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象盼盼那麼大的時候是生活在深山老林里. 那時候毛主席為了反帝防修, 把我父母們遷居到了深山. 我小的時候就知道要做革命接班人.做一顆紅色的種子. 等我慢慢長大了我深深體會到毛主席他人家的遠大目光啊. 你想毛主席那時知道要打第3次世界大戰了. 第3次世界大戰就是原子戰. 把我們放到深山裡就是要保留紅色種子. 種子?….就是人種啊!!! 人老了會為一些往事而驕傲, 可有幾人能為曾作人種而驕傲呢? 每想到此我常常是豪氣萬丈感嘆不己啊!

我們那時小對這個道理不是很清楚的. 但那時領導我們的工人階級是清楚的. 於是他們常教我們舉重, 雙槓和摔跤. 彈子,乒乓和籃球. 足球是不能踢的. 一踢就要到山下去了. 在那崇武輕文的地方, 子弟校的老師就是從工人階級裡面選些細皮嫩肉的來教課. 不過我還是有倆個好老師. 一個語文一個數學. 語文老師人稱老愚頭, 雖僅高中文化但文功深厚, 而且NICE. 數學老師來自上海復旦, 教書認真, 經常給我們開小灶. 樣樣都好就是沒對象. 一次別人介紹來相我家隔壁大齡女青年, 一進門就問無名在家嗎? (隔壁就是一套二住倆家人. 那時人住的比狗都擠). 幸好我那時除了吃飯一般都不在家, 不然老師不成功的初戀就可能怪罪於我.

我們下面就是一座大山圍起來的水庫. 當年工農聯盟一起建的壩. 這領導階級和主力軍不象金剛和羅漢, 常還有矛盾. 這座水庫占地幾百. 我們就從夏遊到冬. 又從冬遊到夏. 在那種條件下游泳死人的事是經常發生的. 那時家長們都忙於抓革命促生產,加上孩子都很多, 不到吃飯的時候一般不知道家裡有多少人. 一到天黑你就可聽見老二啊, 老三呢, 老七, 老八, 回家吃飯了, 滿山吆喝聲. 如果這些半大小子一個一個冒頭了那就天下太平. 如果天黑不見一小子肯定是出事了. 雖然那時孩子多可也是媽身上的一塊肉啊. 我同學的一個弟弟游泳犧牲了, 他媽媽哭的驚天動地, 幾天不吃不喝.

從山裡到了大學, 我一看那游泳池就象一腳盆. 我一去游就象在家洗腳似一勁攪渾水.一次游泳隊訓練, 教練看見我在里翻江倒海的就把我喊上來讓我游一個給他看看. 我說了聲好就一個猛子下去到了對面露下頭又一猛子不見直到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教練一看整個浪里黑條啊. (這黑條是我說的, 因我不白, 但不能說黃條, 那樣容易使人想到馬桶). 他讓我上來給我從世界形勢一片大好講起, 一直到本校游泳隊史. 教練說: 到學校來不光要學好德育知育, 也要練好身體, 做一個…革命接班人. 他說的什麼我根本沒聽進去. 可他一提到接班人我醒了. 我那時已長大了. 知道種子的意思了. 我趕緊伸出了一雙長滿被雙槓, 啞鈴磨出的老繭的手, 緊緊握住老師說: 老師, 我一定做好一顆紅色的種子. 我這時候從老師的眼裡看的到他喜歡上我了. 就象老農看上了一匹種馬.

我開始和游泳隊一起訓練了. 一開始我就發現不對啊. TA們自由我狗爬, TA們青蛙我蛤蟆, TA們仰泳我側游. 每次都是TA們到了對岸等我. 幾天下來很不爽. 我這時想找教練告述他, 你們玩的和俺那旮沓的不一樣. 俺那旮玩的是看誰能抓魚摸蛇的, 看誰憋的氣長. 不服叫任一個游泳隊的跟我找一水庫去單掐. 還沒等我去找教練他就來找我了. 一天剛訓練完在廁所換衣服, 教練和我說: “無名啊, 學校給我們游泳隊經費有限, 我們已超員. 我已通知一些隊員不要來了. 你就…”.

人生失意如家常便飯. 找工被拒都發生在辦公室, 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 情場失意那也是花前月下蘿縵啼克的. 常常還來個最後勿別. 天下奇辱也就是胯下之辱從沒聽說廁所滾蛋的.

廁所滾蛋一事在我年輕的心裡留下了不能摸去的傷痕. 就象情場失意後見女的就象見毒蛇, 我現在見到游泳教練都發怵. 不象和足球教練, 以致現在要和游泳教練打交道的事我都讓盼盼她媽去.

網 上 無 名
07/1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