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兄:人活一張臉? |
送交者: 加愚 2003年12月11日19:21:39 於 [海 二 代] 發送悄悄話 |
我自然知道此臉非彼臉。彼臉講的是人的尊嚴,比較抽象,此臉講的是臉部皮膚,人人可見。 這個具體的臉部皮膚,其實也很重要啊,且不說做演員或當總統,就是一般般的職業,不是也據說臉面討喜賺錢多嗎。臉型五官什麼的,大多也就生成的唄,(雖說這點也越來越遠離真理),但光潔明亮的臉部皮膚,還是給一個人增色不少的。 我兒子小加,自出生就皮膚飽滿光亮,只除頭兩天手腳有點發皺而已。小時候他胖,看着真是油光水亮的,我一點也不誇大其詞。我還以為小孩子都這樣的,真是事非經過呀。 小愚生在八月,開始倒也光滑滑一孩子。到他一個多月大,臉上就開始疙疙瘩瘩的。小加兩三個月時也有十來天這樣,大夫說不用處理,要用藥的話就是可的松,腎上腺皮質素類的,讓人打怵。我媽媽說是孩子快速成長時的“長泡”,不久也真就消失了。所以小愚剛長疙瘩時,我沒有在意,但這“長泡”就滴滴答答一直長到第二年開春才漸好。到夏天小愚才重又光潔喜人。 小愚一歲多和兩歲多的冬天,眼下皮膚總會有些小紅斑和增厚,而腿上,不僅不能比小加的滑不留手,簡直就是蛇皮一樣的麻咔,而且總白花花一層。我們意識到這與冬天乾燥有關,只多多的給塗潤膚品,沒有求醫。三歲多那個冬天他一周去兩次幼兒園,臉上的紅斑就明顯嚴重,總歸是在那裡沒有在家裡塗油那麼經常吧。所以下一個冬天就在家呆着,開春四歲半才又送。 正好那年春天我們買了離家不遠的一個旅館的健康年卡,可以全家去游泳和用那裡的健身設備,比以前游泳要等周末開車半個多小時,真是方便太多。我會一周數次下午三點多帶孩子們游泳,看他們如魚得水,然後給他們淋浴後回家吃飯,欣賞他們游泳後的狼吞虎咽。然而小愚的眼下就開始有大片的紅斑,色澤鮮艷,觸目驚心。我是過了兩周才把這和游泳池的水關聯起來。以後就只能在老公得空的晚上單獨帶小加去游,而小愚很可憐的要跟去,再三自己許諾不下水,一次我們也真帶了他去,但他在那不肯看書和玩玩具,只巴巴的看小加游,實在為他難過,到底又讓他下水。 這種濕疹,一經發作,就很難去掉。不再讓小愚游泳後,無論怎麼給塗油,紅斑只是不去。終於去看醫生給用了可的松,立竿見影的就好了。一時高興,有一次就又帶了小愚一起去,好像有恃無恐的。當然紅斑又出來了,可恨的是再用可的松卻沒了效用。於是不再涉險。 那個會員費,老公的公司每月可報銷一大半,當然只報銷了一次後沒兩周老公就被裁了,只好自我消化了。老公的新公司離家很遠,早出晚歸,我們也不再有很多機會單帶小加去。倒是浪費了的。 小愚的臉部濕疹,給我帶來不少的困擾。有一回,還差點把他爸爸給弄監獄裡。 那是他五歲剛上Kindergarten時。像每年入秋時候,他的雙眼下皮膚又開始泛紅。而那個星期一上午老公給家打電話,說校醫剛給他通話,詢問小愚眼睛附近的皮膚發紅的事。老公自然說是小愚皮膚過敏,但我一上午都在納悶,我沒有出門,他們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有個全職媽媽在家幹什麼用的?好在小愚只上半天學,準確說是兩個半鐘頭,中午他一下校車我就問,是不是眼睛不舒服看了校醫。他很神氣的說,大家都認為是爹地傷了我的臉!我又驚又氣,嚴厲的考問,弄得小愚老大不高興後才理出個大概。原來那天早上,在對美國國旗宣誓時,老師注意到小愚的眼睛。對老師的問詢,小愚有點不知所以,眼睛邊紅?可能是昨天爹地把我推地上時弄的。這樣的出語驚人,自然引來另一個老師,小愚察顏觀色,認為這是一個很受關注的答案,少不了更加肯定。然後他就被領到校醫處,再把這備受推崇的回答驕傲的重複了。我氣到不能氣,難怪人家不給我打電話,卻打給老公!問小愚,你不知自己皮膚過敏?他猶猶豫豫,嘟噥說是別人認為爹地搞的。我一想,才剛五歲的孩子,上次濕疹是幾月前,罷了,再仔細的告誡了一遍,又電話問老公推小愚的事,不過是父子玩鬧時小愚摔了一下,小愚當時並沒有喊痛。 想起看過的一個報道,三個男孩子,五到十歲間,證明單親媽媽性侵犯他們,媽媽入獄,三兄弟歷經數個代養家庭。到十年後翻案,原來不過是兩個大的一次不滿媽媽的懲誡想還媽媽一點顏色,被社會工作人員和執法人員一步步詢問誘導出來的所謂證據。媽媽一直堅持自己的清白,也沒有一刻怪過孩子們。奶奶十年奔走呼號,不僅沒有解放媽媽,而且也沒能夠爭取到自己領養這些孩子。可憐最小的孩子是天天哭要媽媽。到當年的主審人離職後,冤案才得平反,而孩子中的老大,因無法面對,在媽媽出獄後也不肯相認。實際上小孩子真的是很容易給出自己認為是別人想要的答案啊。只有詢問者心中不懷成見,不預設答案,這樣的人倫悲劇才能更好的避免。 小愚的皮膚,學校里再沒有下文,可能是不像摔傷吧。其實我在小愚入學的表格上很詳盡的填寫了他的濕疹問題的。 小愚的皮膚敏感,並不只在會長濕疹。他會拒絕穿某件衣服,說不舒服,其實他的所有貼身衣服都是棉質的。還有一次換枕巾後說不能睡,要他的FLUFFY枕巾,而兩條棉枕巾的差別僅在於紡織的方式,他喜歡的哪條鬆軟些。最近的幾個月他拒絕他爸爸的親吻,稱之為惡夢之吻,嫌他爸爸的下巴太過SPIKY。不小心被吻了,要快快的用媽媽的美夢之吻去驅除。我為他爸爸不忍,告訴小愚他自己長大後下巴也會SPIKY,他說不要長大。當然親不着還可以抱着,只要不進監獄都沒什麼要緊吧。 今年九月趕在剛出濕疹時領小愚看了皮膚專科醫生,年輕美貌的女醫生新開的診所,只一周就拿到了約定。到那裡醫生先夸小愚帥,小愚沒應聲,她就問小愚是否聽濫了這樣的誇讚。我抬眼看小愚,竟見他用了我沒有見過的魅力微笑,眼神輕佻,驚絕。我家不會出一個師奶殺手什麼的吧。 自用了大夫新開的PROTOPIC軟膏,小愚的臉這幾個月一直光潔。這藥膏不含激素,所以每天兩次一直用着。去CVS買藥時並沒有立即買到,要醫生給保險公司去信說明他們才認賬,而且這點東西光COPAY就三十五塊錢。當然以臉面的重要,這些就不算什麼,只是前兩天有朋友提醒說,這藥會不會與小愚新發的哮喘有關係,這就無法等閒視之,下周小愚看醫生時我要鄭重提出。我剛把藥膏停了。臉面的緊要,無論如何超不過呼吸去罷。 看來小愚這臉皮的問題,仍是路漫漫,須得上下而求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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