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點步行幾條街來到灰狗巴士車站等候返程的巴士,竟有兩件巧事:一是巴士司機與來時是同一位,雖然少言寡語但技術一流,所以大可放下心來。二是居然遇到了一年前同乘灰狗巴士的一位老太太。走進灰狗車站,呆了片刻後仍然只有我們倆人,於是去跟工作人員閒聊,問:會只有我們兩個乘客嗎?回答說:很有可能。這也有點兒太扯了,正笑得哈哈哈的時候,推門走進來一位滿頭銀髮的老太太,後面跟着中年壯漢的兒子和三個年齡大約從10一5歲之間的孩子,兩個孫子,一個孫女。我一看正是去年冬季同一時期我坐灰狗返回溫哥華時間在車上一起聊天的老太太,上前打招呼,老太太楞了片刻便想起來了。問我到FSJ看兒子怎麼看到白馬來了?我告訴她:這次是先看兒子後看狗,看過狗再回去看兒子。老太太笑着說好安排!事後她悄悄的告訴我,因為周六忙着給小孫子開生日Party,沒能去看狗拉雪橇比賽,心裡很是遺憾。
很快與兒孫道別的時間到了,只見她紅着眼圈逐個擁抱親吻三個孫子孫女,又長時間的緊緊擁抱兒子,看得我滿心酸楚,不忍直視。兒孫們剛剛走出大門,老人就開始抹起了眼淚,我和朋友輕輕的擁抱她,拍着她的背不停地安慰她……。她告訴我們:老先生已經去世六年了,現在她孤身一人住在Dawson Creek,只有這麼一個兒。我勸她說:何不搬來白馬住,離兒孫們近些。她說:自己也很喜歡白馬,只是兒子一家並不打算在此長住,很可能又要搬往別處,她不可能隨着兒子不斷的遷移。她已經決定搬回英國,一是因為那裡還有99歲的母親和兄弟姐妹,且是海邊城市,氣候環境比這裡溫和,生活又極其方便。二是從英國飛白馬要比從Dawson Creek 飛過來還方便,真是難以置信。因為倫敦一溫哥華一白馬 ,加上轉機的時間也不超過13個小時,而從Dawson Creek則先要開車到FSJ ,再飛溫哥華,再飛白馬,要15、6個小時。老太太說雖然會想念兒孫,但也必須將自己的晚年生活安排好,過得舒適快樂才行。想想老人的想法也對,誰不喜歡享受兒孫滿堂的天倫之樂呢?可是如果無法達到,也不能將自己陷入困境啊!必須面對現實做出明智的,對自己晚年生活最有利的選擇,希望老太太能生活得舒暢。
暮色中巴士駛離白馬,車上一共4名乘客,除了我們和老太太外還有一位胖胖的小伙子。真替巴士公司憂慮,這樣運營連一趟的汽油錢都賺不回來,更別提巴士司機的工資了。至此我的育空探索便順利的完成了,我也完成了春夏秋冬四季對白馬的探索,越來越越喜歡這個北部邊陲的小城,喜歡她的美麗寧靜而又溫馨的街道;喜歡她善良質樸而又熱情的居民;喜歡她那條奔騰不息氣勢磅礴的大河;喜歡她那巍峨聳立連綿起伏的雪山;喜歡她那人跡罕至蒼涼雄渾的荒野;喜歡她那神秘莫測令人如痴如醉的極光;更有隨處可見令人驚顏的野生動物…。她的春夏秋冬各有驚艷,我現在想說:我更衷情她的冬天,用老人家的詩詞巜泌園春.雪》來描述這裡真是恰如其份: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需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白馬的冬天的確美的驚艷、美的晶瑩剔透,美的讓人在極寒中欲罷不能。她在那些冬季激動人心挑戰極限的運動,更象巨大的磁鐵般吸引着世界各地的運動健兒和挑戰高手雲集於此,白馬的冬季並非寂靜,而是滿了興奮的喧囂、激情的忙碌、熱鬧的歡聲笑語……。白馬的冬天一我的最愛,我會再來!
巴士沿着出城的高速公路疾駛,落日後的天空幽藍幽藍,(有攝影的人稱之為藍調)路的一側是連綿起伏的雪山,仍然在晚霞的餘輝中閃爍着金色的光芒。而路的另一側是冰雪覆蓋的大湖,白雪皚皚寂靜無聲,我為這美景深深的震撼着、感動着,又遺憾着,遺憾的是此行因所有的活動都在步行能夠抵達的範圍內,所以沒有租車,這就限制了活動範圍,沒有遠行拍照,故此與美景擦肩而過,只能留待下次了。望着迅速後退遠去的白馬,心裡泛起不舍的陣陣漣漪,再見白馬,我一定再來!且在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