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問題不能混為一談。一個是錯誤要不要糾正。另一個是錯誤糾正後是否就能立
刻改變一切。造成貧窮的原因當然很多。沒有人說在農村實行的歧視制度是貧窮的
唯一原因，但至少是原因之一，而且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除了沒有人身買賣之
外，那種制度實際就是現代的奴隸制度，不僅限制了人身自由，也限制了人的教育
和思維的發展。包括被很多人鄙視的農村舊的思維方式，都和舊制度禁固了農民的
思想和自由脫不了干係。這種制度對農民的傷害是深重的。從毛澤東，周恩來到現
在的中國領導人自己都承認對農民的欠帳太多。雖然現在已有很大改進，但這種制
度並沒有被完全廢除。儘快糾正這種錯誤應該是不會什麼異議吧。

另一個問題是廢除了這種制度農民就能富裕嗎？在這種制度沒有完全廢除之前來回
答這個問題只能是預測。但不管對未來的預測是什麼，該糾正的錯誤還是要糾正。
當然，任何變化都需要時間。沒有什麼奇蹟能立刻改變一切。當然也沒有什麼magic
bullets。歷史上很多錯誤和罪惡給人類造成的傷害都是深重的，影響也是深遠的，
恢復的時間也是漫長的。中國實行公有制的計劃經濟不過只有二十幾年時間，但是
二十幾年裡造成的問題用了三十年的時間改革還沒有完全改過來，而且更棘手的改
革還在後頭。總有一些白人和老中嘲笑黑人不爭氣，但不想想在奴隸制時期，白人
完全剝奪了黑人受教育的權利，黑人世世代代都是文盲。這幾百年裡造成的智力退
化可能用幾代人的時間都不能完全恢復。實行了幾十年AA還遠沒有把他們受到的傷
害補償過來。同樣，舊制度的傷害對中國農民的影響也是長遠的，即使現在就廢除
了舊制度，他們也不可能立刻就和城裡人站在同一起跑線上。但先卸掉枷鎖才能走
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