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有。我從很早就告訴自己不像自己的母親那樣做母親，也不像她那樣做人。聽起來很可怕是吧？其實她不是一個壞人，只不過沒成為一個好母親。唉，真替她感到失敗。

她是個很冷的人。從我記事起到現在，記憶中她就沒有給過我溫情。不記得她曾給我講過一個故事，哼過一首歌，沒抱過我，沒有教過我怎樣做人，甚至從未鼓勵過我，更不用說表揚了。其實，在童年時候，我印象很深的是她總在人前人後說我丑和笨。而且用嘲笑的口吻。和她渡過的二三十年中，從來都覺得我不能讓她滿意，無論我做什麼，都不能。沒有鼓勵，沒有肯定，只有抱怨和把我和別人比較。成人後，我和她非常非常不親密。那樣成長起來的我，一直有着和自己不相稱的很低的self-esteem。這些是後來到美後，一位從事心理輔導的朋友告訴我的。

等我也成了母親，從自己那天然的母性中，我意識到這和我從小經歷的是多麼不同。一個母親怎麼對孩子可以那麼冷？我是那麼熱愛我的孩子們，他們就是我生命的重要一部分。我無法想象我會像我母親對我那樣對待他們。

還好，我母親對我的孩子比較關心。也許她意識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