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記錄(成長系列) 1

送交者: 老蛋 2005年1月11日17:44:38 於 [戀戀風塵]http://www.bbsland.com 1、 不幸事件　　　　　　　　　　　　　　 我的身上有很多的傷疤，各種各樣的，有的有出處，比如說額頭上的，腦袋邊的什麼的，基本上能說出是童年的是某一次的事故的結果，但大多數都不太記得了，就留着個若隱若現的疤瘌，想不起來是怎麼來的。　　　　　　　　 有的時候有人問我過，我就想不起來，女兒問過我，我也想不起來。我倒是希望女兒別象我一樣。最好能順利安全地過好她的童年。不過，願望是願望，現實是現實，白天，女兒不知道哪裡瘋，腳脖子上蹭下塊皮。自己哭了一遭，上點藥，算是沒有大礙。　　　　　　　　 晚上，突然聽到女兒的一聲嚎啕，點燈，一看，女兒蹲在小尿桶上，捂着自己的小手號啕大哭。鼻涕眼淚都出來了。嚇得我不行，趕緊下床，收拾現場。　　　　　　　　 經過仔細的分析和了解，經過大致如此，女兒起床尿尿，蹲好了，突然發現牆腳有亮光閃動，非常驚訝，半夢半醒之間，悄悄摸將過去，那個小亮光居然沒跑，她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慢慢地摸過去，生怕驚動了那個小亮點，然後，猛地一捏，真的就讓她捏到了。　　　　　　　　 那是我點的蚊香。　　　　　　　　　　　　2、 審美情趣　　　　　　　　　　　　　　家裡裝修的很簡單，全是白牆，很素淨的樣子。買房子的時候挑的是一樓，是因為我父母喜歡一樓，而且年紀大了，爬樓不方便，房子是公寓式的，沒有院子，前後各有一塊綠地，但那是公用綠地，我娘忍不住在綠地里種了些南瓜和絲瓜，這樣家裡的窗子在夏天時就能爬滿了綠色植物。推開窗，心情很好。　　　　　　　　但物業不如此認為，物業認為綠地只能種綠草，我娘種的南瓜和絲瓜有礙觀瞻。就給拔了。罷了，物業也是有道理的，審美情趣不一樣。　　　　　　　　女兒四歲時搬進新家，兩年多來，這個家已經和當初剛裝修好的時候大有區別，主要的特徵就是所有牆上的電燈開關處，都有她的黑手印，她夠不着，就蹦高地夠，時間一長，白牆上所以就留下了她的印記。　　　　　　　　白牆是用乳膠漆刷出來的，這些年很流行這種東西，按說，能洗掉，但事實上是不能洗的，一洗就和別的地方不一樣了，整個地班駁起來，更難看，唯一的辦法就是將整個家再刷一遍。很多人都和我提過這樣的意見。　　　　　　　　不過我不是這樣的看法，我認為這樣更象家庭，更有家的味道，這些印記不影響我的生活，倒時刻讓我看到活潑的女兒那些成長中的印記。就象我把女兒兩三歲時畫的畫拿去裝裱的時候，裝裱店說，真時浪費呀，就這破玩意兒。　　　　　　　　可是後來，所以來家裡的家長看倒家裡客廳懸掛的被精心裝裱好的女兒的畫的時候，都說，一定也要把自己孩子的畫裱起來。　　　　　　　 這很重要，被尊重比什麼都重要。況且，那些畫本身就很快樂，真誠，毫不做作，絕不象我們精心伺候出來並小心翼翼的家庭裝修那樣地讓人受累。　　　　　　　　臥室的天花板上有個鞋印，那是女兒玩瘋了，扔上去的，爺爺看了，說，你真是夠皮的了，鞋印也能印到天花板上去。　　　　　　　　不光爺爺說，很多人都這樣說，年底一定要重新粉刷。　　　　　　　 我說，我喜歡那個鞋印，睜開眼就能看到女兒的小腳印，本身就很藝術，我認為那是個很出色的作品。　　　　　　　　大家都說我有病。　　　　　　　　 晚上，女兒悄悄地對我說，爸爸，我知道你也不喜歡那個腳印，你說是作品，是擔心別人說我。　　　　　　　　 我說，我確實把那個腳印當成了作品。　　　　　　　　　　　　　　　　　　　　3、 對老爸的認識　　　　　　　　　　　　　　 臨近9月，女兒的學校依然沒有落實，我的工作太忙，忙着公司的收成，希望能夠在秋天給女兒賺上一筆上學用的巨款，我曾經想乾脆就不上了，也許用這樣的方法能夠驚動相關部門考慮一下新生入小學的問題，在我們居住附近的兩個小學校，一個是公辦的，六年，每一次需要交納九千六的贊助費，加上別的費用需要一萬多。另一個私立學校，一年就一萬多。　　　　　　　　這錢，我嫌太貴。就這樣拖着吧，愛怎麼着就怎麼着。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一個公辦學校考慮到我住的小區有一大批這樣的無法承擔高學費的孩子需要就學，開始招生，每月二百多，不需要贊助費。　　　　　　　　真的是謝天謝地。　　　　　　　　女兒也如我一樣高興，早上，我正拉屎，女兒在洗臉刷牙，閒着也是閒着，我問女兒，爸爸怎麼樣。女兒說，還行，就是太臭。　　　　　　　　我說，我怎麼會臭。　　　　　　　 女兒趕緊解釋說，不是說你人臭，你人挺好的，還行，就是拉屎的時候太臭，而且腳太臭。早上起來，嘴也臭。　　　　　　　　　　　　　　　　　　　　　　4、 大美術　　　　　　　　　　　　　　然然的新學校坐落在一個嘈雜的市場裡，但穿過這段清晨繁忙雜亂的市場，進入學校，裡面卻是另一番天地，老式的板磚樓被藤類植物披滿全身，操場乾淨、寬闊，林蔭蔽日，感覺很舒服。　　　　　　　　正式開學?月份，要求7月份就上學前班，估計是為了正式上學時，孩子不至於學起來太難。女兒非常喜歡這裡，拉着我的手進學校，我想進教室細看看，但被老師喊住：　　　　　　　　老師說：“這位家長，只許送孩子到門口，請讓孩子自己進去。”　　　　　　　　我一聽，頓覺清涼，連連道歉，彎腰點頭地退出學校。老師接着又說：“你就是劉真然的家長呀，劉真然真漂亮。”　　　　　　　　這話又讓我很愛聽。滿心歡喜地出了學校。這個學校如此的好。　　　　　　　　臨走，我還是仔細看了看學校門前的幾副壁畫，是70年代那種風格的科技、地球等圖案，粗糙的狠，刺眼，是燒在瓷磚上的那種典型的廉價壁畫。　　　　　　　　想起了公司從事的平面設計工作，很多新手一上手設計平面就讓人想起來小時侯的語文書封面，大大的兩個語文放在整個畫面的正中間，下面是某年級等等。類似這樣的審美和見識充滿我們這一代人的成年審美世界和情趣。　　　　　　　　女兒每天都要瞻仰這幾副天天要看的壁畫，抽空我一定要帶她多看看這個城市的畫展和相關的美術活動，至少，讓她知道，她天天看到的不是最優秀的。是落伍和粗糙的。　　　　　　　　　　　　　　　　　　　　5、閒言碎語　　　　　　　　再有兩個月，女兒就正式上一年級了。但學校要求之前先上學前班，每天只有半天，女兒很高興，我也很高興。因為工作忙，總是沒有時間和女兒在一起多交流，談談心什麼的，晚上回家晚，通常我回來了她也睡着了。我上班出發了，她還睡着。　　　　　　　　和孩子交流，談心，我認為很重要。每天上班順路把她送進學校，雖然路途很短，但說說話，很輕鬆和快樂。而且給孩子買早點，她只吃最便宜的那種，一塊麵包，一小袋廉價的酸奶，會讓她快樂得了不得。讓我覺得，快樂真不是光靠錢可以換得來的。滿意和不計較就是快樂。　　　　　　　　 剛起床，上車後，還沒徹底醒過盹來，我沒話找話，問然然，寶貝，你愛爸爸嗎！　　　　　　　　 女兒帶搭不理地說，愛。　　　　　　　　 我說，你愛爸爸哪兒？　　　　　　　　 女兒說，哪都愛。　　　　　　　　 我說，你說具體點，到底哪兒更值得愛，說說爸爸的優點！　　　　　　　　 女兒想了想，顯得很懶。　　　　　　　　 我說，快想，快想，爸爸都有哪些優點。　　　　　　　　 女兒有氣無力地說，你挺好的。　　　　　　　　 我說，到底哪兒好呀！　　　　　　　　 女兒說，你好，你好，你多好呀，你看你開車開的多好呀，也不撞人，也不撞樹，連牆也不撞。你看，你多好。　　　　　　　　　　　　5、 我以為只有我才這樣　　　　　　　　　　　　　　沒有人計算過一個小孩子從小到大，不知道會糟蹋多少的東西，比如說打碎了碗、杯子和所有類似的易碎物品，以及將牛奶撒在沙發上，將整瓶的花露水撒在床上，將整整一瓶的洗髮水倒在浴缸里，將半管牙膏都擠出來，抹在她想抹的那些地方，將整瓶的番茄醬倒在地板上，一碗飯剛放倒餐桌上就被完整地扒拉下來，扣在地上，有一半扣在我的腿上或者女兒自己的腿上或身上。　　　　　　　 屁股上如同有鈎子，只要是她坐過的沙發，一會兒沙發的罩布就給她的屁股鈎了下來，團成一團；如果女兒去了廚房，好長時間沒有動靜，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以為可算是安靜了，她很有可能已經將米撒了一地，或者面，或者植物油等等她能夠到的所有東西。　　　　　　　　基本上，遇到這種時候，只能忍耐，跟她講道理，但有的時候就忍不住了，要報以憤怒的呵斥甚至予以暴力懲罰。　　　　　　　　當然，隨着年齡的增長，她不再主動糟蹋東西了。不過，還是會經常將東西掉在地方，比如說一玻璃杯牛奶、一盤水果、一個小西瓜等等，她都六歲了，能聽得懂成年人的憤怒和無奈了。所以家裡總是會聽到大聲的喊叫，或者是爺爺的或者是奶奶的，叫聲往往就是“咣噹------哎呀-----劉真然-----你又-----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沒拿穩-----”　　　　　　　　　呵斥都習慣了。　　　　　　　　　只是有一天，我沏了杯熱茶，手被燙了一下，吧嗒，一杯茶就掉在地上，杯子碎了，茶葉撒了一地。　　　　　　　　　女兒從臥室里跑出來，看了看我，說，我以為只有我才摔杯子呢！原來你也會摔杯子呀！　　　　　　　　　　　　　　　　　　　　　　　　　　6、 豁巴牙擇校　　　　　　　　　　　　　　工作中忽然接到女兒的痛哭失聲的電話，嚇我一跳。女兒在電話里說，爸爸，我的牙掉了一顆。　　　　　　　　我說，寶貝，那是換牙，每個人都會換牙的，換上新的，多漂亮。女兒說，那我現在多難看呀，少了一顆牙。別人會笑話我的。　　　　　　　　我說，別人也會掉牙的，不會笑話你的。再說別人要是笑掉了大牙不就跟你一樣了嗎。　　　　　　　　女兒依然哭訴。不過晚上我回家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接受了豁牙的現實，還得意地向我展示她的豁巴牙。　　　　　　　　我稱她是沒牙佬和豁巴牙。　　　　　　　　這個沒牙佬、豁巴牙就要正式就讀一年級了。經過仔細調查研究，我選擇了一個最節約與最適合孩子成長的學校。這個學校不收贊助費（只是不收我居住的這個小區的），就學者全都是附近做生意的外地小商販和民工的子女，對他們一次性收取一千元的贊助費。這是我能找到最便宜的學校。　　　　　　　　鄰居聽說女兒上了這樣學校大驚失色，找到家裡來，說為什麼要讓孩子上這樣的學校。那裡都是外地人的孩子，都是窮孩子。你就不擔心孩子在那個學校學壞？鄰居這樣質問我。因為鄰居的孩子花了很多錢上的重點小學。　　　　　　　 我想，這個學校有很多外地孩子，這些外地的孩子操着不同的方言，有着不同的地域文化，有着不同的但更加廣泛的見識。我想，我和我的女兒占了一個大的便宜。從小，她就通過這樣一種方式更了解自己的國家，了解和見識更多的文化。　　　　　　　　讓女兒從小和中國的經濟真相割裂開，就真的能讓孩子永遠的脫離底層嗎？我的經驗是，幼年時更低的生活水平，成年時則更堅強，更有愛心，更聰慧。　　　　　　　　當然，不是絕對，因人而異。　　　　　　　　豁巴牙於2003年的8月28日正式就讀一所這個城市最便宜的學校。開學第一天只交了二百多人民幣，領了一大堆書。　　　　　　　　這些書我還沒來得及看。都是些為什麼書。　　　　　　　　　　　　　　　　　　7、 奢侈生活　　　　　　　　　　　　　　我帶着女兒去超市買東西，琳琅滿目的商品整齊地碼放在貨架上，確實比以往的百貨商場要吸引人，而且方便，舒適，總會讓人不知不覺地就多買了很多的東西。看着超市就覺得我們的城市以及人民生活的是多麼的豐富，多麼的有色彩，多麼的滋潤。　　　　　　　　我買了些可口可樂以及一些食品和日用品，端了一大堆，女兒在超市裡溜達，通常她要買什麼類似糖果這樣的奢侈品是不會得到我的認可的，所以，她也不會輕易地要那些誘惑人的小食品，但是，到了結帳的時候，她提出來要買一種糖果，她說，爸爸我想買一個那樣的糖果。我說，不行。　　　　　　　 女兒問，為什麼，我說，糖果是奢侈品，中國還有很多的孩子連飯都吃不上，你怎麼忍心吃得下糖果。　　　　　　　　女兒說，中國有很多孩子飯都吃不上，那你還買這麼多可樂，還有這麼多的東西。你忍心吃得下嗎？　　　　　　　　我看看手裡的一大堆的花花綠綠的東西。無言以對！　　　　　　　　　　　　　　　　　　　　8、 國際政治　　　　　　　　　　　　　　 女兒六歲多了，再過幾個月就七歲了，經常念叨她什麼時候過生日。相貌也漸漸地不象小時候那樣的樣子，明顯地看起來更象一個小學生，能自己看書，寫作業，能夠自己交納各種學校的收費，能夠自己將這些收費算清楚，並且將找回來的錢如數交還。　　　　　　　　 女兒的學習成績我不太清楚，在班級中能夠排到第幾，但我知道很多家長都非常關心這個排名，也關心自己的孩子考了多少分，99分還是98分還是100分，我聽說有的家長會痛斥那些考了99分的孩子，為什麼沒有考100分。　　　　　　　　 相比之下，我還是比較放心女兒在成長過程中的進步狀態。因為晚上睡覺前，女兒會不放心很多事情，會和我就很多事情進行交流。有藝術類的和日常生活類的還有數學類的以及實症科學類和宗教類的問題。　　　　　　　　 昨天，女兒睡覺前問我，爸爸，薩達姆抓到了沒有。　　　　　　　　 我說，好象還沒有，不過，你放心睡吧，很快就會抓到的。放心吧。　　　　　　　　 女兒喃喃地說，是啊，怎麼還沒抓到呢。　　　　　　　　 念叨着就睡着了。　　　　　　　　　　　　　　　　　　10、並非老師全對　　　　　　　　　　　　　　　　 經常有朋友在這個觀點上與我發生分歧，其實我也很矛盾，從小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價值觀念，如何才能在更正確的指導下健康成長呢？如何才能少走彎路呢？　　　　　　　　 這個問題很令人頭疼，但任何事情還是應該取捨的，因人而宜吧。相對而言，培養自己獨立思考和判斷問題的能力更加重要，於是，我將我的生活經驗告訴了孩子，將我對教育思考的一個重要結論告訴了孩子，這個結論就是“老師不全是對的。”這個結論從女兒第一天上幼兒園時就開始交流了。　　　　　　　　 我想，正確和錯誤是靠自己思考和實踐得來的。　　　　　　　　 這個結論已然結出我認為碩果，因為早上在上學路上，女兒說，老師不尊重我們，我問，為什麼？女兒說，同學們給老師做了很多的新年賀卡，可是我看到老師拿這些賀卡點爐子。　　　　　　　　 我說，賀卡看完了就沒有用處了用來點爐子也是給大家取暖，這樣的話，賀卡的作用就非常的大了。你說呢？　　　　　　　　 女兒說，那些賀卡都是大家非常用心做的，有的賀卡上的彩色繩子是到很遠的地方才買到的。　　　　　　　　 我說，老師是尊重你們的，再說，那麼多賀卡怎麼存放呢？　　　　　　　　 女兒說，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如果我是老師的話，我絕不會用賀卡點爐子。　　　　　　　　 那天路上正好捎着姥姥，姥姥搭話說，這老師，那賀卡點爐子也不背着點孩子。讓孩子看見。真是的。

　　11、　鏡花水月　　　　　　　　　　　　 大概我有關節炎，經常會關節異常感受，既不是疼，也不是酸，是那種非常難受的感覺，加上工作忙，總是會有很多不適的地方。經常想有人能給揉揉後背，捏捏膝蓋，捶捶我的老腰。　　　　　　 女兒有的時候會非常乖巧，跟懂事的了不得的大孝女一樣，有的時候卻絲毫沒有什麼感情，只顧自己玩，當我提出給揉揉膝蓋的時候，她會說，我正忙着呢，你自己揉，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還是需要計謀的，晚飯後，我先躺下了，說，然然，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跟你有關。女兒來了精神，說，什麼夢，你夢見我什麼了。我說，你先幫我揉揉膝蓋，捶捶腰，我慢慢告訴你。　　　　　　 女兒說，好啊好啊。於是一邊揉一邊等我說。　　　　　　 我說，昨天啊，我夢見帶你坐火車，坐汽車，還坐飛機了呀。　　　　　　 女兒一邊揉一邊手上的力氣也大了，說，太好了。那然後呢？　　　　　　 我說，然後我帶你去買好吃的了。　　　　　　 女兒越揉越歡，還開始創造性地敲打我的後背，令我非常舒服。女兒問，你都給我買什麼好吃的了。　　　　　　 我說，有巧克力，有冰激凌，總之很多，你使勁揉，我再好好想想。　　　　　　 女兒一邊揉一邊說，有方便麵嗎？　　　　　　 我說，當然有啦。　　　　　　 女兒說，你給我買布娃娃了嗎？　　　　　　 我說，當然買了。　　　　　　 女兒說，爸爸你真好，你真是太好了。後來呢？　　　　　　 我說，你接着揉，我再好好回憶回憶，再告訴你。　　　　　　 女兒使着勁地揉、捶、敲。。。。。。，我就一邊使勁地編。　　　　　　 女兒累了，我也編累了。　　　　　　 女兒說，爸爸，你今天晚上還夢到這麼多好東西，好嗎？我迷迷糊糊地說，好啊好啊，沒問題。　　　　　　 第二天，一早，女兒興奮地跳到我的床上，說，爸爸，我昨天夢到你帶我坐火車了，還坐飛機了，還帶我去海里游泳了。。。。。　　　　　　 這事，沒辦法。　　　　　　　　　　　　　　　　12、　　你哪那麼多廢話　　　　　　 早上，磨蹭着起床，我在拉屎，女兒自己收拾好了，就在外邊催我，快點快點，老爸，要遲到了，八點以前就得到學校，否則就算遲到。　　　　　　 我說，好了好了，這就好了。　　　　　　 女兒說，什麼好了，好了，我看你就是磨蹭。我要遲到了。　　　　　　 我說，真是的，拉屎也不讓人拉痛快，不拉乾淨，怎麼能安心工作，怎麼能好好送你上學，怎麼能好好開車，怎麼能撫養你健康成長。　　　　　　 女兒說，你哪那麼多廢話。　　　　　　 這話讓我不愛聽，我說，你這孩子，怎麼能跟爸爸這麼說話。　　　　　　 女兒說，那別人怎麼就可以這麼對我說話。　　　　　　 我說，誰對你這麼說了。　　　　　　 女兒說，老師對我這麼說的，老師說，我長嘴就是為了說廢話的。　　　　　　 這事令我非常鬱悶，我權衡了一下，決定不找老師說這個事情了，說了也沒用，於是路上告訴女兒，你說的話多，那是因為你有很多話，你有思想你才話多，沒有思想的人就說不出話來，所以老師說廢話是錯誤的，說你長嘴是為了說廢話也是錯誤的，你長嘴是為了吃飯，學習，用語言和別人交流，表達思想和情感的，說你長嘴是為了說廢話的老師這麼說是因為無知，不懂得尊重別人。你長大不能學他這樣，不過你要原諒他，因為他不知道這麼說話是不尊重別人。 　　　　　　 女兒說是的。　　　　　　 我說，上課不能多說話，因為你上課多說話就會影響別人。影響了別人就是錯誤的。　　　　　　 女兒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