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出關, 入關

　　其實也談不上真正的加州之行,加州之大,我也只是去了三藩市周圍的一些地方.

　　經過了5個月於我而言的艱苦的 學習生活, 我換來了兩個星期的寒假,很多年了,頭一次有那種可以痛痛快快,心安理得的不看書的時候了.於是, 我就開始了我第一次的美國之行. 這一年是2003年12月25號,這一年我已是31歲了.

　　想去美國的夢，緣於我兒時偶然看到過的一篇文章。那是在上個世紀80年代的時候, 報紙上聽說美國有200 多種冰淇淋, 於是, 那個時候我曾下決心有一天要去美國吃個夠. 那個時候的我還在古城西安, 吃到的最好的冰淇淋是1角5分錢的大雪糕. 美國對我的吸引力就來源於這一個誘惑. 以後,慢慢大了, 也吃了不少種的冰淇淋了, 去美國的最初的簡單的願望也不存在了. 但在我心中,始終是一個夢.

　　因為這個學習, 我有機會拿到了十年多次往返美國的簽證, 這對於已在加拿大生活了近兩年的我來說, 也算是一個不小的收穫了. 好動的我,好奇心極強的我, 也因此而不安份起來,一旦有了機會, 我就會付之於行動了.

　　我是從多倫多前往美國的. 因為是第一次,所以多少有些緊張,害怕像別人傳說中的那樣,即使拿到了美國簽證,照樣在入美國關的時候被趕了回來. 於是,在我以為只是出加拿大關的時候,我把那個海關的人當成了”自己人”. 我還和人家說呢”您看,我這是第一次去美國, 沒有經驗, 我也就只是想去渡個假, 我在那邊沒有親戚,可是我有朋友,我有地方住. 再有我這個資料準備全了沒有?” 也虧得那人態度好,還笑着告訴我“你已經準備很好了,記住回來的時候把這張表格交回來,否則我們會認為你在美國呆了很久.” 就這樣, 我以為順利出了加拿大海關, 一路上戰戰兢兢地一直到飛機落在了三藩國際機場. 我想着等着我的是另一場詢問,一場在我想像中有些緊張的詢問. 那種感覺好像你自己並不光明正大,你不是來美國玩的,而是你想去別人家中占些什麼便宜一樣的心虛的感覺. 不知道自己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也許聽了太多太多的擠破腦袋要來美國的例子,聽了太多太多了被無情拒簽了的例子吧,總之, 有的時候來美國在我腦子裡好像是年少時學的資本主義的一樣的可怕. 就是這樣, 5個小時候的飛行後,我到了美國.

　　等我出了機場的時候,發現飛機好像停在了國內口, 我幾乎是直接就可以出到機場外邊, 沒有任何的入關的際象.像是在國內坐飛機一樣, 我有些糊塗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錯了口,搞不好還會回不了加拿大了. 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的我, 會跟着同飛機的其他人一起走到行李出口, 至少他們和我一樣的,也是從加拿大過來的.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見到了前來接我的大學同學，我們同宿舍4年,大家一直叫她小幣,一直叫我小貓。 自從94年畢業後, 一別近十年再沒有見過的. 我們也是最近這兩年才又聯繫上的.緣於那個校友錄網站.我在那裡給自己班級建了一個地址, 陸續會有好多同班同學註冊, 於是我們在網上有了自己的班級, 招回了一個個十多年前的同學們. 她也是因為那個網站才又和我聯繫上了. 網絡給了我很多,在我的生命中, 網絡占據了很大的一部分. 以後的日子裡, 也許我會一點一點回憶我那些年曾經在網上的生活吧. 這是後話了. 和小幣講起了關於入關的心中的疑惑, 她笑着告訴我”你已經在多倫多的時候就出關, 入關了”. 哦,原來如此, 我這一路上不是瞎耽心了嘛! 不過,不能怪我, 怎麼說這於我而言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啊!”

　　不知道為了什麼,當我真正覺得是踏踏實實地踏上了美國的土地的時候, 我卻想起了北京新東方學校的校長俞敏洪同志. 據說這位仁兄多少年前曾是一個有志青年,一心想要到美國留學深造, 但多次被拒簽. 一怒之下, 不去了.辦了一所關於考TOEFL, GRE, GMAT 的學校, 把自己那些寶貴的考試經驗折合成人民幣傳授給千百萬的中國學子, 以幫助他們完成這留學的第一步. 因此有一句傳說”俞敏洪走遍北美都可以找到他的學生.” 此話真的不假, 以我當時在北京上新東方的時候見到的那景, 我相信在北美留學的各路精英中至少有70%都是從新東方出來的, 或至少是學習了新東方出的關於考試的各類寶典後出來的. 大家用人民幣從俞老師那裡換取了考試的技巧,一年年將這種考試的整體水平節節提高, 再以較高水準的考試成績換取北美各校的獎學金, 直接兌換成美刀, 也算是一種明智的投資了. 所以一位考試分數極高的英雄在給我講起他背英文單詞的動力的時候, 極富感情的說”你算算吧,一個單詞就是一個美金啊, 背一個就可以掙一個美金啊.” 動力之強,原來還是來源於實實在在的經濟利益. 所以, 大多的時候, 我一直在鼓吹俞敏洪的理念,我覺得他是一個真正將教育辦成了產業的人, 教育產業化, 今天在寫這篇東西的時候, 才反應上來,原來他還捎帶和掙外匯有着直接,間接的關係.

　　說到他最終可以去美國的時候, 不是以留學生的身份去的, 應該是一個成功人士被請去的吧.傳說, 當到了美國的時候, 他狠狠地在美國的機場上跺了跺腳, 我想畫外音應該是”我俞敏洪也有今天啊!” 就像我當時一樣, 真正知道自己原來已到的美國了, 所以腳下會是不自覺地跺了一下.

2. 加州旅館,加州陽光

　　對於美國加州最早的理解僅限於大學時候曾聽過的一首英文歌“加州旅館”和不知道在什麼情況下什麼時候聽的“加州陽光”這幾個字. 這是我來之前對於加州僅有的一些認識.我甚至不知道著名的舊金山和三藩市原來是一個地方,我也不知道著名的燒錢基地硅谷也在加州.甚至我沒搞明白加州是在美國的什麼方位. 原諒我的地理知識的貧乏和我之前僅對美國的冰淇淋感興趣. 但我保證, 這一次加州之行真的我補上了相關的一些知識.

　　加州位於美國的西部.

　　加州里有一個著名的城市叫舊金山, 舊金山有一條更為著名的建於上個世紀30年代的斜拉式的大橋,叫金門大橋(the Golden Gate Bridge), 這是一座鐵鏽紅色的大橋, 早在去舊金山之前我已是在很多不同的電影中見過這座宏偉並有代表性的建築了. 聽說全世界有很多個漁人碼頭,但我只知道的就是舊金山的這個漁人碼頭. 很多年前在一首歌中聽過,很多年後聽起一個朋友講起他的一段往事的時候也曾提起過. 想像中的漁人碼頭不是一個簡單的碼頭, 卻更像是一個幻覺中的地方,是要在日落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地方. 現在我也沒整明白我為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關於漁人碼頭的想象力.

　　舊金山市里有一條街道叫做”九曲花街”, 在其他有花的季節的時候可以看到兩邊盛開的艷麗的花. 但這條街道的特色並不只在於這些花, 而在於它的九曲. 這是一條近40度的坡路, 水泥輔成, 每不到百米左右就會折回一下, 而且街道窄小,只能容得一輛車從上次盤下, 是不可以開車盤上的. 看着朋友一路轉來轉去的盤下着, 那角度讓我直手癢,想自己開車試試. 因為是第一次來, 還是做罷了這樣的念頭.等我們一直開到街下停好車後, 我再回頭望向這條街道, 看着一輛輛從上面依次盤下的車, 煞是好看. 突然記起,也曾是在一些電影中見到這個地方的.

　　舊金山的邊上有一個地方叫硅谷, 是這些年眾新富們一夜暴富的寶地了, 也是很多高科技公司的總部所在吧.在從舊金山開往硅谷的一個小時的車程中,一路聽朋友指着兩邊山上的房子告訴我”這個地方是那個那個CEO的家,這裡又是哪個哪個CEO的宅…”一座座豪宅了吧.都大多座落在山上, 遠遠只能看到一個個的輪廓吧.

　　加州是地中海氣候, 我去的時候應該是那裡的雨季了吧,聽住那裡的朋友會擔心我去的那幾天會天天下雨, 那樣的話,我只有逛逛舊金山的商場了.也許我真的很有福氣吧,去的那幾天天天是艷陽高照的, 讓我不得不想起”加州陽光”. 對於一個剛從寒冷的冰天雪地,零下30度走來的人,冬天裡可以看到這樣的陽光,有一種感動. 在那幾天裡, 和朋友們一起去了紅木森林,一起去了三藩市, 看了金門大橋,漁人碼頭,舊金山的市容, 天天可以看到的是那讓我愛極的陽光.記得自己曾經有過的一個網名叫做”喜歡曬冬天太陽的懶貓”. 這樣的陽光, 這樣的冬天,讓我不得不喜歡上加州. 在加州陪我一起轉的朋友們也在感嘆那幾天的天氣實在好得讓人不敢相信.我於是笑言”也許因為我是第一次來美國,來加州吧, 這也是加州歡迎我的一種方式,同時也許希望給我留個好的印象,這樣下次我就會再來了.” 實實在在的那幾天的陽光,讓我有了再一次去加州的心意, 更是因為此次的行程匆忙, 我希望再次有機會的時候, 我可以沿着海邊一直從三藩市開到LA, 那是一段美麗的一塌糊塗的行程吧, 我期望着下一次.

　3. 斯坦福大學

　　在硅谷邊上有一所百年歷史的高等院校, 成立於1884年. 當年,一個聲名顯赫的家族, 掌門人吧,在中年得了一個兒子.從油畫上看得出是一個清清秀秀的很有教養的小紳士. 這個孩子在他十幾歲那一年隨同父母一起去歐洲旅行, 患上了大約是猩紅熱(待進一步查單詞)一類的病, 英年早逝了.其父母為了紀念這個孩子,建立了這所私立學校, 以鼓勵其他的孩子們接受教育. 但有另一種說法, 就是這對父母太有經濟頭腦了, 借着辦學為名也是獲利不少, 甚至牽扯到偷稅的問題. 這就是聞名於世上, 讓多少中國學子嚮往的斯坦福大學. 去之前,曾聽一個去過的朋友說去過去這個學校的感觸, 於是斯坦福就成了我這次加州之行的必到之處.

　　車從高速的一個出口駛入一片空地, 朋友說從這裡開始就已是斯坦福的地了. 斯坦福占地大約8200多英畝, 因為和美國政府的約定, 這些地不可以出售, 只是可以出租, 所以大學周邊的一些地都讓一些硅谷里的公司租用了. 在我右手的山坡上, 可以看到一個馬場, 聽說很多大學裡的教授都有自己的馬, 寄養在馬場裡, 閒暇休假的時候會騎馬享受一番. 真是讓我對斯坦福的教授們另眼相看了, 一個字: 牛! 在我左手邊是一片高爾夫球場, 不用說了, 也是他們娛樂的地方了. 轉過這座山後, 經過一整片的房子, 那些大多是斯坦福的學生們住的地方, 眼前開闊出一條柏油大路, 伴之兩旁的是常青的棕櫚樹, 黑粗粗的直上雲端, 估且稱之為棕櫚大道吧. 斯坦福大學給我一種氣魄的震撼－－這個學校太大氣了, 不愧是世界一流的高等學府, 也不愧是多少中國學子們夢中的地方.

　　學校給人一種很深的西方的文化底蘊, 是一種我無法真正理解的文化. 學校最出色的地方在於那個稱作“主要廣場”的地方了(The Main Quad), 這裡包括了所有斯坦福大學最早期的建築, 基本都是建於17世紀. 聽說斯坦福大學的建築設計師與紐約中心公園(New York’s Central Park) 設計師是同一個人. 多少是受了羅馬建築風格的影響, 這個中心廣場的建築真的很羅馬, 所以很氣派, 壯觀. 像所有的北美的院校一樣, 斯坦福同樣有着一個蓬壁輝煌的教堂, 這個教堂是用來紀念創建人的母親的, 也是一個廣場的中心裝飾物, 代表着一種信仰上的精神家園. 同行的一個朋友對這方面有很濃厚的興趣, 於是他告訴我了一個我從未理解過的教堂.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如果看一個教堂是檔次不是看前面, 而是要注意後面的管風琴的個數. 其實一直很喜歡西方教堂里五彩玻璃的顏色, 但於教堂的了解也僅限於這些漂亮的玻璃, 傳說中的一些壁畫和那樣高高大大的建築風格. 斯坦福的教堂里也是可以興行婚禮的, 但要求一定要是斯坦福的學生, 校友或是教授. 我去的那天正巧碰上一對新人結婚, 拖着婚紗的新娘, 讓我很是羨慕她曾有過的在這裡求學的日子.

　　斯坦福大學裡有很多的羅丹的藝術雕像.有我知道的“思想者”, 也有我沒有見過的“地獄之門”, 還有其他人作品。 所幸的是一位同行的朋友對此很有研究，他曾在法國住了半年,尤其會對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化有一定的了解,於是我的此行在他的講解下增長了許多的見識，與以往去參觀某些文物古蹟的時候什麼都不明白地瞎看一通強過許多。

　　像每個高等學府都會有他自己的一些特色一樣，比如北大會有自己的三角地， 斯坦福大學也有一條屬於自己的的獨特的街道，喚作“University Road”. 整個的一條街道從學校的教學區延伸出來。我去的時候是加州的冬天，正值聖誕節放假期間，那條在我眼中充滿了斯坦福風情的小街顯得有些冷清卻不乏她獨有的感覺（一時間我無法找出合適的詞彙來表達我對那條街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像江南的一個小鎮，有着一個個連着的店面，從咖啡店，禮品店還有着學生自己開的餐廳。這個期間，大多的學生都已放假，所以街道上沒有什麼人，往來稀少的行人卻無法阻止我想像在夏季鮮花盛開的季節里熙熙攘攘的交錯和聲音，畫面。正在我左右打量這裡的時候，一個約60多歲的老外（我執着地稱他為老外，雖然在這裡我是一個老外）走上前來問我們一行人“Pee’s 咖啡店在什麼地方？”以前沒有聽過這個店的名字，聽同行的朋友講解才知道了關於Pee’s 咖啡和現在國內非常流行的“星巴克”咖啡的源緣。起初的時候，原來是Pee’s 咖啡想請現在“星巴克”咖啡的總裁去經營Pee’s 咖啡，只是因為當時雙方對未來和發展戰略有不同的想法，所以Pee’s 咖啡再行請人經營他的品牌，而現在的“星巴克”咖啡也始於那之後。同樣的咖啡，不同的是Pee’s 現在依然在美國部分地方經營着他規模不大的咖啡店，而“星巴克”卻將咖啡及其的文化傳到了世界的大多地方，甚至傳揚至於咖啡文化更加濃厚的法國。讓我想起日本人在唐代從我國學到了茶道，將其在日本改進，再將其傳回於中國。學生於是開始教起了先生。。。。

後記：

　　時間有的時候過得真的很快，尤其是一些快樂，輕鬆的時間，更是讓人覺得彈指一揮。就好像我重新回到上學的城市後，收到在三藩市定居的大學同學的一封信，她在信中寫到“好像覺得昨天還處在那種期盼的感覺中，盼望見到近10年未見面的你，今天卻已將你送走了。。”我和她有同樣的感覺，那種期待相見的按奈不住的興奮，那種相聚時間匆匆而過的不舍。。。

　　我想會有一天，我會重訪那個地方，因為我喜歡那裡，喜歡美麗的加州，喜歡在冬天裡感人的“加州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