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兄:媽媽的特長 |
送交者: 加愚 2004年01月07日20:04:17 於 [海 二 代] 發送悄悄話 |
誰相信女子無才便是德?有幾個女子以這無才之德讓人服了的?而古往今來,男孩子就更在才的要求方面承擔着壓力,連婚配,不也講個郎才女貌嗎。公平與否不論,現實就是現實。 時代發展到今天,這才,絕非是術業有專攻,學個安身立命的技能就夠了的。在國內那些女生不到五分之一的理工科大學裡,男孩子要想吸引女孩眼球,定是要有些學習之外的特別的才能。快別指望什麼書中的黃金屋和顏如玉。我還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呢。 作為媽媽,愛子心切,自然是希望他們現在快樂,將來也快樂。既不願為一時的快樂省心貽誤孩子的發展,又不想以將來的憂患扼滅他們的童趣無憂。難。我只能常常反省於摸着石子過河的探索中。我是想要孩子們全面發展的,最好是強壯健康,開朗樂觀,見多識廣,才藝雙全。 我們搬到美國的時候,小加三歲零,小愚差兩個月兩歲。除照顧他們吃喝拉撒睡外,我每天額外做的,是像在魁省時一樣帶他們去公園遊樂場。這裡的遊樂場不如我們原先所在的城市密集,我對此十分失望。 慢慢的我在幾周內就覺出在英語地區生活的好處了。在超市裡有免費自取的地方小報和TODAY'S PARENTS等雜誌,裡面告訴你周邊地方的各種活動,特別適合有孩子的家庭。我在魁省生活的近五年裡,三年半是不會法語的,習慣了對社區的事件毫不關心。後來學了幾個月法語,結業時還得了一張成績優異的獎狀,是每班一個名額的,但因一直在家帶孩子,連中文都退化,更不用說這從沒機會練習的法語了。這種能讀報刊,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的感覺,對我是很開心的。 見多識廣很重要呀。孤陋寡聞的人多沒趣,就饒你個巧舌如簧,也要有點題材引子。見識常要花錢買,缺少銀兩怎麼辦?我拿出做科研的勁頭,發掘出諸如此類的信息:Worcester, MA的Ecotarium,每月的第一個周六下午不收門票,裡面有北極熊,水獺,還可以坐小火車,每人一塊五。一年多前改在周日下午了,火車票也漲到兩塊,最近又升到兩塊五。Worcester的藝術博物館,每個星期六上午免費。Providence,RI的兒童博物館,每月第一個周日免費,以前周五晚上也不收門票。波士頓的兒童博物館是周五晚上優惠。Providence邊上Roger William Park Zoo,父親節時爸爸免費,媽媽和孩子就只能用圖書館的折價證了。麻州的Southwick Zoo也有類似優惠,裡面可以騎大象和駱駝。Framingham,MA的Garden in the Woods,每年四月下旬會安排一個周六開門日,慶祝地球日,可以踏春,還有很多節目。波士頓近郊的Franklin Park Zoo,前幾年每月的第一個周六上午不收門票,五月份到處是孔雀開屏,可惜最近一年優惠取消,只能到圖書館早早排上折價證。哈佛的自然歷史博物館,每個周日上午都免費,好像還有周三下午。此外每年五月可以用FLEET銀行卡進包括波士頓科學博物館和藝術館等的不少地方。水族館票貴且少有優惠,圖書館的折價證夏季不能用。 我積累了這樣豐富的素材,一陣子有點名聲在外的樣子。周圍的朋友,有些在這裡呆的時間長得多,都會來問我:復活節孩子去哪裡EGG HUNT?勞動節的遊行時間?我還能告訴他們夏季夜晚音樂會的地點,FREE木偶戲的時間。。。 但培養孩子,也不能光看不練吧。要發掘發展點愛好特長,可以娛己,可以會友,多好啊。而很多這類培養,宜早不宜晚。尤其是一些身體技巧方面的,比如溜冰游泳,比如舞蹈體操。 只是說來容易做來難,這時候我所缺少的才藝,就明明白白的顯出來了。 我小時候,在南方小地方,沒聽過游泳這個詞,相關的是洗澡和玩水。我所知的,是夏天父親們可以帶男孩子下河洗澡,女孩下水不雅,五六歲後就必須在家洗澡,衣服在家上過肥皂後去河邊清洗。我對那些戲水的男孩沒有過羨慕,據說那些水流迴旋成小圈的地方,底下是漩渦,人們會指着說哪個地方哪年淹死過人。死過人的地方是危險的,因為落水鬼要抓了替死鬼才能超生,如此生生不息。為了引人上當,很多漩渦外表是看不出來的,而發作時,可以把好幾個人連着拽進去,幾日死不見屍。我哥哥如果私自與人下了河玩,那就屬玩水,回家要棍棒加身的。以我有限的想象力,聽黑洞,聽百慕大奇事,腦里想的是看不清的漩渦里看不見的落水鬼,黑乎乎的有無盡的力量。 我在大三時,學校建了游泳池,上了游泳課。我只學了蛙泳和仰泳。仰泳看不見會撞人,蛙泳不敢把頭放水裡。我用百米泳代替八百米跑達標,因為跑有速度要求而游泳只要距離,每游二十五米我就休息一下,老師沒看就讓我過了。此後近二十年水平都沒有提高。 人家說孩子小時覺得父母無所不能,進入青春期後又覺得他們一無是處。但我們小加小愚,四五歲就破除迷信解放思想,一早的把媽媽請下了神壇。他們看見的,是媽媽不敢帶他們去水深的地方,只有爸爸能讓他們當鯨魚騎。在溜冰場上,媽媽順着邊踱着,他們每轉一圈經過時媽媽都緊張的大叫別來碰我。 小加小愚一下子就透過權威的表象看到了我空空如也的本質。而且這一矯枉就過正,在他們眼裡我不免一無是處了。 一年前小愚會用西班牙語數一和二,就在吃晚飯時說給爸爸聽。爸爸說,你媽媽會四種語言呢。我趕緊感激的看老公一眼,得到他的稱許是很難得的。語言幾乎是他唯一服我的地方,主要是他自己的語言能力太差,連普通話都說不好,別說外語了。他在用英語說OTTAWA或TORONTO時,不過是用家鄉話念渥太華多倫多,把中文翻回英文。上周放假時他在電話里與美國同事講話,我還清楚的聽到數個中文轉折和語氣詞,他自己渾然不知。我以為小愚會對媽媽有點欽佩,誰知他滿不在乎的說,我也會三門語言,英語,中文和西班牙語! 現在小加小愚上了幾個月中文學校,中文有了點進步,能認四十來個字,怪腔怪調的說上幾句,我自然褒獎有加,包括念種子發芽時他們問為什麼植物也長牙齒。昨天小加糾正我一個英文詞發音,小愚寬慰我說,沒關係,你的英文跟我的中文一樣,繼續學吧。我很沮喪,我英語再差,也不至於與他們的中文水平一樣嗎。 最難受的是小加練琴,我想指出他的錯誤時心裡戰戰兢兢。通常的是:我沒彈錯音符,你耳朵聽錯了!要不就是:staccato當然這樣彈,你會就你來彈吧。 我可以惱羞成怒,我可以萬分委屈,但一無所長的媽媽是難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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