,而且是快件,你下飛機就給你媽,千萬別誤事。”

盼盼會說中國話,但他不認得幾個中國字,他收好信件不讓保姆送他,自己坐出租車去了機場。

在紐華克機場盼盼一下飛機,見到媽媽沈艷茹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南茜的信交給媽媽。

沈艷茹在車裡看南茜的信,被南茜在信中揭露的真相震懾住了,她難以置信,卻仍然像嚇傻了似的沒了主張。

南茜在信上說,是總公司大老闆派大刀臉打傷鄭躍進。說大刀臉被她用槍打成重傷時為活命供出的實情。她提醒沈艷茹,說打傷鄭躍進是一場陰謀。還說,如果大老闆慕南,為了得到沈艷茹而採取這麼卑鄙的手段對付一個純樸善良的好人,那沈艷茹還是離開慕南吧,錢再多,也不會給沈艷茹帶來幸福的,睡在惡夢裡沒有自由!南茜一再叮囑沈艷茹,讓老太太Emma也小心,否則會有滅頂之災!她告訴沈艷茹,大刀臉有可能在萬花園附近的醫院搶救,她說一定想法問明大刀臉,為何要暗害鄭躍進......

儘管南茜的信錯字連篇,但通報的內容沈艷茹看清楚了,暗害鄭躍進的兇手是大刀,背後的推手是公司的大老闆慕南。

最後南茜在信上還說:“要不是為了你們,我南茜百分之二百的打死他這個大刀臉......”

沈艷茹看過信的第一反應就是對“公司大老闆”特別敏感,因為X5總公司的大老闆只有一位,所有員工都知道,那就是她在美國唯一的男朋友慕南。

“怎麼會呢?慕南怎麼會派大刀暗傷躍進呢?”沈艷茹心裡懷疑地念叨着,但心跳過速,那顆心就像敲鼓似的直哆嗦。

她又想:“如果是慕南,那他送給我發牌學校,還有100萬美金......”

她本能地不由自主的說出聲:“這......這怎麼可能啊!”

沈艷茹突然的冒出一句話,嚇得坐在車裡的兒子盼盼驚恐的看着媽媽問:“什麼......可能?”

司機聽不懂中國話,但也嚇了一跳,因為沈艷茹冒出的話太突然。

沈艷茹馬上認識到自己很失態,她忙和兒子解釋說:“別問了,一個阿姨編了個可怕的故事。”

盼盼馬上又說:“這段時間,媽媽您總是神經兮兮的?”

“啊......媽媽累呀!”沈艷茹疲倦地回答兒子。

到了醫院,因醫護人員正在給鄭躍進換吊瓶,量血壓,家人不能入內。

這時沈艷茹把南茜的信交給了媽媽Emma。

老太太Emma看過信後是一臉的鐵青。

她讓Tina帶盼盼先去特護病房,然後她叫女兒艷茹隨她到樓下大廳。她坐下後小聲的對艷茹說:“大刀是調到總公司的投資部,是在慕雲飛身邊工作的,慕南一直在雪山勝地的丹佛,他根本就不認識大刀,這和慕南扯不上關係,這個大老闆指的肯定是慕雲飛!”

沈艷茹也坐下了,她驚愕地問媽媽:“可是躍進與他慕雲飛無冤無仇啊!”接着她很自信的說:“我也不相信是慕南,可南茜在信上寫明是慕南,還說慕南和我......”

“你和慕南處朋友是公開的,不是秘密。”老太太Emma接過話,又左右看看後繼續說道:“慕雲飛的動機我現在還不知道,但與慕南,或者說與我......肯定有關係。”

沈艷茹嚇得張大了嘴巴,剛想說什麼,但她看到一個亞洲人走過來了,她馬上把嘴閉上了。

老太太Emma接着和艷茹說:“你趕快給慕南打電話,讓他從丹佛飛過來。”

“媽!您叫他來幹嘛?”沈艷茹不懂媽媽的用意,她擔心倆個走進她生命里的男人要是到一起,她該怎麼面對呢。

老太太Emma果斷的說:“慕南不來,大刀有可能會被滅口的!”

Emma說完,又指着南茜的信件繼續她的分析:“大刀講的是大老闆,南茜的理解自然是慕南,尤其你又是慕南的女朋友,南茜的頭腦那麼簡單,又會很自然的理解成第三者奪人所愛!其實稍動腦子就會明白,一位億萬富翁會做這種傻事嗎?如果他想做,或者說慕南就是做這種事的人,那躍進早就消失了,會是一啤酒瓶這麼簡單嗎?”

老太太接着分析:“動腦去想啊?如果你為躍進被打誤解慕南,甚至和慕南搞僵了,或者說你找到慕南無理取鬧了,誰獲利?”

沈艷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僅僅是媽媽剛剛說的“大刀會被滅口”,還有,她意識到有人在挑撥和利用她和慕南的關係。

Emma接着說道:“慕然在賽場撞頭自殺前和我說躍進被警察抓了,他是怎麼知道的,這明顯是圈套。而你國立叔在電話里說躺在醫院裡的慕然經搶救雖然沒死,但已經變成植物人了。我想這是一場陰謀,而仇口,很可能就是從慕然自殺事件引發來的。”

“那躍進多冤啊!”沈艷茹哭喪着臉有點怪媽媽的意思。

老太太Emma晃着頭的嘆息:“是啊,人有時候其實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我不安排躍進來紐約分部,就不會有這些事。”

沈艷茹聽媽媽這麼說,她又在安慰媽媽:“可是......不發生在躍進身上,也許會發生在我們娘倆身上啊。”

她好像一下子反應過來這事件的嚴重性,潛意識裡,總有一種威脅讓她不踏實。

接着她氣憤地罵道:“這矛頭沖我們娘倆來了,真卑鄙!我一定讓慕南替我出這口氣!”

老太太Emma又晃晃頭說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讓慕南過來,先把大刀保護起來再從長計議。”

“難道他還敢殺人滅口!”沈艷茹不相信慕雲飛會這樣的膽大妄為。

老太太Emma皺着眉頭說:“慕雲軒老闆他都敢暗害,更何況一個被利用的流氓!”

沈艷茹明白了,她和媽媽說:“我馬上打電話。”

“下午3點多了,丹佛和大西洋城是有時差的。”老太太說完也不等女兒艷茹回話就去了室外,她是想抽煙。

大約10分鐘的功夫,沈艷茹匆匆忙忙地到室外找到老太太Emma說:“媽,大刀死了。”

“什麼?你說什麼?”老太太剛熄滅煙頭,她驚疑地問。

沈艷茹氣喘喘的說:“慕南已知道這邊的情況,但他不知道躍進是大刀所傷。”

“他怎麼說?”老太太繼續問。

沈艷茹平靜一下情緒後說道:“慕南所知道的是大刀家的鄰居舉報說,是大刀的女友把大刀打傷後逃跑了,還渉及到了毒品。鄰居報警,大刀被送到醫院後經搶救已脫離危險了,但今天早上醫院突然又宣布不治死亡了。”

老太太嘿嘿一笑地說道:“簡單的案情複雜化了,兇手南茜沒事了,大刀的女朋友卻遭殃了。”

接着她問女兒艷茹:“是誰告訴慕南的?”

沈艷茹回答:“是我叔叔大管家沈國立。而且我叔叔還說,不排除他殺的可能性。”

“是這樣啊,那慕南來這裡就沒有意義了。”老太太邊說邊走,臨到大門口女兒艷茹上前開門,她們一同走向電梯,要去躍進的病房。

電梯門剛要合上,沈艷茹的手機鈴響了,她拿出手機一看號嗎是慕南,她和媽媽擺下手,卡住電梯門到外邊和慕南通話。但慕南傳遞的信息讓沈艷茹站在門外全身一陣陣的冰冷!因為慕南告訴她,公司里有一位重量級的人物可能是警方的臥底,他讓艷茹轉告老太太Emma小心行事。

Emma到2樓走到特護病房門口,她透過門玻璃看到Tina正和外孫盼盼說着什麼。病房內,頭部纏着繃帶的鄭躍進在病床上仍然昏睡着。病床旁站立着他的兒子盼盼,他剛聽完Tina講話,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盯視着還有呼吸的爸爸發呆。

老太太Emma推門進來了。

她走近盼盼,很溫和地說:“盼兒,去喚醒你爸爸!”

盼盼聽到姥姥的聲音馬上淚漣漣地轉頭哭道:“我爸這是怎麼了?誰將我爸傷成這樣!”

他說着話,回身很小心地走到爸爸躍進的床邊,彎下腰來,又很小心的掰開爸爸的左手揉搓起來。

Tina見狀搬個凳子讓盼盼坐下。

盼盼在揉搓爸爸的手。流淚。一語不發。

老太太Emma在旁邊看的直着急,心裡念叨:“這孩子,說話呀!”

盼盼只是揉搓鄭躍進的左手,還是一語不發。

這時Tina上前在盼盼的耳邊說:“醫生說了,盼盼能喚醒爸爸,否則爸爸會......”

Tina剛想說“變成植物人”,但聰明的Tina忽然覺得中國人在病房內忌諱實話實說,她馬上改口說:“會病重!”

淚珠順着盼盼的眼角開始滾落,他開始抽泣。

就在這時,一位頭頂白帽,戴着眼鏡和口罩,身穿白大掛的女護士走了進來。Tina趕忙讓路。老太太也往邊上靠了靠。盼盼淚眼驚愕地看着護士。只見那位護士走到躍進床邊,從兜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酒精棉球,左手把着躍進頭部纏綁的繃帶,右手很小心地擦着躍進的太陽穴。儘管她戴着口罩,但她嘴唇的部位一直在動着,好像在說:“你累了,睡了這麼久!你不會死的,我求過佛主了,佛主告訴我你能活一百歲呢!百年幸福,百年好和!醒吧,我最親的愛人!求你,我求你快快的醒過來,因為,因為我要走了......”

突然,她停住擦球,許是淋濕的鏡片遮住了她的視線,她摘下眼鏡,轉身離去。

盼盼的眼睛一直盯看着護士,那一瞬間,他看到了護士滿眼浸滿了淚水,疑惑的那一刻,鄭躍進的右手就在這關鍵的時候動了一下。

Tina眼尖,看到了。她小聲喊:“他動了?”

老太太Emma沒感覺護士轉身離去的異常,被Tina的喊聲吸了過去。

走到門外的女護士一怔,腳步頓了一下,回望一眼病床上的鄭躍進,瞬間柔和的眼裡那一汪淚水映出了甜蜜的過往……

她在心裡說:“你醒了,手動了是和我告別嗎?永別了,我今生今世最親愛的男人!”

病房內,盼盼趕緊把爸爸的左手抱起來,貼向自己的臉哭泣着說話了。

“爸,爸爸!醒醒吧,我是盼盼!盼了你20年的盼盼啊......”

躍進的臉部馬上動了一下,他的思維像是關閉的電源開關被人撥動後,電流開始啟動。

“盼盼!是兒子在叫我麼?”鄭躍進的大腦在沉睡中開始醒來,他的意識開始流動。

好像在家裡,他就坐在兒子的床邊,聽兒子盼盼在講着童年的故事......

“媽媽常和我講我小時候的事,說我會走了,那才玩皮呢。媽媽牽着我的手,一步,一步的讓我向前走着,我每走一步媽媽都說,這要是讓你爸看到還不高興壞呢!媽媽還說,公司里有一個保安叔叔也是中國人,但他是從台灣來的。那個叔叔對我可好了,常在午休的時候抱我哄我玩。久了我和他熟了,趁媽媽稍不留神,我就往叔叔那兒跑。那時我剛開始說話,我見那叔叔就喊爸爸,儘管吐字不清,但大人們都能聽懂我喊的是爸爸。那個叔叔樂壞了,常和別人開玩笑地說他白揀了個兒子。可媽媽不讓我叫,我一喊爸爸,媽媽馬上就向我瞪眼睛地說:不許叫!但我不懂啊,可能覺得好玩吧,我還叫爸爸,爸爸......那是我出生以後喊出的第一句話啊!後來那叔叔調走了,可我還是天天中午往哪兒跑,因為我要爸爸......”

“兒子!兒子......”鄭躍進嘴上開始低聲地呼喊着。

盼盼手握着爸爸的手在胸前哽哽咽咽地回答:“爸!我在這兒。您睜眼看看,我是您的兒子盼盼呀!”

盼盼的雙肩因嗚咽而在抖動着,站在一旁的老太太Emma和Tina被這場面感動得淚流滿面,尤其Tina,感動的幾乎哭出聲來。

親情,就像擰勁纏在一起的一條古老的藤,它是血脈相通默默相連的一體;它承載着歲月的歷練,匯集着代代相傳的香火;它就像春天裡的甘露,總能在最孤獨無助的時候潤澤人的心田;它是觸動心靈撫慰靈魂的的神丹,給人以神奇的力量喚醒沉凝的思緒;它是妻子深情的呼喚,溶化心的冰冷,最終積成綿愛溫馨的港灣;它就是一個永遠不落的太陽,在冷酷無情的風雨中,溫暖着漂泊的男人那顆醇厚的心!

沒錯,是親情讓這位堅強的父親,在生與死的邊緣活過來。

這個時候的沈艷茹正好趕回來,她站在門口驚呆地看着。

當盼盼再聲喊出“爸,看看我”的時候,鄭躍進的頭開始動了。

在門口站立的沈艷茹看到這一情景有些興奮地跑進病房,她顫聲地喊道:“他醒了,他醒了......”

盼盼哭着將爸爸的手放在胸前,邊揉搓邊喊:“爸,睜眼看看我......看看我......我是您的兒子盼盼......”

鄭躍進的眼睛微弱的睜開了,一大滴淚珠順着他的眼角滾落了下來......

他聽到了,是兒子盼盼在他的耳邊呼喚!

他想起了,是他生命里的妻子艷茹在他耳邊呢喃!

他終於明白:是一個約定成為他一生執着而又不可改變的信念!

這一程艱難的旅行,這一刻幸福的重逢......

鄭躍進和沈艷茹這倆個人,誰都沒忘在家鄉老槐樹下的諾言:說好的,我要和你一起走向終點!

那一大滴淚珠,在鄭躍進的臉上滾動着,就像成串的音符。

情相隨,在心間,怎能斷!是啊,那首歌唱的讓人心動......


今生緣來生再相伴:

因為有你而讓歲月銘記愛的百年,還因為

有了兒女,而讓我和你丟掉所有的誤解和埋怨

牽牽手再拉拉勾,約好了就不能改變

這溫暖着你的溫暖,相戀着我的思念

今生緣,來生再相伴

過往的曾經有太多的無奈,但我從來就沒放棄

家的團圓!相伴終生是刻在生命里的相約

輪迴百年,依然相依相戀

這是一個男人的承諾,也是一個女人的諾言

今生緣,來生再相伴


一來 完稿於2012年2月13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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