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上了5年中文學校，聽說讀寫能力大有長進；再加上每晚臨睡前她和媽媽之間悄悄話（girl-talk）的鍛煉，她對中文的掌控能力常常讓我吃驚。

不過，對於網上流傳的中文段子，女兒大多時候不明白它們有什麼好笑。有時候我忍不住給她講一段，期待她能夠笑一下，她卻沒有任何反應，嘴裡只蹦出來兩個字：“不懂”，我的笑容只好凍僵在那兒。

上周末，我們開車去休斯頓中國城的路上，我給她講了一個段子：語文課上，老師要求學生寫作文，題目是〈20年後的我〉。小明寫道，20年後的一天，我帶着老婆孩子正在逛街，一個穿着破破爛爛的丑老太婆攔住我要錢，我一看，原來是我的小學語文老師。老師批了一行字：以後語文課你站着上。

女兒沒讓我吃驚，毫不客氣地說：不懂。

我想逗逗她，說，你只會說這兩個字麼，說個三個字的看看。

她說，聽不懂。

我說，四個字。

她說，真聽不懂。

我說，五個字。

她說，我真聽不懂。

我說，六個字。

她說，我真是聽不懂。

我說，七個字。

她說，我真真是聽不懂。

我說，八個字。心裡想着她會再加上一個‘真’字。

她說，真聽不懂，真聽不懂。

她的反應讓我感到很意外，覺得難不倒她了。腦子裡忽然靈光一現，說，一個字。

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問，什麼？

我說，你只說一個字。

在她思考的時候，老婆建議說，你可以說‘不’啊。

我立即否決說，‘不’不太合適。

這時候女兒非常及時地說，啥？

我大吃一驚，說，這個‘啥’才是最貼切不過的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