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滚烫的鸡蛋。。 现在平常很少吃鸡蛋,LG生日,按过生吃煮鸡蛋运气好的传统煮了四个鸡蛋,俩孩子剥掉蛋皮咬一口后都说难吃,不要吃,LG惯着他们说‘不吃就算了,吃Cake吧’ ,随手把俩个鸡蛋仍了。我手里撰着仍发热的煮鸡蛋,思绪万千。。。 那是我六岁的1976年,我在农村的外婆家生活了近半年。外婆家地处四川盆地之外较穷的山区,年年天干,加上当时众所知的原因,生活很清苦。经常都是吃筲菜(耐旱高产) 稀饭,也就是煮筲菜里飘点米粒。每次做这种稀饭外婆都把米装到一小布袋扎上口放筲菜筲菜锅里一同煮,然后把布袋里的米饭给我城里来的小外孙女一人吃。60多岁的外婆每天迈着小脚都是屋里屋外从早忙到晚,做饭,打猪草,喂猪,拾柴火,自留地里干活。。。外婆当年不明不白被划成了富农,要定期到 5里外的公社参加5类份子训话。平常到外赶集等都是小舅独轮车推她(小脚) ,可训话必须自己走去,可怜的外婆顶着烈日,迈着小脚,拄着棍子在山间崎岖不平道上来回要走 10里路。可更tough的是训话时要同几百个5类份子一起向老毛画像连续鞠82个躬(老毛82岁) 。每次训话回来后外婆都是躺着动弹不得,红肿的脚十分疼痛。唉,人都是肉长的,一些人为什么要摧残别的人啊? 该回城上学了,要走到10多里远的县城赶早班车。4点钟起来,黎明前真是一片漆黑(没通电) 。外婆已在灶前为我做饭,忽明忽亮的火光映红了她饱经风霜满脸皱纹的脸膛。她为我煮了10个舍不得吃留着到集上卖钱的鸡蛋,让我带上路上吃,外婆小心把一个个滚烫的鸡蛋装进我衣服库子兜里,我就匆忙同小舅上路了。山区一早较凉,兜里滚烫鸡蛋热量很快就透过衣服传到我身体,真感到一点温暖。后来不久外婆就重病,妈妈赶回去送走了她。为他人吃了一辈子苦,受尽摧残的外婆就这样不声不响走了,我连孝敬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没想到外婆给我装10个滚烫鸡蛋的时刻竟是我同她的永别,我现在知道了,那传到我身体的不是简单热鸡蛋物理的热,不是能用千卡能测出来的,那是外婆最纯真朴素对我的爱,而这种爱将永远温暖着我的心!