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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在高中的第一次約會
送交者: 王伯慶 2004年09月22日16:49:41 於 [海 二 代] 發送悄悄話

Kate最近開始上網聊天,一掛就是半夜,早上起不來。她原來可是每天十點上床,六點半起來的機器人呀!我告訴她,不要和陌生人談話,網上狼多着呢,小心被叼走了。

  我是前門拒狼,後門進虎。這條小虎是Kate從小學到高中的同學,叫扎克。扎克的爸爸是個白人,媽媽是日裔。一般來講,華裔父母希望孩子在同族通婚,許多猶太人,要女兒尋遍天涯,也要嫁個猶太男人。Kate的同學傑奎琳的媽媽是個猶太人,爸爸是信天主教的愛爾蘭人,他們在羅徹斯特大學相愛。為了結婚,她爸爸改信猶太教。

  我不要求Kate只嫁華裔,但男方要喜歡中國文化(尊重孔教),因為Kate喜歡中國文化。當然。最主要的是他要喜歡Kate,Kate要喜歡他。Kate問,你對我要嫁的人有沒有要求呀?

  我說有呀,身高不能低於我。Kate說這容易。倒也是,拿根杆子從我的頭上橫掃過去,打倒一半以上的美洲豹。其實誰要娶Kate,我是很感恩的,她讓我擔心、操勞這麼多年,有人勇挑重擔,我是求之不得呀。所以,你看在美國的婚禮上,都是老爸挽着新娘,拱手交給新郎,撒腿就跑,一個個樂呵呵的——推卸責任呀!

  Kate說,我才不會嫁給第一個約會的男孩。看來,這種高中約會只是練習作業。我第一次見到扎克時,他給Kate送來畢業舞會邀請。邀請裝在一個大盤子裡,用巧克力烘的字“KATE PROM”,配上一束紅玫瑰。我跟扎克握了握手。

  後來,Kate說我不夠熱情。好吧,我熱情一點,去看扎克的足球賽——扎克是高中足球隊的。Kate為全隊烘了蛋糕,把每個隊員的名字都烘在蛋糕上,沒有給爸爸剩一塊。我沒有計較待遇,冒着傍晚的寒風去捧場。

  那天扎克非常賣力,在對方門前轉了好多圈,雖然滿頭大汗,到底技不如人,二比四輸了。我告訴Kate,踢得不錯,這場球賽雙方都有些進球,世界盃比賽有時一場還進不了倆球。

  Kate為舞會定製了衣服,從波士頓買了跳舞的高跟鞋,第二天早上就穿上那雙高跟鞋去上學。我問她為什麼提前穿高跟鞋,很難受嘛。她說,要提前穿一下,適應性訓練。

  啊,到底是學習有方的人,還要先做作業。看着尖尖的高跟底一步一戳地踩在地上,人在上面搖搖晃晃。我不心疼高中的地板,我怕鞋跟上面的寶貝萬一掉下來可怎麼辦!約會的力量是無窮的,我好羨慕足球隊員扎克。想當年,Kate的媽媽也沒有為我冒險爬上這樣的高跟鞋。生不逢時呀!

  Kate為了討好扎克,在比賽時跟扎克的媽媽聊天、照相,給扎克的雙胞胎哥哥找女朋友,甚至企圖把有主的黛波拉拖下火坑。不過,我沒有理由抱怨扎克先生,Kate現在放鬆多了。  我告訴Kate,不要把人生當成登頂,只顧埋頭攀登,無心抬頭看景,稍微玩一下就頓感內疚,生怕落後於他人。常常未及山頂,生命就到了盡頭。這樣的人生值得嗎?我告訴Kate,要學會在努力中放鬆。人生如同游山,登頂不忘駐足賞景,學會報答自己,請自己喝一杯,唱一曲,睡一次懶覺,看一場電影。瑣碎乃生命之美,從些微小事中體會樂趣。即便未能登頂,也無需淚灑羅衫、如喪考妣。你已盡享人生樂趣,何憾笑傲江湖?

  Kate說,爸爸,你怎麼把懶骨頭的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哈,丫頭,我從來不讓真理樸素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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