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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父母意識不到他們在孩子面前大家、吵架或者冷戰等,都是在實行暴力。對於小孩子,父母這樣的行為,無疑是在孩子的心中種下仇恨的種子;而這顆一旦入了心,它就會漸漸發芽、長大,最後以暴力的形式再展現給父母。愛麗絲米勒博士(Dr.Alice Miller)對兒童虐待做了多年的研究,她發現孩子的行為是靠模仿成人,而不是來自這個孩子長大以後,得到多麼好的教育。挖苦、羞辱、批評、諷刺,經歷或者目睹了殘忍和家庭暴力、父母不和,沒有得到父母親足夠的關愛、承載着父母親的期望等等,常常會有一個好的名字:都是為你好。如果這個時候孩子沒有辦法表達自己的意見,或者表露自己的情感,孩子會無所適從,他不知道該怎樣得到父母的愛,也不知道該怎樣在家裡表現。這個孩子就變得無助、絕望,只有壓抑着情感和仇恨。他們在別人的眼裡變得“順從、安靜、怕羞、內向、上進、孝順”。後來,他們將自己的毀滅性行為都傾倒在無辜的受害人身上。正如米勒博士指出:“每一個殘酷的行為,不論是多麼殘忍和令人震驚,都可以追索到兇手的過去…被虐待過的孩子將總會尋找機會在替罪羊身上進行報復,發泄他們在身心和大腦中壓抑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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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就像一個意外事件,以一種長期被壓抑的進攻性、無意識的、意想不到的形式出現,沒有人認為自己應該對此負責。一條大河可以常年靜靜地流水,沒有一絲漣漪,剎那間平靜的水面上可以波濤洶湧,逐浪翻滾。那就是人生的真理。有教養、有理性、溫柔得像綿羊一樣仁慈的人,可以突然間在言語上、思想上或者行為上變得殘暴起來—羊突然間變成了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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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羊會突然間變成狼。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沒有誰會因為“一時衝動”、 “一個錯誤的念頭”而淪為殺人兇手。一個人的暴力種子,往往是在他童年的時候就已經種下了。而種下這個種子的,往往是他們相信愛他們的父母。成年之後的暴力犯罪只不過是他們壓抑的情感,在那一刻以不同的形式跳出來罷了。是他們童年在情感上被虐待留下的“傷疤”,沒有得到過醫治,在他們成年後,將他們推進暴力和毀滅的行為。在面對突發事件時,“他們為了從自身痛苦的歷史中逃出來,只好求助於兒時學來的辦法:毀滅或者被毀滅,不惜任何代價保持茫然不知。”
暴力犯罪人最終還是為自己的暴力行徑付出代價。問題在於,當年輕的殺人犯面對法律制裁的時候,人們只會對“突然間羊變成狼”感到難過、遺憾、或者憤怒嗎?米勒博士指出:“法庭只懲罰那最後一刻的行為。而那一刻往往連接着施虐者根本意識不到的,罪犯整個早年的傷心史。”
美國知名精神科醫生卡爾門寧格(Karl Menninger)呼籲:“如果罪犯受到法律制裁,我們必須先問問:他怎麼會成為一名罪犯的?他的母親是什麼樣的人?”
摘自《慈祥與殘酷:透視中國式父母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