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當年把才三歲的他扔給我媽,我騙他說:“爸爸到美國把媽媽逮回來,”他推我一把“去啊”就像又在“躲貓貓”,從那時起,我感覺我們兩爺子的心就相通了。三年後在美國全家團聚時,兒子喊我:“老漢厄”,他滿口家鄉話連他媽媽都不懂了,哈哈!我還得當翻譯。
第二天就把他丟學校,沒辦法我們都不空。下午去接他,他說;“我尿忍不住啦!”對着路邊小樹就是一泡,我問:“一天沒上廁所?班上有中國娃兒啊。”“我說‘我要上茅房’,龜兒子都球不懂!——嗷!”
那天晚上他媽媽趕緊教他認“boy”和“girl”。
幾乎所有的美國教師都有好心意,就只有體育課的教師跟他過不去:非要我去學校看他上課不聽話的樣子,我去了,兒子因為語言隔閡,不懂她口令而已。這麼簡單的道理她不懂,難道全人類生來都會講英語?
我告訴她:孩子才來美國幾天,現學英語,給他時間他會比我強!我當教師從幼兒園一直到大學,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唉!你這個“魚骨棒”(後一句她當然不懂!)
我們都想做得更好來表現自己:
我幫助他完成“project”的插圖,同學老師讚嘆不已,最後老師竟然收藏起來不還他了。兒子很得意地說:當爸爸一定要會畫畫才行,我聽了心裡特別涼快。
他常常把成績單輕輕放在我書桌上,轉身悄悄離開,我一看“哇”!總是全優。瞟他一眼,他當然也特別得意。
兒子和父親內心相通的那種感覺最美好。
當我每天去學校接他回家,他的小手習慣地鑽進我的大手時,我無言地感受着溫馨。我們總是手拉手一起過馬路才撒開。有一天兒子不再把小手鑽進我的大手時,我竟然若有所失!我知道他是感覺自己長大了,在表現獨立性了。
兒子真的在天天長大。
後來常常就有跟我爭辯的時候,嘲笑我英文不好的時候。我想:小子,我曉得你長大了,要打“翻天雲”啦,不過你再朗個厲害,我也是你老子,哼!內心深處我當然也希望他各方面都超過我呀。嘿嘿!在中學三年裡,他包攬了“丟克數學競賽第一名”的獎盃,把一直不甘心屈居第二的鄰居女孩氣得嘴唇都青乎乎的。是委屈啊,因為有了我兒子,所有英雄都落單。哈哈哈!
兒子需要幸福和諧的家。
我跟老婆拌嘴的時候,有時要他作評判,我問:我們離婚分家你選擇跟誰?他看我們兩人,肯定地說:你們不會離婚的。我們知道:他不要面臨這個選擇,所以我們也不給他這個機會。
點燃了一把又一把的彩色蠟燭,唱過了一次又一次的“祝你生日快樂”歌。兒子嘴唇上慢慢長出那叫“鬍子”的東西,咳!仔細看還是個“絡耳胡”,嘿!我家從來沒人有過“絡耳胡”!他媽媽說:“我爺爺就是!”為此,兩娘母一起白我一眼。
兒子臉上也常出不絕的“青春美麗疙瘩豆”,跟老子我當年有一拼!還有:對朋友比對老子還親密,我們那時叫“講義氣”,豁!沒有朋友這輩子就怕很可能過不去。最氣不過的是:半夜我失眠想入睡而不能,他卻賴在網上不去睡覺。格老子朗個搞起的汕……。
開車兩天送他去美國東部上名牌大學(我們老中再貴的學費也不虛火)。當安置好一切,我們跟他擁抱告別時,都哭了……。
呵呵!那是1999年,世紀之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